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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晚趴在屋顶上向下看着,想过黑衣人是天师府的,想过黑衣人是迟大将军派来的,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和老丞相认识,而且老丞相也一早就知道他来。原本想下去救人的三个一下顿住了身形,心里还暗道一声好险,再快一点儿他们就进去了。
于是三人屏息凝神地看着下面的情况。
“禀丞相,今天迟大将军邀请了玄极宗的沈峰主和她的几个弟子还有大悲洞的一个小和尚吃晚饭,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黑衣人说道。
“也好,就应该让他打头阵,毕竟这是和天师府为敌,弄不好就是灭顶之灾,我们静观其变,到时局势倒向谁我们就帮谁。”严相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脸上带着微笑,虽然脸色还是灰败的,但却没了之前的病态。
难道是装病?沈沐晚在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老狐狸。
三人对视了一眼,看来迟大将军是清白的,他们倒是枉作了小人。
只是这个黑衣人这么了解将军府的事,看来应该是严相派到将军府的探子。这人功夫不弱,不知道是将军府中的哪个人。
不过这些都是红尘中事,他们修仙之人不便介入。很多时候这也是一种无奈,所以很多修仙之人便选择眼不见为净,那些修仙的宗门也好,世家也罢都离这些红尘之地近而远之。
都怕惹上不必要的因果,导致修为尽毁。
三人没再逗留,出去的时候知道路所以不用再使用土遁之术,一个瞬移便出了丞相府。
“看来这个严老丞相是装病,借着生病这个由头躲开朝中两派势力之争。都说严相是一代清流,没想到竟是个滑头。凡事以自己的安危为第一位考量,倒不如迟大将军倒是个性情中人。”沈沐晚摇头叹道。
无花看了看她,“不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是这个道理。沈前辈只知严相是清流,却不知还有一个绰号,叫不倒翁。”
“不倒翁?呵,这个名字倒真的很适合他。”沈沐晚笑道。
“遇到有危险的抉择之时总是明哲保身,当然永远不会倒了!”晏瀚泽在一边呲之以鼻。
无花看了他一眼,手中捻着念珠,轻道了一声佛号,“师尊这次让我出来历练也是这个目的,就是让我多看看世间百态,才能明白人心的险恶。只有守住本心方见佛性。”
沈沐晚斜着眼看了看他,“还是你师尊厉害,知道你佛心不稳。”
无花愣了一下,没人看见他的耳尖有些泛红,轻咳了一声,“小僧在沈前辈眼中是这个形象?小僧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老实和尚。”
“老实?”沈沐晚瞪大了眼睛看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捧着肚子在笑。“你是我见过的最邪的和尚。”
“……”无花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就连晏瀚泽也不禁笑了起来。
此时街上还有不少人,见这两个俊男美女,外加一个漂亮和尚都不由得侧目观看。
尤其是一些冲着街道开的窗户,里面还有不少少女少妇,看着这堪称绝色的两个男人,都不由得心生艳羡。再看向走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少女,更是嫉妒得要命。
沈沐晚三人回到客栈时岳灵灵已经关灯睡了,沈沐晚悄悄地走进她的房间看看她怎么样了,毕竟一个女孩子受那样的打击实在是让她担心。
闺蜜当时的样子时不时地在脑海中回荡。
直到她看到床上已经睡得比较沉的岳灵灵,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轻轻地把她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坐在了她的床边,“灵灵,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不过有些难关就是要自己闯过去,你这么漂亮有那么多的人都喜欢你,犯不上为了一个人辜负了自己大好的年华。”
沈沐晚感觉自己心里的这些话不说出来实在是憋得难受,与其说她是在与岳灵灵说,不如说她在心里和自己的闺蜜在说。
也好像是在与自己的过去告别。
说完她轻轻地走出房间,把房门关上。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岳灵灵的眼睛睁开了,而且眼中闪动着红光。
沈沐晚回到自己的房间,泡了个澡,穿着雪白的里衣,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就像给她披上了一个黑色的锦缎一般。
躺到床上,忽然没了困意,心里莫名地涌动着一股不祥的感觉,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屋内的烛火忽然晃了晃。
一阵浓浓的倦意袭来,沈沐晚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奇怪,怎么回到玄极宗了?
自己正从傲峰自己的床上起来,坐到镜子前,又要梳头了!梳不好,还是叫徒弟吧!
“阿泽!阿泽!”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动静,人呢?难道又到灵兽峰去抓灵兽了?看来一会儿要有好吃的了!
沈沐晚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乱作一团,不时有打杀的声音传进来。
“怎么回事?难道有比试不成?”沈沐晚嘟囔了一句。好歹自己也是一峰之主,有这么重要的比试也不叫她一声,一会儿得好好和掌门师兄说道说道。
于是便穿好衣服,头发就那么松松地挽了个最简单的髻冲出了傲雪峰准备去看热闹。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来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远处的主峰上烽烟正起,而且隐隐地还有喊杀声。
怎么回事?有人入侵玄极宗?
现在她已经不是刚进入书中的那个万事与自己无关的沈沐晚,她已经把掌门和其它几个师兄都当成了亲人一样。
在现实世界中,她朋友很少,尤其是异性朋友,因为有心结她更是不敢深交,可在这里她可以肆意地放开自己的心胸与这些人称兄道弟。
这些人并不是书中写的纸片人,在她的眼中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与真实世界中的人并无两样。敢动她的人,得问过她的剑!
于是她想都没想赶紧将霜华剑唤出,驭剑向着烽烟最烈的地方冲去。
此时她心里还在惦记着晏瀚泽,不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也在抵御外敌的入侵。
会是谁入侵玄极宗呢?仙门中人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攻打他们,难道是魔族?
那就更糟了,晏瀚泽本身就有魔根,如果因为杀了魔族中人吸入魔气万一魔化了被大家看见那就糟了。
她心里急,霜华的速度就更快了。
转眼间便来到了玄极宗的主峰,岳青山所在的凌云峰。
“什么人敢来我们玄极宗撒野!”沈沐晚豪气干云地喊了一嗓子,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
可下一秒她就傻眼了。
攻打玄极宗的的确是一群魔族,它们不仅魔力高强,更重要的是他们中很多都已经幻化成了人形,这就说明他们的级别已经相当于修仙之人的元婴之上。
玄极宗一共元婴之上的也没几个,算上她都凑不上十个,可魔族那边近百个元婴期的魔族,还有二十多个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
沈沐晚一看自己到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哪来的这么多的高阶魔族?
玄极宗这边受亡的弟子已近半数,就连岳青山等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阿泽呢?晏瀚泽哪去了?
“阿泽呢?你们谁看见阿泽了?”沈沐晚抓住一个弟子问道。
“师叔,你还问?不就是他带着这些魔物来攻打玄极宗的吗?没想到玄极宗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叛徒!”那个弟子刚说完就被身后冲过来的一只魔狼一口咬掉了头。
血喷了沈沐晚一脸,温热腥甜又黏腻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往下流。
“阿泽?叛徒?”沈沐晚呆住了,她四处寻找晏瀚泽的身影,可是周围血红一片,耳边全是玄极宗弟子的惨呼之声,她什么也看不清、听不清。
这时就听远处的柳长风断喝了一声,“晏瀚泽,你欺师灭祖,枉费你师尊对你的教诲,你竟然勾结魔族来血洗玄极宗。”
沈沐晚顺着柳长风的视线往天上一看,这时才看见天空之中浮着一柄黑色的宝剑,宝剑上面正坐着一个一身玄色衣服的绝美少年。
一身玄色衣服衬得少年的脸格外的白,一双眼睛如点漆一般,只是里面不再有沈沐晚熟悉的那种温柔和缱绻,只有残忍和杀戮。
晏瀚泽冷冷地说道,“你错了,不是我勾结,我就是魔尊,是我带领他们来血洗玄极宗。”
“阿泽?”沈沐晚惊呼了一声。
这时空中的晏瀚泽低下头,看向了沈沐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只是这笑不再让人觉得美艳不可方物,只让人从心底里升出刺骨的寒意,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冻住一般。
“师尊,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你之前没想到吧,你天天虐待的徒弟有朝一日会把你的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整个玄极宗我要灭也就是一抬手的事。”晏瀚泽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魔气,双眼也因为看见沈沐晚变得越发的赤红。
“沈师妹,快跑,他就是要来杀你的,我挡他一挡,你赶紧走!”柳长风长枪一舞直刺向空中的晏瀚泽。
只可惜,现在的晏瀚泽仙魔双修,修为甚至超过了化神后期,柳长风的全力一击在他的眼里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枪尖被他两根手指就夹住了,眼中带着轻蔑看了柳长风一眼。
“看在你曾经给我讲过几次情的份上,今天就留你一命,不过为了防止你坏我的事,得废了你的半身修为。”晏瀚泽说完两指一用力,一团红色的魔气将柳长风团团围住。
转眼之间,他便落在了地上,只见他的双腿已经没了,那红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将那一双腿生生吞了进去。
直到落地之后柳长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腿没了,连疼带气一口血喷了出来,昏死了过去。
“长风!”岳青山也身受重伤,连跑带爬地来到柳长风身边,先用灵力将他的血止住,然后拿出一粒药丸送入他口中,看着他咽下去,才算松了一口气。
柳长风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腿却没了,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原本如果只是断腿,以二峰主的医术还可以将断腿接回,但晏瀚泽显然知道这些,于是干脆把他的双腿都用红雾吞了,这下接都没法接了。
沈沐晚就站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是真的,这怎么能是真的呢?她的头突然好疼,之前自己怎么虐待晏瀚泽的一幕幕都进入了她的脑海中。
而与晏瀚泽在一起的那些甜蜜的时光却越来越淡,好像那才是一场梦,眼前才是现实。
而现实是,徒弟魔化了,成了魔尊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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