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兴起的兴趣被打击到谷底。 百步点穴虽好,但她终身大事更重要。何况这个黑心的男人她有多想离他有多远就有多远,自然不能送上去让他黑她的。估计嫁给他不出三日就能被气死。立即摆摆手,“算了,我还是不学了!”

    “月姐姐就算想学怕是也不能学的,如今不想学正好。你的身份可不同于别人,将来是要入宫的。皇上怎么能允许你嫁入荣王府呢!嫁入太子府还差不多。”玉凝捂着嘴笑起来。

    云浅月脸顿时黑了,她发现这个玉凝不是一般的讨人厌!她不爱听什么她偏说什么。冷哼一声,立即道:“那可未必,我这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任何女人会的东西都不会的人怎么可能入宫?再说云王府不只我一个女儿,一抓一大把,别的没有,就女人多的是。皇上圣明,自然不会选我的。秦小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小心祸从口出,免得皇上知道了怪罪于你和丞相府。”

    玉凝笑着的脸顿时一僵,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云浅月的冷意,一句秦小姐就霎时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她虽然听说她和太子夜天倾已经断情,但不曾想居然这么绝然。一时间小脸忽红忽白,呐呐道:“月姐姐恕罪,玉凝所说不过都是大家的认知而已,若有不当之处,是玉凝不知事,还请月姐姐莫怪玉凝一时嘴快。”

    “我以为秦小姐是这京城第一的才女,连皇上都称赞不已,内心也实为感佩你的才华。不成想却是人云亦云之人。大家的认知等于事实吗?圣祖爷祖训未曾言明云王府子女是嫡是庶。所以,未来如何还未可知。再说我已经立誓,誓不入宫,更不会入住太子府。所以,你明白自己一时口快无稽之谈就好。若是以后我再听到半句这种荒谬的说法,别怪我不顾你我相识一场的情分。”云浅月冷冷瞥了玉凝一眼,扔下一句话,大踏步向前走去。反正这个秦玉凝与她志不同道不合,她也懒得和这样心思重的女人交友。任何碰触她底线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承受的住不?不能承受以后就别再惹她,省得自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

    若刚刚玉凝还只是小脸忽红忽白,如今是彻底刷的一下子白了。

    夜天倾脸色瞬间如狂风暴雨。既那日皇宫云浅月发誓断情绝然离去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当面听到她如此绝然翻脸无情和皇室和他撇清关系。一时间怒气直冲脑门,忽然出手去抓云浅月。

    云浅月虽然快步向前走,但她天生练就的警惕第一时间察觉了夜天倾的动作,眸光一沉,刚要挥手甩开,就在她旁边轻飘飘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夜天倾。她顿住手,抬眼,就看到容景淡然从容的脸,温润雅致,一如既往。

    夜天倾没想到容景会出手,顿时阴沉着脸看着容景,“景世子,你这是何意?”

    容景目光平静地看着夜天倾,温和清淡地反问,“太子殿下这又是何意?她来这香泉山灵台寺由我带出来的,自然由我负责看管。太子殿下如今此举是要缉拿她问罪?容景受云爷爷托付,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夜天倾不语,目光凌厉地看着容景。

    容景不动声色,轻缓的语气是他惯有的不紧不慢,“浅月说的也未必不在理。一切还未有定论,有些事情的确言之过早。秦小姐的确不该妄自心直口快,而惹了她人忌讳。太子殿下贵为储君,又何必连几句气话也听不得?”

    玉凝闻言,本来惨白的脸顿时面无血色。她看着容景,一时间眸光含泪。可惜那人看也未曾看她一眼。心中悔恨,自己不该因为云浅月刚刚抓了景世子胳膊安然无恙就一时口快说了云浅月的忌讳。如今只能自己吞食苦果,怕是以后不但再难以接近云浅月一步,连景世子也厌恶她了……

    “就是!月妹妹说得虽然不中听,但也是在理的。太子皇兄就莫要气了。将来到底如何还是要看父皇圣意。太子皇兄为了几句话就要拿月妹妹问罪实在太不明智。”夜天煜也立即道。

    “你们如何知道我是要拿她问罪?我不过是……”夜天倾只觉一股滔天怒气憋在心口,这些天他有些明了自己对云浅月的在意了。那日皇宫他一直要将她置于死地,却发现从来就不屑一顾的女子突然镇定不惧冷然绝然之姿展现在他面前,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她,那样的冲击下,她就那样淬不及防地钻进了他心里。如今这些日子她的身影困扰的他日夜不宁。早就想要找她问问,却一直未曾寻到机会,今日又听到她如此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她根本就不是以退为进欲拒还迎,而是彻底要与他断绝情分,他如何还能受得住?一时间出手不是要拿她问罪,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她就这样绝然对着他而已。

    “不管太子殿下想要抓住她治罪还是要问什么,还是等回到京城,我将她送回云王府,交给云老王爷后你再治罪或者再问也不迟。今日恕容景不可能让太子殿下找她麻烦。”容景截住夜天倾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夜天倾面色一变再变,而云浅月看着前方,连给他一个眼神都不曾。他不由泄了怒气,撤回手,点点头,“好!就依景世子之言。”

    容景也撤回手,如玉的手指轻拂了两下被夜天倾碰到的衣袖,宽大的袖摆瞬间齐齐落下一截,轻飘飘落在了地上,他看也不看一眼,对夜天倾和夜天煜淡淡道:“太子殿下和四皇子就此止步吧!”

    话落,他抬步向前走去。

    云浅月扫了容景那轻轻一拂就截断的衣袖一眼,她忽然心情很好,也跟着他动作去拂自己的衣袖,可惜拂过之后她的衣袖依然完好无损地穿在她手腕上,她顿时不服气地感叹,这就是差距啊!弦歌说这个人武功以臻大成果然是真的。

    “还不走?磨蹭什么?”容景回头瞥了云浅月一眼。

    云浅月立即抬步跟上。郁闷自己没能出手打夜天倾一掌,但看到容景的做法比她打了那个死男人一掌还要觉得解气。虽然这个黑心的家伙对她嘴毒心毒,但对别人那不屑一顾的样子让她顿时觉得自己属于上宾待遇了。看在今日他护着她的份上,勉为其难就将昨日被他惹的那一肚子怒气清空原谅了吧!

    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玉凝冷淡地道:“秦小姐还是莫要跟上来了。以后我们不是朋友。我家中姐妹多得数不过来,却没有一个姓秦的。”

    玉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垂下头没出声。

    云浅月再不看玉凝一眼,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

    夜天倾本来强自压下的怒意当看着容景那一截飘落的半截袖子时刹那又汹涌而出。他薄唇紧紧抿起,死死盯着容景背影,显然是怒到极致。

    “太子皇兄,景世子从来不准人接触在三尺之内,连父皇都知道他忌讳,与他下棋都在三尺之外摆桌,今日你碰了他衣袖,他未曾伤你半分,却自己斩断了半截袖口,已经是给你留了情面。”夜天煜看着容景和云浅月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转头对夜天倾提醒。他知道若是今日夜天倾真因为盛怒和容景动手的话,他若旁观,回去免不了也要挨父皇责罚。所以,不敢不提醒。

    夜天倾汹涌的怒气果然瞬间褪去,只一双眸子却是阴沉更甚。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他虽然是天圣太子,一国储君,但真正论起来,他的身份还是不及容景尊贵,容景的贵不是在于他是荣王府世子,而是他个人才华和声望。那种天圣第一奇才的桂冠,以及皇上的赞誉,天下第一高僧灵隐大师的推崇,以及天下百姓对他如高山仰止般的崇拜都不是他这个太子所比拟的。他今日第一次意识到除了太子殿下这个身份外,其实他什么都没有。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他转头对夜天煜道:“多谢四弟提醒!”

    “你我兄弟,太子皇兄客气了!”夜天煜虽然话如此说,心里却是掀起滔天骇浪。云浅月也碰了容景,而且还抓住了他的胳膊,离的那么近,容景却是半丝反感也无。相反夜天倾的衣袖只是碰到了他的衣袖,他却是自断了半截衣袖。他第一次觉得不单单是因为云老王爷的托付她照看云浅月那么简单。若是容景不愿做的事情,天下任何人,包括皇上,也不可能指使得动容景半分。这说明了什么?云浅月什么时候起在容景心里的地位如此不同了?他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之还是要多谢四弟,今日之事为兄记你一个人情。”夜天倾也觉得虽然容景口口声声说因为云老王爷的嘱托才看顾云浅月,但是他也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以容景的身份地位声望来说,即便荣王府和云王府亲如一家他不喜云浅月也绝对不会如此对她宽容。看来他势必要好好查一查云浅月了,也要好好查一查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让容景对云浅月不同了。还有游历七年归来的轻染也对云浅月不同寻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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