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时辰了?”
明度出来的时候是把门从里面插上插销, 再从矮墙翻出来,但难保没人找上门。
她一时不再还好,时间久了, 一个女人,明度眼底多了烦躁, 这就是古代的麻烦,处处掣肘。
“未时。”小菊也没有多说,她就祈祷着这是真神医,她比任何人都希望。
赵夫人坐在恭桶上, 自己被自己臭的要晕过去了, 但肚子一直在发作, 她根本晕不过去。
她肚子疼痛难忍, 她身上不知怎么变得黏黏腻腻,她一抹脖子,是她痛的眼睛花了吗,这黑黑的东西是什么?
她想要尖叫, 被臭气生生的憋回去了,憋红了脸, 不禁浮现明度说过的话。
她稍稍放心了些, 又被臭气熏的无法思考。
直到在恭桶上坐了半个时辰,她才起身,看也不敢看恭桶。
“我要沐浴,就在清风院。”
她转身去了隔壁院子,林婆子知道夫人喜洁, 早就给备好水了,她一吩咐,下人就把浴桶搬了了过去, 水一桶接一桶的倒进去。
林婆子进去看了一眼,那恭桶里黑漆漆的,也不敢多看,“来人把里面的恭桶倒了。”
等丫鬟拎出来,她又补了一句,“恭桶也直接扔了。”
夫人怕是再也不想用它了。
赵夫人洗了个干净,丫鬟帮她干发,她都等不及了,她带着人到了堂屋,“神医我感觉自己身轻如燕,我是不是好了?”
连本夫人都不说了,直接我我我的,可见她的激动之情。
也不是她夸张,实在是这出恭半个时辰没有丝毫虚弱之感,她甚至感觉比之前更好了。
她对明度别说怀疑,现在就是觉得这是世外高人,真正的神医。
林婆子赶紧上前赔罪,“神医莫怪,都是小人多思,错怪了神医,望请务必治好我家夫人,我自愿领罚。”她说着就要掌嘴。
“不必了,这是你的本分,你忠心为主,自当如此。”明度是来赚钱的,没兴趣看人打嘴巴子。
何况刚才那个状况,换了谁都这样。
明度看向赵夫人,再给她把过脉后道:“胎毒根深蒂固,这次药力将你身体里的毒素排出了一部分,还需三次才可全部排干净。”
“届时夫人的不孕之症便可痊愈。”
赵夫人身体里不止是胎毒,吃了很多药,身体里积累了不少毒素,这回主要排的就是后者。
“这时辰也不早了,夫人好生进食,在下后日再来府上为夫人熬药。”
明度拒绝了赵夫人的挽留,出了赵府后甩开后面跟着的人,往张家村而去。
赵府
林婆子:“夫人是否再请大夫看一看?”
赵夫人摆手,“不用了,我比任何时候都好,我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上回还是年轻那会儿,那是正直年少,身体强上许多,但也不算轻松,毕竟胎毒在身,转移到了子宫,但多少有些妨碍。
“备些吃食,晚上我要多用些。”
“是。”林婆子喜悦溢于言表,应声都脆了几分。
夫人许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她得让人将夫人喜欢的菜肴都准备上。
赵老爷回府看到一大桌子的菜,疑惑道:“今天有何喜事不成?”他想了又想,也没想到。
赵夫人道:“今儿遇上一个神医,给我看了,药到病除,很快就能痊愈。”
她可以为赵郎诞下子嗣了,她可以当母亲了。
赵夫人沉浸在了幻想中,她看到了牙牙学语的小孩,叫着娘亲,叫着赵郎爹爹。
赵老爷:“什么神医?怎么回事?”
林婆子上前一步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糊涂,江湖野郎中如何比得上太医,快去将大夫请来。”
赵老爷看着身边的小厮跑出去,后悔没将府医带过来。
赵夫人觉得自己很好,见赵老爷那担心盛怒的样子,心里甚甜。
东街就有医馆,大夫不过一刻钟就到了,给赵夫人把了脉,“夫人身体无碍,只是忧思过重,还需放宽心,心情好了这身体自然好了。”
大夫不建议开药,连安神汤都没写,赵老爷让管家给了诊费将人送出府。
“我都说很好了。”至于忧思过重赵夫人之前可不是为了子嗣忧虑,只要这病一好,她便能不药而愈。
赵老爷捋了下胡须,“可有让人跟上?”
林婆子:“神医机警,府上的人跟丢了。”
明度回了张家村,翻进了家卸去伪装,进厨房做饭去了。
【宿主你没有收钱。】这不科学。
看惯了宿主死要钱,这样还有点不习惯。
系统315滚了滚,见吓到在系统空间里的陈嫣停了下来。
“放长线钓大鱼。”这样非富即贵的人家,十一两怎么够。
明度翻着锅铲,将菜盛上来,热个馒头便是晚饭了,简单到令人发指。
她叹了口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还是得多备点种子,灾荒到山上也得有得吃。
米面油都得解决了,自产自足才是王道。
油可以养猪熬猪油,种大豆产豆油,面只有小麦,玉米没有见过,书里……因为是探案文,跟粮食关系不大作者没写。
米燕国只有水稻、高粱米。
把山探明白了再说,野兽杀了,狼倒也罢了,老虎明度不想做野生动物刽子手。
傍晚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明度修炼速度又快了起来,照这个速度,或许她有希望达到能御兽的程度。
这样她就不用对那些老虎下手,还能让它们保护村民。
想到这,明度加紧修炼,虽然她不修炼功法也会因为一心二用自动运转,但不及一心一意修炼的强。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天亮了照样艳阳高照。
明度照旧和王家嫂子上山采菇子草药,下山后辞别王家嫂子,将背篓放回了家,前往村长家。
明度看到村长家门口的小孩,“你家阿爷在吗?”
小豆子朝着门大喊:“阿爷有人找你,阿爷有人找你。”
张村长从屋子里出来,见是明度快走了两步,“陈娘子找老朽是有什么事情吗?”
明度看了一眼小豆子,张村长意会将人轰进了屋,让老婆子盯着别让人偷听了去。
明度缓缓道:“村长今年这个天气与往年不同不知你发现了没有?”
张村长瞧了一眼明度,“陈娘子想说什么?”
他一个老把式当然看出今年这年景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太在意,往年也有过这样的,减产了两三成,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总能熬到第二年。
“这是灾荒的前兆,是上天的预警,同时也是警告。”
明度说的悠远,眼中悲天悯人,此时竟不似她,倒像了殿里的菩萨。
张村长即将脱口的胡言乱语四字生生的噎住了。
“你……”难道神仙见不得他们受苦,特意点化陈娘子将灾荒告诉他们?
明度没有多说转身离开,让张村长慢慢思考。
她在灾荒前肯定会有所动作,到时候也不符合常理,未免被打成妖魔鬼怪,不如从一开始就往神仙路子走。
古代十分迷信,称王都会搞点小动作弄个天命神授,别人能用她当然也可以,何况她手段可比那些把戏和化学反应强多了。
张村长媳妇见明度走了,张村长还待在门口,小豆子又想往外跑,就过来问:“陈娘子找你干什么?”
她也没多想,就是以为有困难事,家里每个男人是不方便些。
张村长没有说径直到了地里,想起了前段时间的连绵大雨,庄稼倒伏,最近又经常下雨。
雨水比往年多了许多,往年六月份还会下雨,要是雨水也多了……
这灾荒无非就那些,说起来简单,却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灭顶之灾啊。
张村长紧锁眉头,抓着地里的土。
他不是很信明度的话,这张家村百年没招过灾了,但偏偏百年后遇上了呢?
张村长不敢赌,毕竟这赌的是命,是全家的命。
他太爷爷跟他说过这天灾是吃人的,没有人能抵抗,他们只能受着,只能逃。
张村长走到这片地的边缘,那是李家的地,李家就是逃灾来的,最后流在了张家村。
“村长。”李老头打了声招呼,继续捉虫。
这虫子吃稻,得把虫和虫卵都给除了。
“老李你说说灾荒是怎么样的?”太爷爷说的太久远了,他只记得只言片语,没有多深刻的了解。
“灾荒啊……”李老头陷入了回忆,那时候他还小,突然有一天开始下雨。
雨很大很大,下了好多天,他们家的东西都要吃完了,他的耳边也都是爹娘的愁苦声。
“洪水来了,大家快上房顶。”这一声打破了现状。
他们家的人都爬上了房顶,然而洪水一来,他家就被冲垮了,他抱着房梁被冲走了。
一直冲到了哪他也不知道,他再也没有见过家里人,他跟着流民走。
遇山吃山,山脚没吃的就往下一个地方去,招灾的不止一个地方。
下一个地方没有吃的……
“还好我机灵,不然我就被人吃了,饿了什么都吃。”何况是人。
张村长听的触目惊心,寥寥数语却将灾荒的冰山一角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心中惶惶,也听不见李老头的问话,直接走了。
李老头暗道奇怪,村长怎么问起灾荒的事情了,这张家村还会有灾荒?
李老头摇头,当年这边可没有什么事,这些年也平平安安,怎么也轮不到张家村。
这么想着他继续干起活来,这注定减产了,也要挽救一二,多长点粮食,他们也能过好些。
张村长被媳妇叫住了,“你这人往哪跑地里都不管了?”
张村长烦的不行,她也是撞枪口上了,被喷了一句,“你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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