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和帝老实的睡着, 浑身散发着酒气,睡梦中嘴角都是咧上去的。
钟南潜入大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猫腰潜了过去,果断的敲晕, 听到一声闷哼,再贴上符纸将人带走。
巡逻队拿着火把在黑暗中穿梭,以防有敌袭或者可疑人物入内。
营帐外, 小太监打着哈欠, 迷蒙着眼睛,脑袋一磕一磕。
天光大亮, 小太监在营帐外小声叫着,“陛下您要不要起身?陛下……”
小太监唤了两句,因为身体不舒服休息了一晚上的总管太监过来了。
“陛下还没起身?”他有些奇怪, 这个时辰了陛下应该早就醒了。
小太监将诚和帝昨日喝了花雕酒的事情告诉了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衡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劝着陛下?!”
小太监低下头唯唯诺诺, 他怎么敢劝陛下, 陛下难得高兴, 谁又拦得住?
总管太监戳着小太监的额头,“给咱家一边去。”
总管太监掀起营帐帘子, 进去闻到了冲天的酒气,顾不得这些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屏风后的龙榻边,陛下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噎在了喉头。
陛下呢?
他一个活生生的陛下呢?
陛下哪去了?
总管太监在营帐内找了一圈,连龙榻下都找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他又把外面的小太监拽进营帐, “陛下呢?”
小太监:“孙公公陛下不是在营帐内么?”
孙总管拧住了他的耳朵带着人到了龙榻前,“这人呢?”
小太监对着空无一人的龙榻也傻眼了,“陛下呢?陛下哪去了?”
孙总管:“咱家还要问你!”
小太监:“奴才不知道啊, 昨儿奴才伺候陛下睡下就在营帐外候着了,没看到陛下出去。”
“那你说这大活人还能不见了?!”孙总管要急死了,这营帐内都找了个遍没见到陛下踪影,这小洪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气死咱家了!
孙总管让小洪子不要声张,两个人到营内四处找找,说不定陛下自己出去了。
“还不醒,睡的还挺香。”
“喝了那么多酒,不是睡的香,是醉的香。”
“酒有什么好喝的,真不明白你们,啧堂堂一个皇帝喝醉了被人带走,耻辱啊。”
诚和帝朦朦胧胧的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眼睛还没睁开,就喊道:“放肆!”
哪个胆敢在他耳边扰他好眠。
“我去他还不知道自己情况,很嚣张。”
“等会儿就嚣张不起来了。”
“我同情他。”
意识逐渐清醒的诚和帝感觉到不对劲,这不仅有男声还有女声,不是小太监那种奸细的声音。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三张脸,“你们是何人?!”
“师父他醒了。”
明度又啃了一口桃子,“看到了。”
她依然坐在凳子上,稳如泰山,诚和帝醒不醒好像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诚和帝打量着三人,想要看清坐在远处的明度,发现自己手被绑了,脚也被绑了。
他心中大骇,瞳孔微缩,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到军营里将他轻易的绑走。
豆盈裳:“他肯定在想我们怎么绑了他的。”
“你还有读心术?”钟南好奇。
豆盈裳看着脸色略微有了变化的诚和帝,“看来我猜对了。”
钟南:“师父怎么处理他?是直接杀了还是怎么样?没有他,诚军不成气候。”
只要将消息放出去,这明摆着的肉摆在面前,东阳大将军的计策也不管用。
诚和帝终终究是忍不住铁青了脸,这些人竟然胆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说着怎么怎么……
气煞他也!
诚和帝得势前隐忍多年,一朝得势便再没忍过,也不想再品尝那种滋味。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下来。
“万事好商量,朕死了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提。”他想要礼贤下士,特意用了温和的腔调,然而前一夜喝酒,他的声音只剩下了沙哑。
明度丢掉桃核,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别这么说,你的死就是最大的价值。”
她顿了顿道:“不要低估了自己。”
什么叫死就是最大的价值,还不要低估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重要,这说的是人话吗?!
诚和帝血气翻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师父他要被你气死了。”几句话就能气死人,他还是低估了师父的本领。钟南心有戚戚。
“这心理承受能力怎么当反贼的?”明度好似真的好奇。
然而越是这样诚和帝越生气,他也最讨厌人说他是反贼了,明明他才该是燕国的皇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落了个污名。
“住口!”他赤红着眼睛。
“他急了他急了。”明度口吻平淡,陈述着事实。
接着诚和帝成功被明度气晕过去了,三人给明度竖了个大拇指。
明度扫了他们一眼,他们一个激灵飞快的收回手,盯着诚和帝,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泼醒吧。”
“我去。”钟南说时迟那时快,人就闪了出去,留下反应慢了一拍的两人。
豆盈裳咬牙,还不是要回来。
出去的钟南松了一口气,师父真的是越来越可怕了,他还是小心着点别被师父抓到小辫子。
钟南端着水回来泼醒了诚和帝,诚和帝从未受过此等羞辱,他恼恨的瞪着众人。
系统315:【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
明度倒不觉得,之前那句话就知道他软和着来了,只是大权在握久了,想做越王勾践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明度微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诚和帝,“见也见过了,是时候可以送他上路了。”
没错大费周章的弄他出来就是想让他知道谁弄死的他,并让他尝尝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说做决策之前要好好想想,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踢到铁板呢?
诚和帝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明度的名字才在他耳边响起,他也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人。
堂堂诚和亲王,自立诚和帝,却死在这样一个无名的院子里。
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是这么走的。
诚和帝身死,不久后他的死亡消息就跟风吹过一样,传遍了三军。
燕军和汝军盟书还没彻底撕毁两军心照不宣,联合起来攻打嘉垌关。
诚和帝一死,即便有东阳大将军坐镇,诚军也没有守住多久。
两军势如破竹,将六座城池及岭南府一同拿下。
汝陵帝和宣明帝具是龙心大悦,下达圣旨犒赏三军。
等到几日后脑袋冷却后,觉得诚和帝死的蹊跷,都在想是不是对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宣明帝立刻派人去嘉垌关将诚和帝的尸体带回来。
汝陵帝同样想知道诚和帝的死因。
然而两方人马都没有找到诚和帝的尸体。
这一具尸体还能不翼而飞?
他们到牢里提出了孙总管严刑拷问,他是诚和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必然知道在哪里。
孙总管忠心耿耿什么都没说,小洪子被他的惨状吓到招认了,“陛下不见了,奴才守在营帐外没看到陛下。”
所以别说什么尸体了,怎么不见的他们都不知晓。
诚和帝死因成谜,身亡消息也找不到源头。
两位帝王心思翻涌,睡觉身边都要太监们守着,唯恐步了诚和帝的后尘。
这样的恐惧纠缠着他们,还要扯皮城池的事情,一刻不得闲。
明度直接带人突袭,两军大胜士气高涨,但也人马疲乏,放松了警惕。
明度带着五千人,钟南带着五千人分别突袭,人人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将五万之众的燕军和六万之多的汝军杀了个节节败退。
主将反应过来号令众人奋勇迎敌时,他们且战且退,将两边人马引到了一起。
场面混杂,都杀红了眼,只能依靠衣服分辨是敌军还是友军。
明度带着人悄悄撤离,只余下两军,两军主将察觉不对已经为时已晚,两方人马死伤大半。
伤亡数目报上来,他们脸都黑了。
十万之众,拿下这些城池不过死亡过半,这大胜之时居然又死了两三万之众,还叫敌军给逃走了。
这样的失误他们都难辞其咎。
燕军大营,众将军聚在一起,营帐内气氛低迷。
将军甲:“将军诚和帝尸身没有找到,会不会是他金蝉脱壳,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队兵马才是诚和帝的秘密武器。
(诚和帝:人已死,这锅不背。)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感觉,准确来说越想越合理,毕竟诚和帝死的太莫名其妙了,没人看到他死。
身边的太监都不知道,只是忽然有传闻他死了,诚军没了主心骨被打得溃不成军。
那只是他们看到的,或许诚和帝真的活着。
律将军八百里加急让人把这个消息传回燕京。
不得不说这位将军也是带歪的一把好手,成功把人带坑里去了。
但他们也想不到别的了,实在是这支队伍太精锐了。
汝军大营同样在商讨此事。
“这会不会是燕军的计策?”故意演一出这样受袭的戏码,然后绞杀他们,又不用负责。
“我说徐将军你说话带点脑子,燕军死伤并不比我们少。”
“你说诚军都比燕军合适。”
徐将军不甘示弱,怼了回去,“诚军都被我们击溃俘虏了,哪里还有什么诚军,陈将军你这话才是不带脑子。”
庄将军听着下首争吵的两位将军有种感觉,有什么要抓住了,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
“好了别吵了,叫你们来是商议大事,不是来听你们吵吵嚷嚷的。”
徐将军:“是他先同我争的。”
陈将军:“是你说话不带脑子。”
眼看两人又有吵架的趋势,庄将军赶紧岔开了话题,说起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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