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这次本来可以瓦解对方的合纵,让兴国和尚国都加入我们的阵营,打击廖国气势,没想到在中途的时候被追杀。”
杨乾皱眉道“追杀?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飞廉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还是张邵绘声绘色的将整件事的始末给描述出来。
杨乾双目闪过一丝寒芒,好你个韩景同,自己都没去搞你,你居然主动来搞我的人,当真是在挑动自己的神经。
“文信君,这段时间你就委屈下,住在我的府邸,你的府邸我已经命人在建造。”
张邵立马站起身,拱手到“多谢君上。”
“对了,君上,我想问下,为什么我们的战船可以不用船帆就能开动,战船上的奇怪床弩是什么?”
杨乾皱了皱眉头,显然很是不悦“文信君,怕是失言了,有些事情可以打听,有些事情连打听也不要打听,很多尚国的探子来云通探查我军机密。”
“那些探子的脑袋还在郡城外挂着,文信君摸摸脖颈,坚固否?”
深沉且带有明显警告的神色,撇了张邵一眼,张邵直觉得自己好似置身在北方的冬天一般寒冷刺骨。
“哈哈哈哈哈~~~~!”
杨乾猛然哈哈大笑“文信君刚刚来我这里,怕是不了解情况。”www..net
“在我们云通,分文武官员,文臣治理郡县,武将操练士兵,抵御外敌,各司其职,互不干扰,文信君的专业乃是出使游说,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发表自己的建议,但敏感的事情,还是需要谨慎呐。”
张邵连忙点头,脸色不由有些惨白,如果撩起袖子就会发现那一层的鸡皮疙瘩。
“你暂时就住在我的府邸,下人会安排你的生活所需,你的家人早就已经入住,休息几天后,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诺!”
应承后,张邵就跟着小丫头朝着楼下走去,通常有点才能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强烈的好奇心。
刚刚出来的时候,张邵才发现,整个后背都湿透了,现在他才发现,君上的那张脸才是最有欺骗性的东西。
如果有人真的要给君上使绊子,张邵觉得他们可以给自己先攒点坟茔了,因为他发现,君上这人很是腹黑,对人性的把握几乎到了极致。
哪怕连自己这样身居大智慧的人,都感觉有点崇拜他了。
撇开这些东西,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哪怕连电梯的原理他都想搞明白。
只是刚刚被警告过,还放不开。
杨乾的府邸几乎一直在拓建,不是他喜欢住的比较大,而是众女有时候会提出自己不同的建议。
像冉敬,周脂玉,飞廉,萧思媛,婉儿等人,几乎住惯了这里,没提搬走,那就是想赖在这里。
都是自己的心腹和朋友,也花不了几个钱,别人没说,杨乾也不会主动去提出来。
有时候人多的话,还挺热闹的。
张雨梦找到的移动硬盘里面有唐朝风格的图纸,虽然没有具体的技术,不过通过这个时代的榫卯技术要复原还是没问题的。
特别是一些手艺高超的匠人,只需要看下唐朝建筑的外观,他们就大致知道着建筑是怎么造出来的。
加上北方人粗犷,也喜欢这样大气的建筑。
可惜,杨乾却喜欢唐朝建筑加上一些江南水乡的感觉,逛着花园的时候,有一些小桥流水,凉亭石桌。
所以府邸面积极大,张邵也是穿过好几个院子后才看到武安君给自己安排的偏院。
府邸都采用偏院形式,只要院门一关,里面的私密性就很强,这也是冉敬等人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
当时张雨梦还很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不搬出去,杨乾对此嗤之以鼻。
有人打扫卫生,还有人每天定时定量投食,还能享受到便利的基础设施,换了自己也不搬呐。
一路走来,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池塘曲桥,花团锦簇,奢华程度简直让张邵大开眼界,只是有些景象让他纳闷起来,一边走,张邵的嘴巴就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娘?”
小丫头顿了顿,笑道“文信君叫我小丫头既可。”
张邵点点头,和善道“小丫头?我问你,这府邸到底有多大?”
小丫头皱眉道“这,您还真问倒我了,府邸最初的时候只有几亩地,后来是因为公子娶了寒阴公主,为了礼制所以拓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张小娘等主母,按照喜欢的样子开始改造府邸,现在估计有几十亩了吧。”
张邵的两撇小胡子不断的抖动着,这年头,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君上这属于能羡慕死人的那种。
自己家里也就几亩薄田,全家全靠这过活,可看看武安君这里,几亩地估计还没他家茅房大。
“对了,我刚刚走过的时候,看到很多家奴和婢女在花园和庭院里面,来回嘻嘻打闹,还坐在石桌上喝着茶饮,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路过的张邵,差点连眼睛都瞪了出来。
这样的场景如果放在廖国一些卿大夫的家里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在主人家,肆意妄为,那是会被家法伺候,严重者甚至会被直接杖毙。
小丫头笑道“这些人都是家中签了死契的奴仆,君上有言,他们已经没有家,如果能把府邸当成自己家来看待,那自然会打理的好好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只要将自己的伙干好,接下来是赏花游玩,还是下棋喝茶,君上都不会管,甚至有人想读书认字,君上还会叫来夫子教导下人识文断字。”
“窝尼嘛”
张邵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看了看远处那五层高楼,不由伸出了大拇指。
“你牛逼,我佩服,自己的地盘都能玩出花来~~~!真不怕朝堂抨击嘛。”
想了想君上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张邵觉得,这世界上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君上害怕的。
才刚刚来到偏院里面,一行壮汉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个托盘。
“君上有命,文信君出使兴国,与夏国有功,特赐100金,丝绸五匹,绢五匹,骏马两匹,出门驾车。”
张邵赶紧拱手道“多谢君上!”
带着壮汉们来到偏院,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坐在踏步上,手中缝着一些东西。
另外有三个女子在旁边纺纱,可诡异的是,四人脑袋上都带着白布。
张邵不由内心一揪,抿了抿嘴角,有好几年没见过阿母,却连话都说不出口,好似喉咙里面有什么东西被卡住一般。
这时,老妪好像感觉到什么,抬头一看,满是褶子的脸上,僵硬了一下,悲呼道。
“我,我儿,你,你回来啦!”
张邵立马跪倒在地“阿母,孩儿不孝,没有侍奉在您身边。”
老妪踉跄的上前,一把搂住自己的儿子,内心如撕裂般痛苦,又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五味杂陈。
母子两人哭哭啼啼诉说的时候,旁边的三个女子,眼眶都红了起来。
“阿母,为何你们都佩戴白布?此乃武安君的府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妪颜色婆娑,哽咽道“你的大兄,次兄没了。”
张邵顿时如遭雷击,怔在原地,猛然抬头不可置信道。
“不,这不可能,大兄,次兄身体极好,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这里的奴仆都很懂事,壮汉们将赏赐的东西规整的放置在踏步上后,微微一礼就随着小丫头出去了。
通过交谈,张邵终于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离家好几年。
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大兄和次兄体格很好,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杨乾派人去接来的时候。
两个哥哥,就因为服徭役,死在修造的陵墓那边。
还是死不见尸的那种,家中遭逢大难,死了两个顶梁柱,只留下四个女眷和两三个孩童。
因为身体的原因还夭折了一个,一个月中,家中横死三人,老母亲差点哭瞎了眼睛,又联系不到张邵,不免横生怨怼。
老妪抓着张邵的衣服,用力的锤着他,最后母子两个都抱在一起,哭的死去活来。
以前两个兄长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也随着当事人的死亡,随风消散。
张邵明白,两个大兄都是为了自己好,毕竟自己的束脩还是两位兄长和两位娣妇努力干活赚来的。
想到此处,张邵赶紧推开,对着阿母和两位娣妇,恭谨一礼。
满脸正色道“我如今被大王封为文信君,享千石岁俸,以后就让我来养家吧。”
大娣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小叔既然已经出人头地,相信夫君在九泉之下也欣慰了。”
这时两个小女孩走了出来,看到张邵那种像极了自己父亲的脸纷纷扑了上来。
“叔父~~~!”
“乖~~~!”
妻子也走了过来,张邵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我来晚了!”
“你还能回来就好。”
其实他的妻子是最难过的一个,丈夫外出求学,又因为窃玉之事,声名狼藉,还没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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