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狱寺隼人突然的晕倒是因为什么, 叫护士来检查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对,只得出了一个“体温升高、心率过快”的结果。
由于狱寺隼人的病房内突然涌入多个医生护士,且隔着门扉也能听到外界喧杂的交谈声,泽田纲吉出于担心, 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过来了。
推来半半合拢的病房门扉, 看到的就是紧闭着双目躺在病床上的狱寺隼人, 还有围绕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各种机械, 低头严肃的做着检查的医生们。
……这看起来就是情况很危险的样子。
泽田纲吉被吓得呆愣了一瞬,惊疑的看了圈四周, 随后动作很轻的拄着拐杖走到夏川幸身旁, 小心翼翼的问:“……夏川桑, 发生了什么吗?”
是狱寺君伤口恶化了吗?
还是他又跟护士长打起来了??
“没什么, ”夏川幸平静的摇了下头说:“只是隼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医生现在正在检查原因中。”
“现目前只是猜测……”
夏川幸摸着下巴迟疑道:“他可能是因为伤口太重, 又太过疲累,突然间受到了刺激……才晕倒的?”
但哪来的刺激呢?
夏川幸对此表示不理解。
不就是在正常的对话吗?
也没说什么能刺激到人的话题啊?
“是吗……”
知道狱寺隼人不是因为伤口恶化的原因才昏倒的, 泽田纲吉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了重点, 呼出的一口气一瞬间憋在了喉咙正中。
“等等、”
泽田纲吉诧异转头看着夏川幸问:“——隼人?!”
夏川桑跟狱寺君的关系也好到可以叫名字的程度了吗?!
他们两人什么时候有的交流??
扶着拐杖的手指慢慢收紧, 泽田纲吉抿了抿唇,暖棕色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茫然无措,同时心中涌起了一股很轻、很淡、却也很难忽略掉的怪异感觉。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
明明是他先来的。
认识夏川桑也好、跟夏川桑交朋友也好, 可为什么……
泽田纲吉小心谨慎的抬眸看了眼夏川幸。
……感觉到最后只有他跟夏川桑的关系最疏远呢?
——的白学(划掉)失落感。
似乎是看出来了泽田纲吉别别扭扭的心理想法, 坐在他肩头的reborn目光深沉道:“因为你是废材纲啊。”
从收到巧克力时听到山本武说了那样一番就差是正面宣战的话, 还单方面认为对方是想跟他竞争夏川幸挚友的位置。
单从这点来看, 基本上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更别提……
reborn睨了泽田纲吉一眼, 漆黑的眼瞳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却奇异的透着一股复杂的意味。
还曾经当着对方的面跟其他女生告白过啊……
有这种行为多少已经被判出局了吧。
山本武还在等着他开窍做公平竞争,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了。
“什么、”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reborn提前安排好了意大利情商锻炼课,外加追求女生必学的基础课程,就等着他放暑假好按着他脑袋学习的泽田纲吉愤愤道:“这跟废材有什么关系?!”
学习不好跟交朋友有什么关系!
“呵。”
reborn勾起唇角,嗤了一声,没有说话。
嘲讽的意味无需言表。
泽田纲吉:“……”
就在此时,昏迷的狱寺隼人逐渐恢复了清醒。
单手撑着床铺坐起身,银发的少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俊朗的面容上没有其他表情时,是会让人感到疏离的肃冷之色。
他按着昏沉的脑袋睁开双眼,抬头看见拄着拐杖站在病房内的泽田纲吉后,怔了一下,错愕道:“十代目……”
“狱寺君!”
听到狱寺的声音后,泽田纲吉赶忙转头,撑着拐杖走到床边,话语庆幸道:“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哪里!”
狱寺隼人瞬间亮着眼睛坐起身,拍着胸口振振有词道:“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何需十代目如此担心!”
“没有事情就好。”
出于基本的礼仪,夏川幸也跟着走上前探望道:“医生说你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而昏厥的。”
“隼人,”夏川幸表情认真的提醒道:“受伤了不能想太多危险的战斗事情啊。”
“…你、你……”
看向泽田纲吉如忠犬般雀跃亮起的眼睛,在看到站立在一旁的夏川幸后,如卡了一下般僵硬住了。
昏迷前的种种记忆霎时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内,在听到对方格外认真的提醒话语后,狱寺隼人面色瞬间涨的通红,嘴巴张开又急促的闭合,如急于解释般,他提高了音量说:
“我、我才没有想什么刺激的事情!”
夏川幸:“……?”
“刺激的……事情?”
夏川幸顿了一下问。
她明明说的是危险的事情啊?
不过……
夏川幸眯了眯眼眸,看着不打自招样的狱寺隼人,摸着下巴困惑的问:“所以、你是想到了什么刺激的事情才晕倒的吗?”
可是医院里能有什么刺激的事情?
“……”
呼吸霎时一停,狱寺隼人瞳孔猛然骤缩。
面前站的是面露不解的夏川幸,和同样露出疑惑表情的泽田纲吉,身旁围绕的是医院内的医生和护士们。
焦灼的气氛萦绕在病房内,这种时刻,感觉不论怎么回复都不对。
银色发丝下的耳朵泛着漂亮的绯色,狱寺隼人手臂紧紧握拳放在膝盖上,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川幸还隐约看到了类似水蒸气一样的白色烟雾从他脑袋上冒了出来。
出于关心,她伸手想要测量一下对方额间的温度。
但才刚抬起手,狱寺隼人就反应很过激的睁大了眼睛,急忙后退了一段距离。
因为没有细看的原因,他后退时身体绊到了病床边检测用的医疗器材,没稳住平衡,上身往后一仰,脑袋重重磕到病床的栏杆,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呜咽声,并再次晕了过去。
“不好了!”
站在病床边的护士焦急道:“病人又突然晕倒了!心率异常的高!快点抢救!”
只是普通的伸出手的夏川幸:“……”
根本没搞懂状况,但是很震惊的泽田纲吉:“……”
在医生们抢救的时间段,夏川幸和泽田纲吉他们被客气请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夏川幸疑惑的看了眼掌心,转头望着泽田纲吉道:“我刚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吗?”
“不如说我倒想知道,”reborn抬起帽檐看着夏川幸问:“你是做了什么吗?”
就狱寺隼人刚才那个慌张退避的样子,明显异乎寻常啊。
“没做什么啊?”
夏川幸皱着眉回忆道:“只是普通的帮他包扎伤口,外加进行心理谈话啊。”
鉴于夏川幸奇特的精简表达能力,reborn知道,她的话需要扩展来听。
她一般说没做什么——那肯定就是做了什么。
只是她认为自己的举动不值一提,不需要多说,才没有提起。
而至于做了什么呢……
想起狱寺隼人红着耳廓羞赧后退的模样,还有那什么“刺激的事情”,reborn话语深沉道:“你以后还是来意大利发展吧。”
夏川幸:“?”
-
也不知道是不是住院时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哪怕出院了,狱寺隼人也会躲着夏川幸。
比如在路上遇到时,跟泽田纲吉问好后,看见夏川幸也站在他身旁,就会立马后退到十米以外的安全距离。
放学后想要去泽田纲吉家中拜访十代目,可一旦发现夏川幸也在里面,就会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徘徊,不敢进入。
躲避夏川幸的程度,几乎跟躲避碧洋琪差不多了。
只是有一点不同。
遇到碧洋琪时,他是面色惨白的晕倒。
而直面着夏川幸时,他是一边露出凶狠的不良表情,让夏川幸不要靠近他,一边自己红着耳根戒备后退。
时间久了,大多数人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某日放学回家的路上,山本武肩膀上扛着棒球棍,双手交叉托着后脑,被树枝切割的斑驳的光影洒落在他面上,他声音散漫的询问道:“阿幸跟狱寺是在玩什么躲猫猫游戏吗?”
“不是吧,”夏川幸想了一会说:“应该是我单方面的被躲避吧?”
“唔……”
山本武单手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忽然笑着道:“我倒是觉得相反呢。”
“不是躲避。”
他仰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浅棕色的眼眸静静倒映着视野内的景物,他声音放的很轻的说:“应该是……”
微微拖长了声音,山本武转头看着夏川幸,没能从那张情绪起伏很淡的面容上看出什么表情。
他加深了唇角的笑意,偏了下头,突然改口道:“算了,反正狱寺有点幼稚。应该反应不过来,无所谓啦。”
“是吗?”
夏川幸奇怪的看了山本武一眼,也没有在意他原本想说什么,反而眉头微蹙,露出了略显困扰的表情说:“我倒是觉得有些困扰呢。”
山本武低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夏川幸调整了一下肩上背包的位置,面无表情道:“我不是脾气多么好的人。”
“他这么紧张的躲避着我。”
粉发的少女摊开手,坦诚表述自己的想法道:“不是更让人想欺负他了吗?”
比如故意看看那张故作凶恶、紧紧绷着的脸上,除了慌张外还能露出什么表情?
山本武停下了脚步,突然唤了声:“阿幸。”
“嗯?”
夏川幸也跟着停下了步伐,抬眸看向他。
山本武抬手扶了下棒球帽的帽檐,眼尾微微下弯,偏淡的褐色眼瞳内浮着明朗的笑意,声音打趣道:“s的一面露出来了呢。”
“不过这一点,”他食指挠了挠脸颊,视线如不好意思般微微上移,又很快露出了个清爽的笑容,比出了个拇指道:“也很可爱哦。”
没有什么比爽朗的运动少年打的直球夸赞最让人开心的了,夏川幸同样比了个拇指回复道:“一百分!!”
“好耶!”
山本武单手握拳欢快道:“得了满分!”
“那个……”
是一起结伴回家的,但是这个话题不知道该怎样加入,而且总觉得不是他们这个年龄该讨论的,似乎还有些危险,泽田纲吉犹豫道:“你们在说想欺负狱寺君的时候考虑一下啊……”
他紧闭着眼睛,提高了声音说:“——狱寺君就在旁边听着啊!!”
“他已经紧张的拿出了炸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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