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京城大街小巷开始活跃起来,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这几天最大的新闻莫过于听雨楼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了。

    近来几日在京城中都成了一股浪潮,若是哪个说起此事还不知道不免会被朋友调笑几句,特别是读书人。

    一为沥血沙场的老将在临终之前写下的铮铮之句,而且是登堂入室的大家之作,情真意切,字字肺腑之言,如此热血而浪漫的事怎会不吸引人的目光呢。

    京中大量读书人都开始在听雨楼汇聚,只为一睹风采。

    一群年轻公子穿过街道,跟着五六位仆从,所到之处人们纷纷让路,有读书人靠在路边议论纷纷。

    转角处,其中一人问道:“这几人是谁,好大排场…”

    “兄弟你这就没见识了吧,为兄告诉你,那边上青衣公子是京都才子曹宇,是翰林大学士陈钰大人门下弟子……”

    “白衣那个是谢临江公子,乃是京城最出名的才子,今年上元节诗会就是他的词得了魁首。””

    “那另外那两个呢?”

    “其中一个是晏相后人,晏君如公子,另外一个不认得,想必不是京都才子。”

    问话的人拱拱手一脸佩服:“兄弟你懂得真多啊。”

    读书人喜不自胜,得意的回礼:“那是自然,这些才子可都是我辈楷模,记着也是随时勉励自己。”

    问话的人自然是李坏,他拱手告辞了那得意的读书人。

    看着一群人离开的方向,那不正是去听雨楼的方向吗!

    李坏估摸着这么几天过去了望江楼的老板多少应该察觉点什么,不过他这时候察觉已经晚了。

    刚刚那些人是向着听雨楼去的,又是才子又是名门之后,严昆肯定应付不过来,一不小心要出乱子。

    不过也不着急,李坏就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

    那一行人书生意气,一边走一边高谈阔论,风度翩翩,引人注目,不好打扰他们,只好放慢步伐。

    一边走一边跟季春生聊起来,季春生是潇王手下的帐前牙将,时刻保护潇王寸步不离,而且此时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是武力巅峰时期。

    李坏看得出他不简单,但也仅限于此,没有真正见过他的本事。

    “季叔,凭你的本事若是真打起来能敌几人?”李坏边走边好奇的问。

    季春生一愣,大概没想到李坏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以前世子可是从不关心这些事。

    他满脸傲气,拍拍腰间挂刀答道:“世子,若是用腰间这刀,只气力未尽,寻常军中汉子三四个近不了身,若是用枪,十人之下也不能。”

    这么厉害!

    李坏有些惊讶,要说是普通人他信,可军中之人多少都是练过的,一般一对二就已经非常不利了,何况七八人。

    在李坏前世的经验中,战胜对手大多时候靠的都是身体和心理上的优势还有战斗意识。

    但要一个人对付七八个,除非对面事先心有怯意,否则是毫无胜算的。

    他不知道季春生这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这季春生就不止有本事三个字能概括了。

    “有时间我去看看你们是如何操练的。”

    季春生高兴的道:“世子想要何时来只要知会一声就行,兄弟们大多时候都在!”

    李坏点头,继续向着听雨楼走去。

    大概半小时左右他们就到了听雨楼,此时听雨楼外人声鼎沸,显然那几个人的到来引起很大的轰动,

    李坏心里估算着事情进程,在外面等十分钟左右,觉得差不多就带着季春生大步进去,边走边对季春生道:

    “季叔,记得刚刚那几个公子的随从吗。”

    季春生点点头。

    “待会估计会有两人,我给你信号,你把他们都拿下没问题吧。”

    季春生紧跟着他,信誓旦旦道:“莫说两人,就是全在也没问题,交给我吧世子。”

    李坏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的走进听雨楼,果然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其中两人被留在一楼楼梯口,还有两人站在二楼楼梯口,

    二楼此时已经汇聚不少人,围在中间的正是那四位公子和严昆,他们身后站着两个仆从。

    还没靠近,李坏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严掌柜,废了这么多口舌你便通融一二吧,我等身为读书之人,对陆老先生仰慕敬重,既感且佩,

    想见识一下老人家墨宝也无问题吧,若是怕我们坏了墨宝便亲自监视也可,如何?”一席白衣的谢临江拱手道。

    严昆拱拱手:“公子文雅,在下虽是个商贾之人却向来敬重圣贤之名,几位公子想要上三楼的情意我明白,也并非无故阻拦,但请不必急于一时,请几位暂饮几杯香茶,再做商榷如何。”

    几人相视苦笑,就要答应下来。

    这时四个人中除去谢临江,晏君如,曹宇之外李坏唯一不认识的那人上前半步,咄咄逼人道:

    “商榷?我看莫不是要些银钱才能上去,你便直说又如何?

    几个臭钱我倒是不在乎,可前辈传世之作本该是琴韵茶香之地方才对得住在天之灵,却被你这等下流勾当沾上铜臭味,岂不让人寒心!”

    “公子,公子慎言,公子慎言,在下绝无此意啊!”

    严昆一下慌了,这不知名的公子话说得太重。

    “那便让我们上去!”那公子盛气凌人,言语中不留余地。

    “这个,公子前先享用香茶,在说也不迟……”严昆左右为难,言辞闪烁。

    “看来是真如我所言了!”那公子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严昆根本无法应付。

    站在他们身后的李坏皱眉,谢君如是讲道理的,像一个读书人,

    他再想上去也恪守分寸,努力争取,而且说话温文儒雅不做作,这样的才子李坏并不讨厌。

    可那个不知名的公子一上来就扣屎盆子,而且非常狠毒,聊聊几句就给听雨楼扣上铜臭味的帽子。

    李坏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几人都回过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李坏问道。

    他比那不知名的公子高过足足一头,充满压迫感。

    那公子下意识后退半步,皱眉反问:“你又是何人,安敢如此无礼!”

    李坏盯着他,背手吐出三个字:“李长河。”

    这话一出所有在场之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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