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冬日远去,寒景淡出,日出越来越早。

    李叶头疼欲裂的起床,就见到到月儿眼泪汪汪等在床边,哭道:“少爷,你昨晚去做什么了,肩上的伤又开裂了,不是说好小心的吗。”

    李叶头疼欲裂,起初没有感觉,微微起身,才感觉出肩膀上也跟着疼起来,一侧脑袋,发现肩膀白纱已经换新,而且被血染红了。

    昨晚去干嘛了?

    面对月儿的追问,零零散散的记忆开始灌入大脑,李坏有些心虚,他昨晚干了什么?

    虽然酒劲过后脑袋几乎炸开,可那些记忆他还是记得清楚,很多细节虽模糊,大体却没忘。

    那个女人令人发狂的身材,连死都不怕的倔强,以及到最后也没有妥协,没有任何认输的意思,这让他更加头疼了,以后还是戒酒吧。

    那个诗语有能力,有心机,有毅力,怪不来能坐上花魁的位置,可对他那深入骨髓的敌意却令他担忧,如果不解决迟早成心头大患。

    俗话说色令智昏,他昨晚喝了点酒也昏了,可昏归昏,还是保留一丝理智,没在那女人再三挑选下杀了她。

    在那种状态下,靠的已经不是理智,而是毅力和习惯,强大的内心力量。如果当时真的被她激怒动手,后患无穷。

    后患不在于女人,而是田妃和皇帝,李昱设宴本是皇家家宴,可田妃却让诗语在家宴上唱词,最后还入座了,给机会在皇家面前露面,和皇帝同坐一桌,足见田家是看重她的。

    家宴才完,就杀了人家的人,怎么饶舌都是赤裸裸的挑衅。

    …

    酒后之人神经麻木,不容易来感觉,所以时间很长,最后他只记得微微清醒些后,将那全身无力的女人丢在巷子里,然后晃晃荡荡上了马车,叫醒早就睡着的车夫走了,怎么回的王府,怎么睡下的完全记不得了。

    只是没想剧烈运动让他背上的伤口也裂开了。

    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一本正经的说:“昨晚路黑,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的?”月儿抱着他的大手轻声音啜泣。

    “真的。”

    月儿这才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心疼的道:“世子哪有这么不小心的,以后要出去,时刻带着人才行。”

    “行行行,小丫头现在开始管起我来了。”李坏好笑的说。

    小姑娘连忙放开他的手:“哪有,世子不要乱说……”

    之后秋儿和月儿一阵忙活,两人服侍他洗漱,然后给他换了药,出房门时已经快正午。

    年后日头很好,李坏活动了下肩膀,还在疼。

    两个丫头劝他不要外出,可他不放心,后山制硝工坊才开工,很多生产过程中容易出现问题,他不在场严申肯定没办法,因为他和那些工人之前都从未涉及过此行业。

    水力驱动系统工人和匠人目前都处于不服秋儿的转态,他要去检视以镇场,防止出错。

    而另外一边,香水和高度酒他准备另开店面,将王府商业网络逐渐支撑起来。

    严昆已经在他命令下开始全城奔走谈店面的事情,李坏吩咐他选址在城中繁华地带,这样一来那边又需要有能力的人掌控。

    这下人才紧缺,已经逐步取代没钱,成为王府面对的新困境。

    李坏敲敲脑袋,人才啊,这是亘古不变的难题…

    下午,视察过后山,检视过工地,一路他还在想昨晚的事如何善后。

    本来事情性质简单,就是单纯的仇家报复,好好料理那诗语也就完了。

    可酒后乱性之后事情性质变得复杂起来,对错黑白很难扯得清清楚楚了…

    下午,背后伤口疼得厉害,李坏怕感染,咬牙用酒精清洗一遍,再三思考后还是准备再去芙梦楼一趟,月儿幽怨的送他出了门。

    小丫头小声抱怨:“世子坏人,明明说好不去的…”

    李坏尴尬揉揉她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说:“世子本来就是坏人。但只是对别人坏,不会对月儿坏,不会对秋儿坏,不会对府里的人坏。”

    月儿听完不说话了,只是点点头,然后乖巧送他出门。

    开始本想自己骑马,可怕颠簸撕开伤口,找来辆马车前往。

    ……

    芙梦楼前还是那几个说书先生,白天还是门庭稀疏,似乎一点都没变。

    李坏抬脚进去,田妈妈已经得到消息迎上来:“世子大驾光临,令我们这小地方蓬荜生辉,老身实在……”

    他没多费口舌:“带我去见诗语姑娘。”

    “世子啊,诗语姑娘今日不知为何身体不适,谢绝见人,若世子爱怜诗语,就望体谅一二,改日再…”

    李坏摆手:“我一来她就舒服了,不信你让人上去问,她肯定会请我上去。”

    田妈妈不信,只得干笑两声,然后让人去问,结果不一会儿那丫鬟就回来了,说诗语见他。

    田妈还在一旁惊讶得目瞪口呆,李坏已经不管她自己上楼了。

    四楼,一个精致的阁楼,转过几个转角,穿过帘门,自顾自推开眼前红木雕花门,又见到了她。

    “别来无恙。”李坏拱拱手。

    诗语坐在床上,穿一身素服,根本不看他。

    “金枝玉叶的世子觉得自己赢了,觉得自己可以来羞辱我了?”

    “别这么快翻脸不认人啊,昨晚不是叫得很好听吗。”话无好话,李坏自己找凳子坐下,然后又拿起茶壶自己倒茶。

    对方语气一滞,很快又笑起来:“那又如何,身体不过皮囊,你是禽兽,没能力控制自己下半身我能谅解。

    以后尽管来,我就在这,寻常见到恶肚子的猫狗都会可怜投食,可怜可怜精虫上脑的畜生也没什么。”

    李坏喝了一杯,皱眉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做个交易如何,我昨晚确实有些过分,但事出有因,而且原因在你。

    我说通皇叔,替你赎身,向你道歉,然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别说得好像自己很冤。”

    诗语打断他的话:“我从不抱怨世道有多难,只抱怨自己还不够厉害。”

    诗语盯着他,面色狰狞阴沉:“做了又不敢承认吗,你听好了,这世上要么有我诗语,要么有你李长河,

    要是我们两都在,那就不死不休,这就是答复。”

    “你以为自己赢了吗,你做了那些事又怎么样?还是千夫所指,世人唾骂,你再恼怒,再挣扎又如何,杀了我也一样。”

    她大声说着,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李坏脸色本不好看,一听她说这话却突然笑起来:“哦,那真要祝贺你神机妙算,报复成功。”

    “大世子什么意思?想报复我吗,请便,反正我一介弱女子,毫无抵抗之力。”她冷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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