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你问一针见血的耐打王如何形容自己的快乐。那么他一定会告诉你一个名词——通知书。
七月初,他和顾林溪收到了各自的学校的通知书。
而在这个盛夏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丁小雨收到了来自某家影视公司的曲子版权费。数额不大不小,加上两个学期的兼职工作,买下油画还有剩的。
在刚入七月的某一天,俩人坐在阴阳山上等日出。望着女孩的侧脸,丁小雨忽然问顾林溪最近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女孩托着下巴思考:『想去的地方都想去……好难选啊。』
蓦然山上响起一串清脆的铃铛。一个小女生提着小灯笼跑过去,金鱼油纸灯随着铃铛摇曳。
如蓝天下古朴寺庙的风马布,被风吹得铃铛叮当叮当响。『以前我有个大陆的朋友,他们50元面额的人民币的背后是布达拉宫诶。』
『如果可以我想去西藏看看。我想看看在遥远的中国西部,到底孕育了怎样的奇迹。』
七月末清晨,售票小姐姐从瞌睡中惊醒。
“你好,我要两张去西藏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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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寻常的雨天,画廊的门被推开。雨色朦胧,风吹在脸上丝丝凉凉的。画廊最近养了两盆富贵竹,屋檐的雨凝在翠绿的竹叶上,“吧嗒——”大雨滴坠落,串串珍珠往地上滚。
【2008年7月27日】
他终于“赎回”了《少年》。
雨下的不大,街上的男生选择淋雨回去。这场雨来得突然,丁小雨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裹住纸箱打包好的油画。
目光停在转角的便利店,丁小雨稍弯着腰抱着画走了过去。
推开门,机械的女生报道。“你好,欢迎下次光临。”
少年将宽大的雨伞倾斜,严严实实的遮住油画。
画廊离顾林溪家里有段距离,刚刚付款稍稍看了下收银机角落的时间。
【7:24】
这个时间点兔子应该还在床上。丁小雨想了想,还是先打个电话过去,再顺便买点东西过去,不然突然到访很不礼貌。
站在街头打出租车,丁小雨拨通了顾林溪电话。在长久的嘟音后传来长长的机械女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怎么回事……
再打依旧无人接听,“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
八点,顾家的门铃急促的响起。顾爸打开门看见了抱着东西,神色有些焦急的丁小雨。
顾爸又惊又喜:“小雨?这么早?要不要进来吃个早餐?”
这个时候顾不上那些礼节客套,他单刀直入,“叔叔,林溪在家吗?”
“溪溪啊?她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采风找了灵感。”
丁小雨怔在原地,心如千锤砸不断坠落深渊。
那张地板特写的报道照片不断闪现,放大。
——是红色的。
少年将画放在地上,然后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顾爸都来不及问点什么。“诶……”
方方正正的纸箱落入视线,这是什么?
纸箱没有封死,他弯下腰透过缝隙去看。粉色的油画颜料映入眼帘。
——粉色蔷薇。
与外面墙上的别无二般。
“溪溪的油画《少年》?她不是说捐给白血病学生了吗……”
……
台北东西区,街上不断有黑衣人,花衬衫男拿着一张照片在询问路人。“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子?”
戴墨镜,花衬衫,花臂。这种道上人的打扮,让被拉到的男女老少瑟瑟发抖。
“没有没有。”
“喂阿婆,见过这个女孩子没有。”
一个拐杖敲头,“叫什么阿婆!没有礼貌!叫我姐姐!”
……
鲨鱼:“诶,有见过这个女孩子啊?”
煞姐:“喂,你跑什么啊!有没有见过一个笑起来很好看有梨涡的女孩子啊?她叫顾林溪,喂问你话呢!”
金宝三:“大哥,哈哈哈打扰一下哈。那个照片上这个女孩子捏?”
……
广场,几个人气喘吁吁跑来。
丁小雨:“怎么样?有没有找到?”
汪大东几人皆摇头。丁小雨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
雷克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拍他的肩安慰:“别急小雨,顾林溪那么大人,应该不会丢的。”
王亚瑟:“对,小雨你别急。我和雷克斯已经派人都去找了,自大狂也报了警,终极一班的同学也都在找。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顾林溪一定会没事的。”
两个小时前,在吃早餐的王亚瑟收到了丁小雨的艾特全体成员。
短信内容大概是顾林溪莫名其妙失踪了,手机联系不少,爸妈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所以小雨想拜托大家帮忙一起找一下。
顾林溪失踪了??一大活人怎么会好端端失踪?
王亚瑟披上外套刚出门就收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有车笛声,而丁小雨的声音沙哑,像含着沙的水,“亚瑟,能不能拜托你出动土龙帮的势力……林溪她不见了。”
那是王亚瑟第一次见丁小雨这样。
脆弱的根本不是耐打王。
回到现在,丁小雨忽然想起那篇报道,如紧紧攥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亚瑟,雷克斯,让人尽量往高点的地方找!”
汪大东:“班上,我去通知金包三他们。大家发现了林妹妹电话联系。”
“好。”
广场几人再次脚步匆匆分开。凉风吹起黑色的皮衣,王亚瑟抬头望见黑沉沉的天。
顾林溪,你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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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上午九点三十六。丁小雨在巷子接到了雷克斯的电话。“小雨,我手下的技术人员管控了监控,大概九点的样子,有人曾在福尾小巷见过顾林溪。”
“福尾小巷……”十年前的导航软件并不完善,更别提这种没有监控的小街小巷。所以,丁小雨只能将希望给予他人。
“雷克斯拜托你们了。”
“不用,先找到人再说。”
电话挂断,站在街头找人的终极一班收到了群里的短信,以及一个坐标。
【雷克斯:这,九点,顾林溪曾经在这出现过,大家往福尾小巷四周找找。尤其是高点的地方。全体成员】
【收到】
【收到】
【汪大东:加油!大家一定不要放弃啊。林妹妹还在等我们找到她!】
……
乌云中翻滚着紫色,“轰隆轰隆——”闷雷响起。
地上的坑洼被砸开,雨下大了,街上的行人捂着头往可以遮雨的地方跑去。
丁小雨打着伞不断在询问路人,“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生?她叫顾林溪,有没有见过?”
“你好,你有没有见过她?”
因为下着雨,面对丁小雨的询问许多人都选择躲雨跑开。就在他即将濒临崩溃时,一个环卫工人突然凑近,隔着透明的眼罩看了又看。
“你在找这个女孩子吗?”
“是,阿伯你有见过她吗!”
环卫大叔回想,“十分钟前,我在拉着垃圾桶往坡上走,她还帮我推车来着……是个心善的好孩子。”手一指某处,“好像往这边走了,你看看。”
丁小雨快速说了谢谢,然后往他指的地方寻去。
十分钟后,精疲力尽的丁小雨站在街上。忽然听见身旁的人一声惊呼,“你们看!!楼上有个女生好像要跳楼!”
——不远处的楼顶,一个女生站在天台边沿,风吹鼓她白裙。
少年快速消失在原地。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片刻后,有人开始掏电话报警。
如警示灯一样,路人纷纷反应过来。有人叫消防车,有人叫救护车。
“喂110吗!!有人要跳楼!!在摩登购物广场附近的平安街,对就是那栋报废很久的大楼!”
“喂,你好听得到吗!!我们这边有人跳楼,哦哦地址是……”
黏糊糊的雨水流入从门缝流出。
丁小雨在漆黑中摸到了门把手。
“吱嘎——”
白光乍现,女孩从顶楼坠落。
“顾林溪——”
少年伸手纵身跳下。
“砰。”红色的烟花炸开。
“咔。”翻页声。
昏暗的房间,喘气声。有人颤抖的捡起地上的纸。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在公交车站见到了小雨。我们在同一个班上,他还是没有认出我……】
【不过没有关系啦,这次我要变得勇敢起来。如果可以,我想对他说出那句藏了很久的——】
【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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