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情接话继续说:“其实江白有很多优点,她读书认真,人也要强。
她生活很节俭,对家里人也很好。
打工赚的钱留够自己吃饭,剩下的都寄回家里,我们自愧不如。
她也是被生活逼的走投无路,才会想到在网上开直播吃东西。”
艾米看向欧词。
“你说你曾经在宿舍里见过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
或者换句话说,你见过江白变成老人的样子”
欧词点头。
“有一天早上见到的,但是她马上又缩回床上,拉上帘子不让我们看。
还说我看错了,没几分钟,江白又恢复形象出来了。
这事太离谱,我也只当是自己看错,没往心里去。
要是早知道江白会死,很可能还是得了特殊疾病没有及时治疗导致的死亡,我心里就难受,没有早带她去看医生。”
菜品上齐,郑晓峰热情的招呼女孩子吃饭。
“先吃先吃,下午还要上课呢。不吃饱饭,哪有精神学习。”
女孩们开心的吃起来。
郑晓峰:“你们想想,江白除了直播暴食,还有什么异常吗?”
席淼夹了一小块肉塞进嘴里,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嗯,江白皮肤状态也挺怪的。
前一阵子忽然白皙透亮,皮肤好的吹弹可破。
可没多久,又灰扑扑的,只能靠化妆遮盖肤色。
过几天,皮肤又一夜之间水嫩透亮。
我很早就开始护肤,知道保养皮肤需要很漫长的一个过程。
她对比太强烈,所以,我觉得奇怪。”
“还有,江白每天都最后一个睡觉。
有好几次,我借着手机的光看到她起床倒水,然后……好像是在吃药。”何情接话。
艾米:“吃药?”
“应该是吧,就这样。”何情放下筷子,模仿了一下吃药动作。
听了女生们的描述,郑晓峰感觉自己隐隐摸到了线索。
吃药……得查。
女生们吃过饭,便回宿舍休息了。
艾米给负责案件的警帽打电话,“江白在生前有没有就医记录?或者说开药记录?”
警帽道:“经我们调查,她没有在任何医院,或者校医那里留下就医记录。
只是网购记录显示,她曾在一家店购买过美白丸、美体丸这些中药成分的药丸。
我们当时拿丸药进行检测,成分是安全的,并没有毒物反应。”
艾米:“那些美白丸在哪里?我们能看看吗?”
警帽:“法医说,江白很可能得了某种没被医学发现的特殊疾病,导致正常衰老死亡。
案件转给你们,她的随身物品没有异常,与她的死亡也无关联,就让家人申领回去了。”
“那你方便把她家的地址告诉我们吗?”
警帽查了资料,把地址发给艾米。
江白的家并不在华市,而是距离华市四百多公里的虹市。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驱车启程。
进了虹市,又到下辖村庄,足足花了七个小时。
后半夜两点,才在江白家门口站定。
不得不说,江白家是真的很穷。
乡里很多房子都翻修了,即便没有翻修,也给自家换了彩钢瓦,拢起高高的院墙。
院墙里停着轿车和各种农机。
江白家则是青砖灰瓦木栅栏。
别说农机了。
全院子最值钱的家伙事,就是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
郑晓峰在门口喊:“是江白家吗?”
院里的狗凶狠狂吠,铁链子绷直,似要拽脱。
狗叫了一两分钟,屋里亮起一盏昏黄的灯。
有个披衣的女人拉开门缝,警惕问:“谁啊?”
艾米拽住郑晓峰,不让他这个男性说话,以免吓到屋里的女人,“姐,我们是从华市来的,是专门来调查江白事的。”
冒头的女人正是江白的母亲,她迟疑片刻才走出门,踩着狗的铁链子,让艾米和郑晓峰进门。
秋冬交接的季节,外面风大。
屋里烧饭有热气,外加门窗紧闭,比外面暖和不少。
伴随着暖意一起来的,还有一股子尿骚味。
家里有瘫痪难自理的病人,大多都有这股味。
江白妈把披着的衣服穿好,想把艾米和郑晓峰让到隔壁江白的房间商谈。
却听江白爸隔门搭话:“红平,是谁啊?我刚怎么听到他们喊咱闺女的名字呢?”
江母:“没事,就是城里来的,调查咱江白的事。”
江父:“让他们进来,进咱们这屋说话。”
江母尴尬一笑,“进这屋说话吧,咱是普通农村家庭,条件差了点,别嫌弃啊。”
说完,她就推开门,让艾米和郑晓峰先进。
很多有炕的农村家庭,晚上铺了炕就是卧室,白天卷了铺盖就是客厅。
关系好的,还会邀请人家上炕热乎热乎,坐炕上聊天,所以屋里会有些杂乱。
江白家也不例外,圆桌上放着针线和补到一半的衣服。
地上还有睡前打的洗脚水没来得及倒。
可能压根就没想过,这个时间点,还有人到家里做客。
江母动作利落的收捡,又搬来两个折叠板凳,让他们坐下。
江父也用胳膊撑着身体往上挪动,半靠在那里。
江母收拾完,紧张的搓手:“你们开了一晚上车,累了吧,吃晚饭了没?没吃我去给你们弄点。”
郑晓峰赶紧拦住:“大姐,你就在这里坐着,可别忙活了。”
江父身体瘫痪,都没能去华市看江白一眼。
现在有调查的人上门,他忍不住问:“领导,我们家江白,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家条件不好。
那孩子从小就心气高,要强。
都怪我,腿坏了,帮不上她,还竟拖累她。
她妈是个狠心的,总想着孩子退学回来帮她。
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听她妈说,孩子死时候变成了老太太样。
这要是遗传下的病,我们可把孩子给坑苦了啊。”
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让人忍不住动容。
郑晓峰出言安慰:“大哥,你先别难受。
江白的死因还在调查当中,这会儿还不方便透露给你们细节。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江白的东西,听说已经被你们带回来了。”
江父:“红平,快去快去,把江白的东西都拿出来。”
江母收起悲伤,一路小跑去江白房间,前后搬了好几次才拿完。
“这里有衣服、书本、还有一些小东西,以后都要给孩子烧过去。
咱乡下的规矩,被子和鞋子,不能烧,因为谐音是背、邪,不吉利。
这两样我就直接扔了,你们看,你们随意看。”
郑晓峰和艾米围上前。
江母打包的很利索,书本捆成一摞摞,衣服叠好放在箱子里。
一些零七八碎的小东西,全都用鞋盒拢在一处。
郑晓峰翻书,以免书里夹着什么东西,被错过。
艾米则运转灵力,包裹住那些东西,仔细探查。
忽然,艾米面色一紧。
郑晓峰看过来。
江父和江母则大气都不敢出。
艾米收回灵力,手伸进鞋盒翻找,拿出两个瓶子。
瓶子是掌心大小的青花小瓷瓶,瓶口有个小小的木塞。
艾米扒开木塞,闻了闻,递到郑晓峰手上。
郑晓峰用灵力一感应,就察觉到上面有邪气波动。
他把两瓶药拿在手里,起身道:“这两个瓶子里装的东西有蹊跷。
我们要带回去再检测一下。
你们放心,如果江白的死另有蹊跷,我们一定通知你们。
不会让江白死的不明不白。”
江父连连应着:“好好,小同志,真是谢谢你们了!太谢谢你们了!”
江母这个任劳任怨,靠自己瘦弱的身体支撑起整个家的伟大女人,在这一刻眼泪滚滚。
郑晓峰和艾米告别离去,连夜开车往华市赶。
约莫到了早上上班时间,艾米给警帽同志打去电话,索要这瓶药的检测结果。
检测单的照片很快发到艾米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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