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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尽头,是一座宫殿。一座仿若用水晶建造的宫殿。
宫殿中央放置着一张白玉桌,桌上随意地摆满了灵芝血参。
纵然不是珍贵的品种,但耐不住时间长久。
千年过去,就算是普通的药草,在保存完善的条件下,只会变得极为珍贵。
“瀚雪先祖,可真是厉害。”独孤舞走上前,拿起一只玉盒,看着里面至少千年级别的血参,啧啧道。
保存药草不是难事,但能保存千年之久,且不失药性,这便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了。
先不说保存条件的苛刻,便是对保存之人,在医术上的造诣也必须极高。
而这瀚雪先祖,明显不止医术高,机关一道,更是独步天下。
慕容卿收起手中书页,上前打量着水晶宫殿:“这里应该是前殿,这座皇陵,似是依着皇宫的样子建成。”
“若是按照瀚雪皇宫的布局来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皇宫前殿,瀚雪先祖的尸身以及古医典,应该是在皇宫中央的帝王寝殿中。”
怜尘上前两步,盯着一堆灵芝血参中的一块黑玉石——
天外有天,落叶何时归根?
龙飞凤舞的十个字,彰显一种独在异乡的愁苦思乡之情。
“何时……归根?”独孤舞诧异地看着黑玉石上最后四个字,眸中慵懒不见,带着淡淡的困惑。
瀚雪先祖建立了瀚雪王朝,瀚雪王朝便是他的家。
为何,却又问何时归根?
慕容卿缓步上前,手指从黑玉石上划过,细细摸索着黑玉石的每一个地方。
秦明也满眼疑惑:“天外有天,指的是冥神域?”
但也不对啊,千年前的冥神域与四国大战,瀚雪先祖已经逝世近百年。
他不可能知道冥神域的存在才对。
青鸾站在独孤舞身旁,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蹙了蹙眉:“难道,瀚雪先祖并非这个地方的人?”
似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独孤舞等人眼底划过震惊。
莫非,瀚雪先祖也是异世而来之人?
若真是这样,也便能解释为何他的机关造诣,能超过冥神域培养的人。
而且,医术也能与冥神域之人相提并论,甚至在某些领域的研究,比冥神域更厉害。
怜尘蹙了蹙眉。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慕容卿绕着放置灵芝血参的白玉桌走了一圈,眉头越拧越紧。
半晌,他轻叹一声:“看来得姐夫来,我完全找不到进入后殿的机关。”
怜尘抿了抿唇:“我们先上去吧,这座皇陵,我总感觉不对劲。”
在进入这座水晶宫殿中,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压抑之感。
随着渐渐深入墓穴中,这股压抑之感也愈加清晰。
独孤舞将手中玉盒放回原位,点点头:“以我们的能力,连前殿都闯不出去,与其这样做无用功,不如等陌夜宸和云灵汐,银雪一起来。”
话落,她眼尾微眯。
那只小兽,说不定能派上点用场。
一行五人,快步离开水晶宫殿。
寂静幽冷的皇陵,再次恢复安静。
随着夜幕降临,皇陵中,寒意更重。
隐隐间,似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响起。
月桦宫内。
胸口好闷。
这是意识恢复的第一感觉。
云辞月是被胸口的憋闷痛醒的,就好像整个人淹没在水底,无法呼吸。
胸肺间,传来的是火辣辣的刺痛,呼吸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在漫长的昏迷中,在无尽的黑暗里,他似乎看到糯米团子般的妹妹。
她白嫩嫩的小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扎着两根羊尾辫,穿着红色的衣裙,手里抬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扑入一名着装奇异的男子怀中。
男子紧紧抱着她,双手将她举起。
妹妹惊呼一声,小脸上的笑容更浓,黑葡萄般的眼中,满是幸福。
她咯咯地笑着,任由男子将自己举过头顶。
这时,一道妙曼的身影走到男子身旁,轻笑着将手中的糖人举起,眉眼间带着温柔,红唇微启。
她不知说了什么,小女孩笑眯了眼。
隐约间,云辞月似是听到小女孩甜甜地唤道:“妈咪……”
妈咪?
好古怪的称呼,是叫那名女子吗?
不等云辞月细想,胸口处传来的憋闷瞬间将他扯入现实。
幸福温馨的三人,瞬间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消散。
他眼睫微颤,尚未睁开眼,身上猛然传来的巨痛,让他恨不得再次晕过去。
可他云辞月,从来都不是逃避的人。
他死死咬着舌尖,借着舌尖的剧痛让自己灵台保持清明。
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发开来。
他闭了闭眼,开始调动内息。
然而,丹田只传来撕裂般的巨痛,让他浑身一颤,脑中一片眩晕,丝毫感觉不到内息的涌动。
全身上下,无处不是酸痛难当。
从脚开始,好似被巨石碾压过一般。
云辞月闭着眼,非常冷静地感知自己的伤势,好似在查看的是其他人的身体,与自己无关。
腿部膝盖脱臼处已经接上,红肿尚未完全消失。
心脉受损,心口处传来火烧般的剧痛,三个月内,恢复无望。
丹田中,内息透支严重,无一丝内息波动。
云辞月微微睁开眼,目光迷茫。
原来,心脉受损是这种感受。
陌夜宸他,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这火烧般的灼痛?
“五弟,你醒了!”耳旁突然传来惊喜的呼唤。
云辞月微微侧头,看着站在床头的云凌蕴。
仅仅这一个细小的动作,便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我再替你施一次针,你这次心脉受损,若不好好调养,恐会留下后遗症。”云凌蕴拿着银针从火上烫过,扎在他心口附近的穴位中。
云辞月抿了抿唇,重新合上眼。
他现在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全身好似被针扎过一般,伴随着隐约的抽痛,却没有一滴汗液。
但他却感觉全身黏黏腻腻的。
想来,应该是汗液已经流尽。
喉咙干的生疼,抿唇的动作,让得一丝血液从干裂的唇瓣渗出。
云凌蕴落下最后一根针,轻呼出一口气:“你昏迷很多时日了,幸亏国师替你治疗,留下药方,否则,这次你恐怕凶多吉少。”
想起当时银雪说的话,云凌蕴心中依旧一阵后怕。
若是再晚来半炷香,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庆幸,三弟及时去找了国师。
“爹娘呢?”努力吐出破碎的三个字,云辞月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
云凌蕴一怔,抿紧了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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