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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聊到赔偿之事,宫家父子反而不紧张了。有要求才好啊,他们怕的就是桑璎毫无所求,让他们连赔礼道歉都找不到门路。
如今桑璎主动提出赔偿之事,宫承珏忽略掉心中的古怪,一口就应了下来:“不知即墨大小姐觉得怎样的赔礼,才能消了您心中的火气呢?”
若是换了旁的世家小姐,宫承珏或许不会这么紧张。但这即墨簪星可不一样!
先不说她是即墨一族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姑娘,备受众人喜爱。单看早前即墨家遇险,她一力抗敌,带着众人坚守了日照城那么久。便知此人不是个简单角色。
宫承珏甚至怀疑,即墨家将她保护得这么好,保不齐往后的家主之位,会落到面前这个女子头上!
这么想着,他看向桑璎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意。
桑璎还不知正被自己当做冤大头来看的人,脑中在胡思乱想些多么不切实际的事儿。
但要讨要些什么,她还真没想好,只能推说道:“这种事二公子还要来问我吗?自然是看你们呢宫家有多少诚意了!”
父子俩得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一时间也摸不透桑璎的心思。
他们对视一眼后,还是由宫承珏主动开了口:“今日之事惹得大小姐不快,赔偿我们自然不会落下,这个还请大小姐放心。我看大小姐来破妄城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外城到底不如内城舒适,不若大小姐先在我们府上住下?”
站在桑璎身后的海听舟低头掩饰住了自己上弯的嘴角,看向宫家父子的眼神里也不由地带上了怜悯。
他们大概不知道,他们这话简直正中三人下怀!
桑璎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在皱眉沉思片刻后,才满脸勉强地应下了宫承珏的提议。
父子俩见状,又是猛地松了口气。
宫家主连忙招呼道:“即墨小姐放心,我宫家虽比不上即墨家,但在这雪原上也还算是个不错的住所。我们父子俩,定然给您安排个最好的院子!”
“这个我倒不在意。”桑璎没将两人的殷勤放在心上,“就是不知,二公子何时将我的人给送回来?”
宫承珏果然面色一僵:“大小姐放心,您的人我必定早早送回去!”
毕竟是自家未婚妻抢了别人的男修,这事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幢无比丢脸的事儿。
若桑璎不来找还好,偏偏她大张旗鼓地找了过来,还直言要求将人送回。
这简直就是在反复鞭尸宫承珏,将对方的脸皮丢到地上踩。
可怜宫承珏还得咬牙忍下这口怒气,给桑璎赔不是。
等终于应付完了桑璎,宫家主又忙不迭派人将空着的院子里收拾出最好的一间,还摆上了不少珍贵物品,这才敢让人带着桑璎住进去。
而桑璎人一走,父子俩便直奔那笙箫院而去。
……
笙箫院里,梁冉月刚刚给自己的爹娘传了讯息过去,正坐立不安地等待消息。
一旁的宫承嗣瞧见她现在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你早干嘛去了?惹谁不好,你偏偏惹上即墨家的大小姐,你也是真会看人啊!”
被宫承嗣这么一激,梁冉月的脾气一下子又起来了:“我是会看人怎么了,也好过你们家勾搭不上即墨一族,转而捧着我吧?!”
“梁姑娘说话未免太刻薄了些。”宫承嗣的讥讽还没吐出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就横插了进来。
几人循声望过去,正巧看见宫家父子迈步进门。
先前出言讽刺梁冉月的,就是宫承珏!
看见两人亲自来此,侍女们心中都不免有些惶恐。一直跟在梁冉月身边的女婢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暗示主子适当放低姿态,不要与宫家交恶。
但梁冉月哪里会听她的。
“你今日做得过火了,先前即墨大小姐亲自来问我们要人,此事险些惊动了即墨青!你往后做事能不能多留几分心,哪怕这是破妄城,也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宫承珏也是实在受不了自己这个未婚妻了,今日也难得对她发了通脾气。
但他这番话一出口,就将梁冉月原本的几分愧疚全部打消干净了。
“呵!如今知道后悔了,那你当初干嘛要应下这门婚事呢?若你早点儿拒绝,不是就没有今日的麻烦了?”梁冉月满脸的讥讽。
这下子,别说宫承嗣和宫承珏,就连一力将两人凑在一块儿的宫家主,神色都难看了起来。
不过他惯常喜欢在晚辈面前做好人,变脸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便主动站出来说了几句好话:“行了,今日只是个误会,冉月也不是故意的。咱们先将那位公子送去大小姐的院子,冉月再找机会去道个歉,这件事儿便算是过去了。”
“要道歉你们自己去,别拉着我!”梁冉月扭身便进了屋子,再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被她撂在身后的三人,一时间气得脸都红了。
“父亲,这就是你为我寻的好姻缘?”宫承珏几乎要被气笑,“恐怕我实在高攀不起梁家,这门婚事还是早些作罢吧!”
他一甩袖子,将剩下的事儿丢给了宫家主,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笙箫院,似乎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
宫家主没了办法,只能亲自进屋将那位引发了这场麻烦事儿的蓝颜祸水给请出来。
梁冉月虽然嘴硬,但也知晓即墨簪星的厉害,所以并没有拦着父子俩将人带走。
只是等江灼雪被梁冉月的侍女带出房间的那一刻,那张毫无瑕疵的脸暴露在人前,宫家主觉得惊艳之余,也感到了几分熟悉。
“可算是寻到公子了,即墨小姐正在我们府里等着你呢。这次的事儿是个意外,过几日我们自会送上赔偿,还望公子不要介怀。”宫家主是个老人精,知晓耳旁风的厉害。
这蓝颜一旦成了祸水,惹出来的乱子不比女子少。
在他的刻意作为下,江灼雪温和一笑:“宫家主的意思我明白,我不是个记仇的人,这一点宫家主可以放心。”
听见这个保证,宫家主的确松了口气。
他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视线也在对方无神的眼睛上略做停留。
他忽然感到有些可惜,若是对方这双眼睛完好无损,不知该是怎样的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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