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夏欢正巧出了电梯,缓缓走来,“你消息挺快的。”
不提还好,一提桐浑身气压都低了。
什么都不告诉她,一条消息就想让她什么也别问乖乖打配合,她怎么就那么小绵羊似的乖巧呢!
“没出什么大事。”夏欢不得不先安抚白清梧,“有清远跟着,我很好。”
“是、吗?”白清梧仿佛是从紧咬着的牙缝里挤出来了这两个字,纵然幂篱挡着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可谁都不怀疑,白清梧此刻是想和夏欢打一架的。
夏欢无奈,“我以后不会瞒你了。”
“你瞒我也没用,你们做的事我知道,而且我已经让人去了另一个地方。”白清梧扬起眉毛。
“?”夏欢疑问,“哪儿?”
“东南。”白清梧随意找了个大厅的单人沙发坐下,“我派的人你放心,处理的也很好,而且我已撒下人手,这种地方不会再继续隐藏的。”
“好。”夏欢点头。
白清梧手下的人,她是信得过的。
而夏欢不知道的是,白清梧手下的人,有一部分可是凤霖从凤凰神殿中抽出来的,靠谱程度更在特别局之上!
“哦对了,”似乎完全是无心,夏欢信手拿了个玻璃茶几上果盘里的橘子,边剥边问,“凤凰呢?”
“不知道。”白清梧木着一张脸,幂篱下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紧绷,很快又放松下来,“凤凰尊者行事,向来是不允许我们打听的,连他神殿中的童子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何况是我了。”
胡说。
夏欢在心底嗤笑一声。凤凰去哪儿他神殿那帮童子向来是不知道的,也从来不关心——毕竟凤凰又称不死鸟,只要不是他自己作,就算真到了死亡关头他也能抓紧时间涅个槃,哪怕事后重生洗净了记忆他也还是天地间唯一的一只凤凰,玄童子他们,可从来不关心他们家尊者的踪迹——除非白清梧知道凤凰去了哪里,而凤凰不希望她知道。
“行吧。”夏欢算是接受了白清梧这个敷衍到一看就能戳破的理由,“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跟着你。”白清梧迅速回答。
夏欢:“?”
在学校朝夕相处不算,现在还要一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监控?
白清梧幂篱之下透出来的目光非常坚定,同时短促地一点头,“凤凰尊者吩咐过,你出了事,人道中所有人都要陪葬。”
挺狠。
是不是凤凰吩咐的不清楚,但抬出来凤凰肯定是有用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凤凰和夏欢平级。
“行。”夏欢也应了。
“我要去江南。”夏欢说道。
“你要做毕设。”白清梧直接让她死心。“而且你去江南干什么?”
“找朋友啊。”夏欢很是无辜,“我一个室友现在在家,我去找她玩。”
“不、可、能。”白清梧一字一顿,“在你毕业之前,除非回家,否则不允许你再次离开京城。”
你变、相、软、禁!夏欢以眼神控诉她。
白清梧翘起二郎腿,悠哉地吃了口从夏欢手里抢过来的橘子,刚入口脸色就变了,立刻“呸!”地吐了出来。
太特么酸了!
夏欢懒懒地靠着沙发靠背,“凤凰不许我离开?”
“是。”白清梧斩钉截铁。
“……行吧。”夏欢慢吞吞一点头,“那我做完毕设再说吧。”
白清梧松了口气。毕设做完,基本就毕业了,到时候就有空了。
“那我要见凤凰神殿中的童子。”
“好。”白清梧眉目不动,“玄童子此刻留在昆仑山,我把他喊来。”
夏欢嘴角抽了抽。玄?凤凰居然把他留在了人道?
虽说是童子,但可别看玄那么一幅小孩儿模样,他是在凤凰神殿刚刚出现时就随着一起出现的,本领非凡,处理杂事凤凰都不会喊他,原因无他——浪费人才!
眼下凤凰把玄留在人道,是为了她?
“是啊。”看懂了夏欢脸上的疑惑,白清梧点点头,“而且明昭也需要凤凰神殿的帮助。”
夏欢不再说话。
她知道白清梧为什么执意要跟着她,也知道她为什么此刻提出来了玄童子身在人道的事情。
可,没有用的。
*
京城郊区一座山上。
这里有一座废弃的寺庙,传闻是上上个朝代时候的护国寺,香火鼎盛,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往的热闹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破败与荒凉。
夏欢抬头望向天空,黑紫色的沉雷于天空游动,酝酿积蓄着力量。
“你不该跟来。”夏欢叹口气。
白清梧揣着手站在十米之外,不作声。
“天道针对的只是我。”夏欢神色淡然,“我说出判决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不过是强压了下来,以至于雷罚此刻才来。”
白清梧轻哼一声,抬头看了一眼黑沉天空,仍旧不作声。
“凤凰的威慑力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夏欢眼中带了无奈,“清梧,我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你跟我来只会牵累你。”
“跟来的可不只是我。”白清梧只说道。
“凤凰神殿童子玄,见过优昙尊者。”略带稚嫩的声音响在半空,夏欢霍然抬头,只见一个身穿洁白绣凤凰暗纹的似乎不过七八岁小孩子模样的男孩子站在虚空中,瞧见夏欢抬头,躬身行礼,“奉我家尊者之令,留守人道,听从佛女吩咐。”
“起来吧。”夏欢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这个偌久时光未曾见过的童子,“辛苦你了。”
玄童子只是摇摇头。
时间过得很快,晨曦破晓时,夏欢呛咳着血单膝跪倒在地,浑身上下狼狈不堪,而在她站立的地方,一摊血迹泅入了地面。
“今日之事,凤凰神殿记下了。”玄童子仰头看了眼天,声音淡淡。
夏欢又咳出了一口血,被白清梧搀扶着喂下了颗莹润丹药,“你怎么样了?内伤严重吗?要不要我……”
夏欢摆手制止了白清梧的话,“回去吧。”
玄童子躬身,“事已毕,优昙尊者,告辞。”
“玄。”夏欢喊住了他。
沉吟片刻,“玄,我不管凤凰曾吩咐过你们什么,但你要记住,不要真正激怒天道。”
没有前因后果,只是一句没来由的话。
“是。”玄躬身,“还请优昙尊者放心,吾等自有分寸。”
“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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