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潜不以为然的摇头,“想什么想,从她丢我妈那一刻起,我和她就没有任何夫妻情谊了。”
或者前面太多事堆积在一起,让卫潜对韩钰早已十分失望,最后车翻车的事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阎安然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只将糖葫芦放在嘴里吃,很甜,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但是很久没有吃了。
“好吃吗?”卫潜问说。
阎安然立刻点头,“好吃。”
其实她前两天,看到过韩钰,在京市看到的,那天中午她出去买菜,看到一个女人带着韩钰进了一个小巷子,停在木门外。
她们刚一敲门,里面就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伸手就去拽韩钰的手,韩钰挣扎了一下,被身后的女人一推就进了门。
那男人看韩钰的目光带着贪婪和兴奋,她看的出来,绝没有好事。
她之前特意在那家门外经过,那门是雕花楠木,看上去十分昂贵,在这个年代在京市还有一个院子的已经不多,一看就是京市比较有钱的人家,所以韩钰去里面做什么,她也能猜个大概。
不过离婚一个月,韩钰就已经找了人家,阎安然替卫潜不值。
这事她一直藏在心里没说,就是怕卫潜伤心。
她和卫潜正说话,沈念和梅小于一起回来了,除了带给荀清瀚的文房四宝,沈念还买了烤鸭,削成了薄片,裹在酥脆的烧饼里,能让人吃的渣都不剩。
卫潜立刻起身,“我上次吃过一次这个烤鸭现在还想着。”
“买了两只,足够吃了。”沈念笑了笑。#@$&a;
阎安然接过去,“我再切点葱丝、还有黄瓜,夹在肉里更好吃。”
“快去。”卫潜招呼。
沈念瞪他,“你现在指使阎安然到是习惯了,还真把人家当成你的小徒弟。”
“哪有?”卫潜窘迫的挠头。
“真没有,卫潜哥刚才还给我买了糖葫芦吃。”阎安然道了一声,提着鸭肉和烧饼进了后院。%&a;(&a;
片刻后,饭菜摆好,阎安然来招呼几人过去吃饭。
天气炎热,桌子摆在院子里桂花树下,吃起饭来,透气舒畅。
鸭肉摆了两盘,一箩筐的烧饼,一叠葱丝,另外阎安然又熬一锅粥,看上去色味俱全。
四个人坐下,各自拿了烧饼夹上鸭肉,再配上几根葱丝,卫潜吃的大快朵颐,“跟着小于,钱挣的多,饭也吃的好,我妈都说我最近胖了。”
阎安然也说,“我妈也这样说我。”
“人生在世,当然要吃好吃的,不能亏待自己。”沈念咬了一口烧饼,品着鲜嫩多汁的鸭肉,心满意足。
傍晚回去,一进门就见江颐正在院子择菜,看到沈念和梅小于比平日回来的早有些诧异,没多问,只说,“今天晚上咱们吃面条。”
沈念和梅小于对视一眼,谁也没说破,只笑道“外婆做的手擀面可香了,等下我要多吃几碗。”
“你就是吃十碗也管够。”江颐慈爱笑说。
沈念过去帮着择菜,江颐拦着她说,“累了一天了,不用你帮忙,歇会去吧,一会等着吃面就行。”
“不累。”沈念左右看了看,“外公呢?又带着小圆出去溜达了?”
“可能是吧,反正出去有一会了。”
“店铺里生意怎么样?”江颐问说。
“嗯,挺好的。”
“不要太累了。你外公今天抓了鱼,明天早上我早起给你们炖鱼汤喝,补补身体。”
“外婆不用太辛苦了,鱼汤晚上喝也可以,您别起那么早。”
“我问你……”江颐看了一眼院子里停车的梅小于,压低声音说,“那一阵子梅小于说你们要结婚,现在你们准备动静没有?”
沈念怔了一下,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有呢,我们要等小于工地的事情完工之后,才能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江颐皱眉,“梅小于该不会……”
“不会。”沈念立刻说,“外婆,你的担心绝对是多余了。”
摘好了菜,江颐去厨房里擀面,正好荀清瀚带着小圆回来,沈念过去和外公说话聊天。
饭菜的香气渐渐从厨房里传出来,江颐喊说,“快要开饭了。”
沈念走过去,站在窗台外对江颐说,“今天天好,咱们在外面吃,我去放桌子。”
“我来。”梅小于过去,将木桌摆在葡萄树下。
这葡萄树是很多年前顾瑾和沈青松种下的,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已经枝繁叶茂。
放好桌子,沈念对梅小于使了个眼色,梅小于轻笑会意,找了个借口将荀清瀚暂时支开。
江颐端着面条出来的时候,顿时一愣,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珍馐佳肴,中间还放着一个大红艳艳的寿桃。
荀清瀚走过来也是一愣,随即笑说,“你们两个知道了?本以为不想让你们麻烦的。”
“是啊,都这样年纪了,还过什么生辰,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长寿面就行了,何必破费?”江颐瞪了沈念一眼。
沈念扶着荀清瀚坐下,“年轻人才不需要过生辰,外公今天是寿星老,快快上座。”
梅小于将文房四宝拿出来,双手呈给荀清瀚,“这是我和念念给外公选的贺礼,希望您能喜欢,您和外婆在家里都辛苦了。”
荀清瀚忙抬手接过去,打开后满眼激动和欣喜,却抬头斥说,“这个不便宜吧。真是的,我一个老头子了,平时也不习字画画,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沈念挽着他手臂笑说,“是丈夫选的,他说外公一定会喜欢。”
“喜欢,真是喜欢,年轻时就想要,后来做了生意也没那么闲心逸致了。”荀清瀚感慨说。
“那就重新来啊,外公现在也不老。”
沈念的话让荀清瀚眉开眼笑,将文房四宝小心的放回屋里,出来后众人落座,一起吃寿桃和长寿面。
有酒有肉,浓郁的酒香在院子里散开,一家人说说笑笑,平淡却温馨。
荀清瀚喝了几杯酒,忍不住泪目,“我和你外婆从来没想过老了以后还能过的这样舒坦,本以为将铺子给了你以后我们俩到乡下随便找间屋子相依为命就行了,没想到还能享受这样的福气。”
“是念念给咱们的福气。”江颐握着沈念的手感慨笑说。
“是啊,咱们沾的是念念的福。可是想想她小时候受的那些苦,咱们什么都没帮上,这心里始终觉得有愧啊。”荀清瀚忍不住哽咽。
江颐皱眉,“好好的说那些做什么?今天你过寿,孩子们都高高兴兴的,别给他们添堵。”
沈念举杯说,郑重说,“外公,外婆,我从来没有因为小时候的苦而难过,反而很感激,感激你们生了我妈,感谢我妈又生了我,只有活着,才能过上好日子。”
梅小于也跟着说,“念念说的对,因为有生命才有希望。今天咱们不说以前的事,只喝酒给外公祝寿。”
荀清瀚忙点头,“对,对,我是高兴糊涂了,说什么从前,我自罚一杯。”
说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外公慢点喝。”沈念忍不住心疼说。
江颐冷哼,“他就是趁机多喝几口酒,别管他。”
荀清瀚哈哈一笑,将酒杯往梅小于面前一放,“倒酒。”
“这就喝多了。”江颐嫌弃说。
然而她越说,荀清瀚越是高兴,喝的也越来越发尽兴。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柔柔月色撒在院落中,小圆踩着地板去跳来跳去的去追萤火虫,一盏灯光挂在树下,灯火昏黄,如一捧暖色的烟火。
沈念喝了两杯酒便脸色通红,靠在梅小于肩膀上,半眯着眼睛听荀清瀚说年轻时候的事。
荀清瀚真的是喝多了,话也从来也这样多过,将自己年轻时走南闯北的故事夸张的说给沈念和梅小于听。
江颐靠在躺椅上,摇着扇子,面上露出祥和的笑。她也很久没听荀清瀚说起从前的事,所以也和沈念一样静静的听着。
夏天的夜晚,静谧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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