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兰有些坐不住了,就拿起刚才在门口顺手买的一份《邸钞》,展开打算随便看看。

    才看了几篇文章,就看到了让他猛睁大眼睛的内容,啪就将时报扔在地上,喊着:“蠢猪,竟然给代王说话,蠢的脑子全部是水!”

    邸钞的报房是林庄,有个举人功名,老京人,科举不利,就办了保房,一向对齐王还很恭敬,不想却还是刊登了水云祠的事。

    更不要说,写稿的人是向奉之,这人自己记得,是个老秀才,比林庄更惨,一辈子都中不了举,自许清高,现在却满嘴奉承,歌功颂德,给代王唱赞歌。

    “混蛋,打水云祠是对的?那可是代王的成绩。”

    孙伯兰又耐不住拾起来,翻开了几页,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恨恨的又丢了下去,这些文人,也不知是真的投靠了代王,还是脑子进了水!

    但不管是哪一种,既为代王说了好话,就不能被王爷所用了!

    “还有,别的还罢了,《一扫腥风》这稿,简直其心可诛!虽未明着贬低诸王,可却一味吹捧代王,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不能放任下去,让别人看了纷纷效仿,事情就麻烦了!”

    “代王的声誉,不能再高了。”

    孙伯兰明显觉得不妙,只是沉思。

    “代王入内阁听政,这是诸王的常例,又是皇帝旨意,阻挡不得,但齐王和蜀王,已经在朝堂里布局,只要代王敢发声,就立刻雷霆一击,不管有理无理,先打闷了再说。”

    “第一声就打了闷棍,谁还敢靠拢代王?”

    只有傻瓜才喊着后发制人,这先发制人的战术,是孙伯兰苦思冥想的计谋,哼,没了你文寻鹏,难道就不吃猪了?

    可惜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代王入了中枢内阁,硬是不出声,等来等去,都等不到他发声。

    他不出声,外面却连连出事,齐王被大妖牵连,蜀王被边疆小国牵连,都受了皇帝的呵斥。

    鲁王更惨,卷入了水云祠,听说因卫妃上香之事,还被皇帝怀疑不是亲子,最近接到了消息,虽查清楚没有问题,其母卫妃还是被赐死,本人更是降为郡王,可谓已经出了局。

    想到这里,孙伯兰一丝莫名恐怖骤然袭上心头,想站起来,又咬着牙关坐稳了,猛喝了一口酒。

    “这次水云祠事件,更有着给皇家灭口的含义在内,却是无法阻挡,可正面无法阻挡,这邸钞的事,却大是不妙。”孙伯兰似乎发觉了新的天地。

    “我回去就得汇报王爷,找人将这写稿的人揪出来,杀一儆百。”

    “不仅仅这样,还得控制这些报纸。”

    孙伯兰才想着,门外响起一个府卫声音:“孙先生,薄延来了。”

    “这也是头蠢猪!”

    孙伯兰正是气头上,想到进入代王府这样久,都没能杀了文寻鹏,忍不住骂:“交代的事,现在都办不好,蠢猪!”

    但不管怎么不满意,他被齐王几次催促,必须要尽快办好此事,只能忍着气说:“让他进来!”

    “孙先生让你进去。”汇报的府卫冷淡对薄延说,目光在他身上轻蔑的扫过,虽此人没有穿官服,但是府卫也听说了他已经得了官身。

    可恶,我都没有官身,这条贱狗竟然能得?

    薄延脸色有些阴沉,不但是这府卫的神色,孙伯兰刚才在屋内骂的,他耳朵灵,已听到了,本就下定决心要杀此人,原还有些道义上的迟疑,现在已没了。

    孙伯兰既将他当奴仆,那自己杀了孙伯兰求个好前途,又有什么不对?

    薄延推门进去,反手关门,目视坐在椅子上的人,恭敬作了揖:“孙先生。”

    孙伯兰根本就没让薄延坐下说话,脸色阴沉得比薄延的还难看,直接“哈”了一声,说:“我说呢,为何你迟迟不肯办好差事,原来竟披了件虎皮?怎么你没有穿过来给我看看?”

    孙伯兰起身,围着站得笔直的薄延转了一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骂:“你要记得,你不过是个草莽!是我,是我帮你在王爷面前说了好话,你才有这个脸面替王爷办事!”

    “不然,凭你一个贱民,有什么资格在京城立足?知不知道,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臭虫没两样?”

    用手拍了拍薄延的胸膛,孙伯兰面带嘲讽,更尖利喝着:“别以为披了虎皮,就可以做个清白人,死在你手里的那些人命,说出任何一件,都够你去法场转一圈了!”

    “你可有把柄在我手,再说,就算没有把柄,齐王府要剥了你的虎皮,砍了你的头,就和杀一条野狗一样容易!”

    先是骂臭虫,又骂是条狗,之前在齐王跟前受的气,孙伯兰都翻倍给了薄延。

    在他看来,薄延就是一条被自己抓着绳子的狗,把柄在自己手里捏着,敢不从命,立刻就能让薄延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薄延受到代王重视又如何?薄延可是潜伏到代王府的,这样卧底,代王知道了,难道还能信任?

    既当初跳了坑,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说完这些,孙伯兰就去看薄延的脸,他也清楚,自己的话,就算薄延这样低贱的江湖客,也必受不了,可觉得耻辱又如何,还不是要忍着,要服从?

    但让孙伯兰意外的是,他没看到薄延耻辱又不得不服神色,却见薄延仰起了脸,点了点,冷笑一声说:“所以,才要一了百了。”

    “不好,这是要狗急跳墙。”

    孙伯兰脑子“嗡”一声,就冒出了“危”这字,眼前薄延,原本是狗,突然这一仰脸,却冷不丁变成了狼!

    虽立刻有所悟,但孙伯兰作文人,脑子够用,身体反应却迟缓,只来得及后退一步,张口就欲喊。

    这家酒楼人不少,他就不信,薄延敢公开杀人,只要喊了声,必不得不退去。

    “等着,我回去必发动齐王府,立刻要了你的狗命。”

    思想快,而薄延的速度也快,就在说完话,就唰一下入怀,取出了短刀,两手一分,刀鞘分离,几乎就拔刀瞬间,刀光一闪,只听“噗”一声,就在孙伯兰的心脏处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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