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半点没有自己会长角的意识。
一来她长角的地方没有疼痛, 也不痒,她没有知觉。二来,长角的地方还太浅, 被毛发遮盖,她没看见。
所以黎昀乍一说她长角了……
她还挺茫然的。
原来狻猊,会长角的哦。
不过狻猊是龙子, 会长角也不奇怪……吧?
长的是龙角?
她也就小小迷茫一下,忧愁倒也没有很忧愁。
这半个月下来她看了许多书, 其中自然就有《天衍百兽谱》。这本百兽谱和市面上的百兽谱不一样,这是丹修,或者说是医修特供版。
别的百兽谱都是介绍妖兽习性和能力,这本则是着重介绍妖兽身体各个部位的药性。
初看的时候南絮还有些不习惯, 看多了之后就免疫了。
妖兽嘛,身体不比普通走兽多个角多个翅膀就不叫妖兽。
试想打架的时候,一只白虎, 和一只长着六翼翅膀的白虎——
乍一看起来,显然是后者更牛逼。
所以修真界诸位修士,对于妖兽长得奇奇怪怪,接受度是很高的。
妖兽要是长得像她现在这样平平无奇一小猫咪,那才是会被多看两眼。
也就……还好吧?
黎昀提了一句, 没表示诧异;南絮长个角又不痛不痒的,更加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很快,南絮就发现了长角对她的影响。
她睡觉时会无意识地打滚,滚着滚着, 耳朵边的两个小包就会顶到软塌。
软塌倒没有再被她顶塌, 就是……
坑、坑、洼、洼。
一眼望过去, 不忍直视。
于是第二日晚上她再过来, 软塌上被铺上了厚厚一层褥子。
昨天被她撞塌掉的一角也被修复了,修复的手艺显然很一般,粗糙得很,估摸着是黎昀自己修的。
师尊好节省哦。
南絮担忧地望着他:是不是他失去修为之后,变穷了啊?
他们剑修本来就穷,前段时间去了蓬莱仙会,他为了买修复剑的材料,应当也花了不少钱。
还有那些给她买的零食……
啊。
南絮不细想还好,细想一下,自己怪败家的。
那些猫猫零食,貌似都挺贵的样子……
黎昀不仅要养剑,还要养猫,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岂不是雪上加霜?
南絮看着黎昀的表情越发忧愁。
她心想,她现在唯一的赚钱技能也就是炼丹了。
唔……也不知道乌大柴什么时候回来。
得早早背完这些书,让乌大柴让她接触丹炉。等她开炉炼丹,就可以赚钱养家啦!
黎昀不知小猫脑中装着什么奇怪的想法,更不知自己被一只小猫嫌穷了。
他修好这软塌的缘由倒是简单,只是怕换了床榻,这挑剔的小猫儿睡不习惯。若是找人来修,不免会传出些风言风语,他干脆便自己动手了。
但养猫一事,他也仍在思索。
小猫之前亏空的身体,他得想法子替她补回来。
乌大柴原本就在外为他和南絮寻找调理身体的药材,这会儿又收到了黎昀的传音,让他多买些补养身体的灵物,钱的事不用担心,他自会付清。
乌大柴听到黎昀这话,气得胡须一抖一抖。
什么叫钱的事情他不用担心?
臭练剑的,会不会说话,弄得好像他不舍得给南絮花钱一样。
南絮是黎昀的徒弟又怎样?不一样是他的徒弟!
徒弟长身体,他会亏待徒弟吗?
不会啊!于是乌大柴自己捏着一个钱袋子,又带上黎昀的钱袋子,买什么东西都豪绰地买双份!
买!
通通都买!
将储物袋扫荡满满的乌大柴并不知道,他那被留在赤丹峰的小弟子,已经在翘首以盼地等他回来。
……
事情要从言天霁送南絮回踏雪峰开始说起。
自从送了一次,言天霁像是送上了瘾,不仅送她回来,每天早上还早早地过来接她。
他那么姿容昳丽地站在孔雀旁,朝着南絮抛个媚眼,不过接了两天,南絮就受到了踏雪峰上上下下的另眼相待。
俞悦告诉她,别人都在谣传她傍上了金丹期的大佬——
言天霁年纪轻轻,便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在宗门内也是数得上的潜力股。
前有乌大柴,后有言天霁,门派中不免就传了些酸话,说乌大柴会收她为徒,并非看重她,而是因为言天霁的缘故。
踏雪峰这一批新弟子,拢共就她们三个女弟子,余下的都是些男人。
周胜男冷笑:“男人啊,一旦比不过女人,就开始污蔑别人卖身上位。自己内心有鬼,便疑心对方行事不正。若是有个金丹后期的貌美女修,这些人怕不是个个都舔着脸凑上去。”
南絮没将流言放在心上,周胜男却替她不平,不管那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直接与同批的所有弟子约战。
等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姐妹夜谈会的时候,俞悦正拿着一瓶药给周胜男涂抹伤口。
俞悦兴奋地转述给她:“这些人,仅凭剑术,没有一个能够赢下胜男!哪怕他们有人修为比胜男高!你是没见到那场景……”
俞悦想起周胜男一人一剑守擂台,衣衫被划破、身上挂了伤、车轮战下来精疲力竭,依旧坚定握着剑的那个眼神——
俞悦握拳:“我一定要把胜男写进我的话本子里,写成天下第一女剑客!”
南絮心疼地看着周胜男的满身伤口。
她道:“你怎么这么冲动,不过是些流言而已,我不介意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等乌师父回来就好了。”
南絮觉得,等乌大柴回来带她炼丹,谣言就会不攻自破,她可以用炼丹的实力证明自己。
但周胜男却道:“我并非只为你。倘若不管,这流言迟早有天会烧到我的身上,烧到小悦的身上。你虽不常在踏雪峰,我与小悦却是要与他们相处许久。不早早令他们心服口服,将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何况,”她神色平静,“这是我该走的路。若是连这些整日浑水摸鱼的人都无法击倒,我如何在渺渺仙路上活下来?”
南絮一怔。
就在此时,她又闻到一股松木香。
郁郁松木屹立风雨中,狂风不折其腰,暴雨冲刷其魂。
在这一批弟子进门学剑时,周胜男并不是水平最高的弟子。
刚学剑,弟子之间相互很新鲜,互有切磋。
周胜男与人切磋,五场只能胜个两场,余下三场都是败局。
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月?
她靠着自己,一场又一场地赢了回来。
背后,是她无数次地练剑,每个晨起夜晚,日升月落的苦修。
南絮其实对修仙啊、大道啊、道心啊什么的一直都没有概念。
反正她是个神兽嘛,一直苟下去就好。
可是在这个刹那,她好像触碰到了什么——
又或者说,见证了什么。
她微微呆滞,脑中好似有片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似乎在拨散,又似乎在飞速聚拢。
她无暇顾及身边的人,周胜男跟俞悦却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疯狂集聚的灵气——
浓稠的灵气围绕在南絮的身边,几乎要化为一个暴风眼,将她包裹其中。
这样的情况,在她们第一次见到南絮时,也出现过。
步入太玄宗两个月,两人也读了些书,不再是一问三不知的小白。
周胜男猜测,南絮或许是有了顿悟。
二人屏着呼吸,不敢打扰她。
过了许久,南絮忽然顿了下脑袋,像是打了个盹被惊醒一样,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怎么,我刚才好像忽然就困了。”
她抬手微微遮住嘴唇,打了个哈欠。
待她放下手,眸中还泛着一股潋滟的水光。一双眼睛仿佛如被水洗过的湖面,澄澈明净,偏又带了几分猫儿似的慵懒。她眼睛一眨,转盼流光,整张面孔仿佛都集聚着日月星辰之灵气,令人根本移不开眼。
饶是曾经见过南絮的真容,周胜男与俞悦此刻也不禁再次为她倾倒。
这种倾倒无关于任何一种欲念,仅仅只是一种对于极致之美的叹服——
也不知天道对她有多偏宠,才令她生成了这般模样。
而不过一个瞬间,那股惊人的美貌似乎又散去了。
眉依旧是那眉,眼依旧是那眼,五官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处处都变化了,组合成一张小有姿色的脸,美则美矣,却木讷无光,普通得令人过眼就忘。
南絮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伸了个懒腰:“我去睡觉啦!”
……
一回到房间,南絮后知后觉地开始泛起疼来。
刚才……好像……又吸入了一大波灵气?
好不容易休养了几分的身体,在她不加控制地吸入灵气之后又开始翻滚起来。灵气在经脉中循环一个小周天,转换成灵力,横冲直撞,撕裂开她的伤口。吸了快两个月止痛药的南絮,乍一感受这股疼痛,痛得都快叫出了声。
她泪眼汪汪,不敢耽搁,化出原形,跌跌撞撞地往山顶飞去。
黎昀吸取了前几日换衣时小猫闯进来的教训,夜晚并未练剑。
从前在小猫面前如此随意,不过是认为它是未启灵智的野猫——
当他得知小猫的真实身份之后,处处拘谨,乃至连泡那汤泉,他都只在白天去泡,一到夜晚,就齐齐整整地穿上衣,拿着书坐在软塌旁。
然而今日他并不在卧房,而是在书房,坐在书桌前,提笔写着一份章程。
后日便是太玄宗小考,他要带着弟子们去观摩小考,而后将他们带去练习。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小考时的情形……
着实是回想不起什么。
就算他当时只是筑基期,那小考对他而言也过于简单。旁人视为地狱的沼泽、极寒之地与极热之地,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
好在他记性不错,还记得小考时身边人是如何被刷下去的,便一一写下来。
他行事缜密,饶是这些小事,也要做到心中有数,从不轻视。
正在他将要写完,他耳边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猫叫声。
声音……是从卧房传来的。
黎昀当即扔下笔,朝着卧房走去。
待他到了卧房,只见软塌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她似乎旧伤又犯了,身上流着血,沾湿了她的毛发,也沾湿了垫在软塌上那层褥子。鲜红的血液晕开,触目惊心。
小猫在找他,却又疼得没有力气,眼睛半闭着,走了两步身子又倒了下来,虚弱地趴在原地。
他心中一紧,上前将猫抱在怀中,割开指尖。
小猫终于安静了下来。
南絮终于吃上了止痛药。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体内的灵力安静下来,耳边长角的地方却开始发痒。
她痒得难受,伸爪子去挠,自己挠却半点不止痒。
小猫转而去蹭身边的人。
她蹭他手掌,蹭了一边,另一边又痒,十分难受,“呜呜”地叫出声。
黎昀起初只以为小猫像往常一样撒娇。
直到他发现她长角的地方有些泛红,且她在不停地蹭那两处,便两手都揉了上去。
长角的地方很硬。
黎昀揉的自然不是小猫的角,而是周边泛红的地方。
按上去之后,小猫儿果然平静了几分。
奇异的是,一按上去,小猫的身体先是紧绷,而后就软了下来。
黎昀低头看着小猫,见她舒服得眯起眼睛,金色的眼瞳带着一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态。
媚态?!
黎昀霎时一惊,松开了手。
他并非什么都不懂,这些天,他也查阅了不少书籍——
他知道,当妖兽、灵兽从幼年期步入成年期时,与之相对的,会进入求偶期。
为了适应这求偶期,它们的身体或多或少会发生一些变化。
例如金翅鹏鸟的雄鸟,会长出几根鲜红的尾羽,若是雌鸟触碰了雄鸟的尾羽,便代表着雌鸟愿意与他繁衍。
小猫儿头上长的角……也是如此吗?
黎昀抿唇,不再碰她。
但失去了他的抚摸,小猫不依不饶,又拱上前来蹭他。
他将她抱离身侧:“初七,别闹。”
嗯?
她哪里闹了?
南絮痒得受不了,又爬到他腿上蹭来蹭去。
见他不再摸她,小猫仰头,金灿灿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呜呜——”
小猫用爪子踩他,可怜兮兮地叫着。
黎昀看着怀中这一团小毛球,心中复杂难言。
她什么都不懂。
她只是难受,想要在他这里得到抚慰。
可他……
黎昀闭了闭眼睛,仍旧将小猫抱开。
他给她留了杯血,以防她伤痛发作,而后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淡淡道:“初七,我需去沐浴,你莫跟过来。”
小猫怕水,应当不会追在他的身后。
待他在浴池中泡得久一些……回来时,她恐怕已经睡着了。
黎昀起身去了浴池。
南絮不过懵了一下,男人就已经不见踪影。
啊啊啊——
这人怎么突然丢下了她?
过分!
南絮在床上打滚。
干嘛摸了一下她的角就松手了啊……是因为她长角之后不好撸了吗?
呜呜呜。
那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长角的嘛。
南絮痒得难受,自己用爪子扒拉半天,丝毫没有缓解,干脆跑出了卧房,也朝着浴池过去。
待她到了浴池门口,想也不想地迈步,忽然就迎面感受到一股透明的墙。
她“咚”得一声,被撞得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卧槽。
南絮震惊地看着面前透明的、隐隐流动的纹路——
这不就是阵法吗?
黎昀……什么时候在浴池装了一个阵法啊!
他这冷冷清清的洞府,平常有谁能进来啊,至于在浴池门口装一个阵法防着人吗?
还是说,这个阵法就是为了防着她的???
南絮一下生气了。
……这人两个月前还邀请她一起洗澡的。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男人心,海底针!
不让进就不让进!
南絮很有骨气地转身就走。
她跑回卧室,还不解气,干脆生气地跑出了黎昀的洞府,跑进了踏雪峰的冰天雪地里。
离开了黎昀之后,没有他身上那股寒气镇痛,南絮感到自己的伤口又开始反复起来。
不过闹得倒没有之前那么强烈,就是隐隐有股刺痛,时不时地又阵痛一下。
经脉一痛起来,头上的角就不痒了。
南絮有丝丝无语。
搁这搞能量守恒呢。
不过这样交换一下,南絮反而变得能接受了。
那股头上有个角在冒头的痒意实在难以抑制,还不如就这么痛着呢。
反正她都已经痛习惯了。
南絮回到山脚下自己的房间,弄干净自己身上的血迹,恹恹地趴在小窝里。
冷静下来,她开始反思自己——
倒也不是她要当个反思怪,而是她发现她生的这场气有些没道理。
黎昀对她虽好,也没人规定黎昀就必须事事依着她。
黎昀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他的弟子,只把她当做小猫看待,而她就真的要把自己当成小猫了吗?
……她不能一直这么自欺欺人。
好像自从她神识受伤之后,她就越来越像猫了。
当猫多简单,卖个萌,撒个娇,就有人哄着,有人庇护她。
可是以她的身份,活下来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南絮深吸一口气,清醒了几分。
疼痛使她无法入睡,她干脆开始看书。
乌大柴允许她将书房里的书带出赤丹峰,她偶尔有时候没看完,会带一两本回去,放在枕边。
当然,大部分时候,带回去也不会打开,纯纯当个心理安慰,就像是高中周末放假时,辛辛苦苦背了一堆书回家,结果一页都没翻开,原封不动地又带回去。
但这个时候,横竖睡不着,南絮便开始看书了。
她压着自己的性子,强行把自己从猫的个性中抽离,变成南絮去学习。
一开始有些看不进去,看着看着,也就入神了。
等到她看完一本书,天已经亮了。
此时她已经习惯了身体的疼痛,觉得麻木无所谓。
不过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因为她看这本书,发现了几个自己不懂的问题——
等到过一会儿,言天霁骑着孔雀来接她,她就可以问她这位小师兄了。
嗯……言天霁也是有进步的。
言天霁不停想让她问问题,在她被言天霁反复折腾下,她也开始反向折腾言天霁。言天霁第一遍解释不明白,她就问第二遍,第三遍。然后言天霁换着不同的方式回答她,她扒拉出一点勉强能听懂的,让这个小师兄以此为标准给她解决问题。
在这样反复的磨合下,她终于也能听得懂言天霁的人话了。
南絮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收起书,整理了一下衣物,走出门。
一出去,有些早起的弟子看到她,有的愤恨,有的瑟缩。
不过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鼻青脸肿。
南絮颇为解气。
有个给她出头的姐妹就是好啊!
不服又怎么样?给他打服!
她的心情更好了一些,已经开始寻摸着她开始炼丹赚钱之后给小姐妹买什么礼物了。
南絮不太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人,被冲淡之后,晚上那点不愉快一下子就消散了。
她走出飞花斋的院门,言天霁果然准时站在那等着她。
见到她出现,言天霁轻手摇扇,花瓣翩飞,又是一股子骚包气场:“小师妹,早上好呀!”
南絮一笑,朝他走过去。
还未走到言天霁的面前,天空中忽而有一纸鹤翩然而落。
纸鹤横亘在她与言天霁的中间,黎昀斜坐在纸鹤之上,白发飞扬。
“南絮,上来。”
他神色清冷,声音也平静无波,好似她只是一个寻常弟子。
黎昀望向花枝招展的言天霁。
他道:“我体内顽疾需乌峰主每日诊治,乌峰主托我顺带送她至赤丹峰,以后你不必来了。”
南絮:“……?”
万里之遥,正晨起在芥子空间照料草药的乌大柴打了个喷嚏。
乌大柴:?
难道有人在骂我???笑,朝他走过去。
还未走到言天霁的面前,天空中忽而有一纸鹤翩然而落。
纸鹤横亘在她与言天霁的中间,黎昀斜坐在纸鹤之上,白发飞扬。
“南絮,上来。”
他神色清冷,声音也平静无波,好似她只是一个寻常弟子。
黎昀望向花枝招展的言天霁。
他道:“我体内顽疾需乌峰主每日诊治,乌峰主托我顺带送她至赤丹峰,以后你不必来了。”
南絮:“……?”
万里之遥,正晨起在芥子空间照料草药的乌大柴打了个喷嚏。
乌大柴:?
难道有人在骂我???笑,朝他走过去。
还未走到言天霁的面前,天空中忽而有一纸鹤翩然而落。
纸鹤横亘在她与言天霁的中间,黎昀斜坐在纸鹤之上,白发飞扬。
“南絮,上来。”
他神色清冷,声音也平静无波,好似她只是一个寻常弟子。
黎昀望向花枝招展的言天霁。
他道:“我体内顽疾需乌峰主每日诊治,乌峰主托我顺带送她至赤丹峰,以后你不必来了。”
南絮:“……?”
万里之遥,正晨起在芥子空间照料草药的乌大柴打了个喷嚏。
乌大柴:?
难道有人在骂我???笑,朝他走过去。
还未走到言天霁的面前,天空中忽而有一纸鹤翩然而落。
纸鹤横亘在她与言天霁的中间,黎昀斜坐在纸鹤之上,白发飞扬。
“南絮,上来。”
他神色清冷,声音也平静无波,好似她只是一个寻常弟子。
黎昀望向花枝招展的言天霁。
他道:“我体内顽疾需乌峰主每日诊治,乌峰主托我顺带送她至赤丹峰,以后你不必来了。”
南絮:“……?”
万里之遥,正晨起在芥子空间照料草药的乌大柴打了个喷嚏。
乌大柴:?
难道有人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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