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堂屋内的沈星流,刀法虽说大成,但也不敢说能胜过顾万武,最多是输的没那么难看。

    “呼、呼、呼···”

    此刻,唐萱萱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桌面上杂七杂八地放着若干零件。

    金属罩早已被做出,她现在所做之物,倒是和小八有些相似,可那机械之心,她迟迟做不出来。

    前段时间,给小八装上金属罩时,她也曾近距离观察过机械之心,也知道她目前缺少几样重要的材料。

    安装完毕后,小八一直在沉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沈星流担心她着凉,轻轻给她盖上了一层毛毯后,就来到一边,拿起案上的锦囊。

    锦囊是玄慈所给的,可是他扪心自问,现在真的有疑问吗?

    安静的房间中,只有烛火摇曳的声音,良久之后,突然传出一道好听的女声。

    “星流,你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唐萱萱掖了掖身上的毛毯,问道。

    沈星流回过神来,看到那双好看的眸子,微微一笑,“萱萱,你醒了?是不是我将你吵醒了啊。”

    唐萱萱摇了摇头,皱着鼻子,道:“我早就醒了,只是看你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忍心打扰你。”

    “哦,是嘛?哈哈哈···”沈星流尴尬地挠了挠头,无奈一笑,“也是,想看那就看,搞得这么痛苦。”

    如今他已是来到瑀都,虽是知道了身世,可还有好多未解的谜团,也不知这玄慈是否真能神机妙算,了结他满腹的疑问。

    “呲!”

    随即,沈星流就在唐萱萱期待的目光下,拉开了束缚袋口的绳子,从里面取出一张黄澄澄的,且被对折起来的纸张。

    “嘶···”

    打开纸张后,沈星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唐萱萱瞪大了眼睛,凑过去要看,差点被毛毯绊倒了。

    然而,当两人看到纸张时,却惊讶地发现,这···

    这完全就什么也没写啊。

    “你要死啊,明明没写什么,为什么还要装得很惊讶啊?”唐萱萱气急败坏地就要去拧他。

    “等等、停,停一下,”沈星流见状立即叫停了她的动作,解释道:“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写,所以我才这样的啊。”

    烛火映衬下的唐萱萱,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歪了歪脑袋,脑后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嘿嘿!”

    沈星流无奈地敲了敲额头,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琼鼻,“傻瓜···”

    刚回过神来,唐萱萱就脸蛋通红,摸着小鼻子,哼哼哼唧唧地道:

    “哼,说就说,干嘛动手啊。”

    纸上好像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说着什么。

    而沈星流早已胸有成竹,拉过一盏烛火,解释道:“或许玄慈大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们,但又担心泄露了出去,所以···”

    “所以,他是用特殊的手法,写下了这张纸条?”唐萱萱灵光一闪,抢过话头。

    “对喽,就像这样,把纸烤一烤,烤···”

    恩?怎么不对啊,沈星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

    会不会是纸太厚了,没烤透?

    有可能!

    紧接着,他又翻转过纸面,都快直接放到火上了,然而就是没有任何字显现出来。

    唐萱萱眨了眨眼睛,伸出一指轻抵下巴道:“烤过之后呢?”

    “···”

    一时间,沈星流竟无言以对,脸色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坑人呢?这是!”

    随后,他有些恼羞成怒了,将纸张狠狠地摔在了桌面上。

    但唐萱萱却越看越明白,“既然火不行,那是不是该用水啊?”

    “恩?有可能!”

    说话间,唐萱萱已经将水壶递过来了,两人用杯子接了些凉白开。

    旋即在手心中攥了一把,轻轻洒在纸张上。

    如此一番忙忙碌碌,火烤水浸都试过了,可这一小半纸张,就是水火不进。

    莫说是一两个字了,甚至就连一点印记都没有,最后气得两人直接用火来烧,奇怪的是,居然点不起来?

    好吧,算你狠!

    沈星流只能无奈地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或许那老和尚真的就什么也没写吧。

    不过,他为何要将这张纸给我?

    难不成是,闲得无聊,找乐子?

    还是想逗我玩,沈星流甩了甩脑袋,下巴抵在桌案上,一脸的郁闷。

    唐萱萱则双手捏着纸张,眯着小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

    夜色渐深,打更的梆子刚响了三声。

    就在沈星流眼皮在打架时,唐萱萱突然惊叫出声,“我明白了!”

    “唔···恩!”

    一下子就把沈星流唤醒了,连忙问道:“萱、萱萱,你明白什么了?”

    “嘿嘿~~~”

    唐萱萱因为太过兴奋,使得小脸红扑扑的,就像一个大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好萱萱,快告诉我吧。”

    看出了纸中门道的唐萱萱,却卖起了关子,让平时智计百出的沈星流,也没了办法,只好一个劲儿地告饶。

    唐萱萱看上去丝毫不买账,心里可算是乐开了花,“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哼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本姑娘面前显摆小聪明。

    “其实,也不能怪你,这种纸一般只用于道家、佛家摘抄典籍时用的,”唐萱萱将纸摊开,放在桌面上。

    并且,撒上了一些水,水根本无法渗透进去。

    “它竟然可以水火不侵?”沈星流瞪大了眼睛,想到刚刚的场景,“是了,如此也可长久保存那些珍贵的典籍。”

    “恩,我也只是在师门匆匆看过一眼,”唐萱萱吐了吐舌头,“而且,不仅如此,它还有一种香气,可保证不被虫咬。”

    沈星流还没注意,经过提醒后,抽动了两下鼻子,空气中确实有一股香气。

    随即,他轻轻拿起纸张,煽动了两下,果然是来自于这张纸,味道很清新,有点像薄荷。

    先前他们太过执着于想看到纸面上的信息,忽略了很多细节。

    “那这张纸,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沈星流接着问道。

    唐萱萱托着下巴,分析道:“唔,据我所知,这种纸只在柳州才有生产。”

    “柳州?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此柳州是灵音寺的所在地吧?”

    “正是!”

    或许,玄慈大师是想告诉两人,只有去到灵音寺才能知道答案。

    可他现在出不了门啊,虽然他是江湖游侠,无拘无束,但瑀皇毕竟是他三叔,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吧。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三叔,希望不要关他太久了。

    唐萱萱小心地将纸折回原样,收入了锦囊中,“时辰不早,早些睡吧。”

    说完,她向着自己房间走去,沈星流也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大坏蛋,你想干嘛,”唐萱萱双手抱胸,红着小脸嗔怪道:“去你自己房里睡去。”

    “嘿嘿,我就看看!”

    沈星流刚想伸头去瞧,随即就被乱拳打出。

    “啊!”

    随着房门的关闭,一声惨叫回荡在小院里。

    唐萱萱靠在房门内,小心脏扑扑乱跳,下意识想开门去看,但又怕他闯进来,只能一溜烟地钻到被子里。

    ......

    今夜无心入眠的恐怕不仅仅这二人,还有一人正被带离林府。

    林中鹤全身都隐在黑袍中,眼前被一条厚厚的黑布,蒙得密不透光。

    此时,林府后门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后,分别立着两名黑衣人,脸上还带着红白二色各一半的面具。

    “大人,您小心!”

    有一名黑衣人扶着林中鹤走出后门,将他搀上了马车。

    等到黑布被取下时,眼前的场景已经是换了遍,但是却有几分熟悉之感。

    这里是一处大殿,左右虽立着几个火盆,可依旧无法完全照亮整个大殿。

    就着火光,林中鹤来到殿内,睁着浑浊的眼珠看去。

    刚一入眼是一张石质的大座,上面雕龙画凤的模样,俨然就是龙椅。

    此时,正有一名带着月白面具的男子坐在上面,大座后有一面石墙,刻画着红白二月。

    “你当真是那人?”

    林中鹤目光灼灼,似乎想要看穿那张面具。

    “怎么?难道不像吗?”

    林中鹤突然笑道:“据老夫所知,那人早就死了!难不成你是借尸还魂回来的?”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就是我,”男子翻了翻手,“你只需帮我做一件事即可!”

    “何事?”

    林中鹤虽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先前他收到的那个印记,总归是没错的,而他也无法违抗那个印记。

    “一个月后,瑀皇围湖冬狩时,我要你带一个人进去!”

    男子似是难掩心中的兴奋,不停的地耸动肩膀,低沉着发出咯咯地笑声。

    一个人?是刺客吧!

    林中鹤心中大惊,伸出手指向大座上形似癫狂的那名男子,叱骂道:

    “你、你疯了吧,刺杀皇上,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男子手舞足蹈,一直拍着手掌,哈哈大笑,“林阁老,随你怎么骂我吧,这件事不容你拒绝···”

    “因为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啊,而是命令!”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完全是怒吼出来的。

    为了这一天,他实在是谋划太久了。

    此时林中鹤,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一样,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并不是他怕死,反而他很期盼着去死,可一想到一家百余口的性命,心中不禁涌起无限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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