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颖莲还有点沮丧, 看来以后调整植物,还得注意下度,不能把味道弄得太难吃了。
万幸的是, 副本中拿出来的作物,都会有调整, 自然繁殖能力都比较差,不会造成生物入侵。
要不然现在全大队早就是黑麦的天下了。
她泡了脚, 才缩到床上酝酿睡意,短时间内,她是不想再进入副本屋了。
奇异都市真的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
齐建国和齐逢春正点着烟,说着今年的种植任务, 看到齐祯和李白宾进来,两人就把烟给熄了。
“齐知青、李知青,你们怎么过来了?”
“有个事要跟大队长说下。”齐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饭盒,打开就是黑麦面饼。
李白宾则把手里拿着的竹筒倒在桌上,“大队长, 逢春叔, 这东西眼熟吗?”
“这不是猪草吗?”齐建国说, 家里经常割来剁碎了喂鸡。
“这东西严格来说并不是猪草,应当是一种小麦变种。今天王知青把弄了点种子, 磨成粉, 做了面饼, 你们尝尝。
马逢春掰了一小块, 入口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 但对于经历过饥荒的人来说,这相当好了。
“味道一般,比米糠、树皮啥的好吃多了, 还能做成二合面、三合面。”
马建国掰了一小块,“确实不错。”
“但现在大队里的地都安排上了,怕是没多的地来种这个。”
“大队长,我们的意思不是匀出地种它,而是把它种到山上路边等地方去。”
“就算人不吃,也可以拿来喂鸡、喂猪。”李白宾简单提了提,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这黑麦就可以作为替补。
马逢春迅速算了一笔账,如果这黑麦的收成能多个几百斤上千斤,那大队的压力确实能减轻不少。
再不济还能喂猪喂鸡,稳赚不赔。
本来他们还在犹豫今年要不要扩大养鸡规模,有这黑麦的话,那胆子就可以大一点了。
马逢春朝马建国点了点头,表示这事可以考虑。
“行,大队部这边会组织开会。”马建国说。
“大队长,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先不急着把黑麦往上报,等我们大队先试验过一两年,有明确的数据了,要不然难以叫人相信。”
马建国和马逢春听到齐祯这话,两人都愣了下,实际上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这黑麦操作得好的话,确实可以成为资本,位置再往上走一走的。
李白宾看了齐祯一眼,转移话题:“大队长,我们知青点今年想要再养些鸭子、鹅,大队这边能弄到苗吗?”
马逢春点头:“大队今年准备建鸭棚,你们知青点要的话,会多匀出几只给你们。”
“不过你们还是专心养鸡,最近有社员反应,家里的鸡被黄皮子咬死,你们要特别注意。”
鸡可比鸭要好卖,大队建鸭棚,主要是为了年底社员分肉,猪肉还是太少了。
“我们一直都很注意。”要说整个知青点,对那些鸡最上心的,肯定是李白宾无疑了。
马建国和马逢春现在愈发看重知青,等齐祯和李白宾一走,他们就去找马东山,说了这事。
然后他们秘密查了下,发现大队里还真有人家摘这个黑麦吃,是大队里最穷的人家。
一家子四个病号,十二岁的大儿子和三个七八九岁的闺女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老爷子瘫痪,老太太脑子不好,做饭做一半忘了差点把房子烧了,儿子下半身瘫痪,儿媳妇难产后就各种问题,做不得体力活。
黑麦能吃是最小的姑娘马小小发现的,她饿极了就丢锅里煮,没想到这东西虽然难吃但能饱腹。
所以他们家自留地边上都种满了黑麦,做法就是把黑麦和比较嫩的叶子加水磨成汁,跟蔬菜做成糊糊。
面对大队长和会计的询问,三个慌张的小姑娘把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
马逢春进屋跟床上躺着的男主人聊了聊,发现他们去年一整年都没找何璐或是柯颖莲来看病。
这一家是三队的,三队队长马长贵也没说想办法把这一家拉一下。
这要是懒虫就没必要提了,但这种因病导致的,还是要尝试治一下的,也给大队减轻下负担。
“小小,去何大夫家把你何璐姐姐喊来看病,就说是大队长伯伯请她来的。”
马建国皱眉,看来下次开会,还得着重提一下这些事。
既然当了干部,除了工作,社员的家庭情况也得稍微关注下。
何璐今天刚忙完,听说柯颖莲回来了,正想去知青点找她,就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来找她。
她一听说是大队长要她去看病,马上取消原计划,取上药箱去了。
走着走着,她就知道是哪家了,是三队的马大山家。
这家的情况她不是很了解,以前是父亲接诊的,但后来父亲出事,他们也没再来找过她看病。
“大队长,逢春叔。”何璐打了声招呼,进入房间,老太太坐在床上内侧,痴痴地看着窗户外。
老爷子躺在床上,半边身子不能动,说话也不利索。
她问了下情况,把了脉,“时间拖得有点久了,吃药和扎针同步进行,看能不能调到能生活自理的程度。”
大孙女马元元点头:“麻烦何璐姐姐了。”
何璐开了药方,扎完针,又到隔壁房间看这家男主人马栋梁,他是被滚落的石头砸断脊柱。
何大夫当年给接骨治疗,结果没多久何大夫自己也出事了。
何璐看了下,眉头紧皱,对一旁的马逢春说,“这情况比较复杂,我得叫上莲莲讨论下。”
这一家子都是病号,看得她头大。
“那找人去。”
柯颖莲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自己,起来开门一看,是林芳。
“林芳,怎么了?”
“有个小姑娘来找你,说何璐在她家给她爸看病,请你过去一趟。”
林芳指着一个穿着破烂且不合身的衣服的小姑娘说。
“小姑娘,你家是哪个小队的?”柯颖莲蹲下来问。
她对五队比较熟悉,其他队的人,只有部分比较眼熟。
王绍听到声音,绕到前面看了一眼,“马小小啊,我们三队的。”
“王知青知道她家的情况?”柯颖莲问。
“知道一些。”王绍飞快地把这家情况说了一遍,“他们请你去看病?”
柯颖莲点头:“他们说璐璐在那边,请我过去一趟。”
说着,她进入房间拿包,这家的情况还真不好说。
王绍嘀咕:“是得去看病,总不能都小孩干活养家吧。”
她还想说下午去找何璐,聊聊何大夫的另一种治法,没想到是在病人家里碰面。
“莲莲。”何璐开心地抱了抱柯颖莲,快速把马栋梁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看看。”柯颖莲掀开被子,在腰部一点点按着。
骨头接对了,但可能是因为后续治疗没跟上,加上其他各种原因,导致部位增生,气血凝滞瘀阻得非常严重。
“你觉得是吃药还是用外用药好?”何璐捏了下马栋梁的腿,“这里有感觉吗?”
“没有。”马栋梁闭着眼,声音沙哑地说,让两个小姑娘给他看病,又这么多人围着看,让他很不自在。
“能麻烦两位小大夫给我婆娘看看吗?她多走两步路就会喘气。”
柯颖莲看到边上脸色苍白瘦得一阵风能吹走的妇女,很确定自己在卫生讲座上没见过她。
一摸脉,她眉头就紧紧皱起来,转头让何璐来,“你用当地话好好说说她。”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妇女崩漏,而且是长期那种,正常人能禁得住?
何璐一摸脉,问了两句,小脸一板,就骂了起来。
她转头问另外三个小姑娘:“你们不是都去听卫生讲座了?回来不知道你们妈妈的情况不正常吗?”
马元元红着眼眶:“我们不知道,她从来都不说的。”
事实上,她们兄妹四个人承担了家里太多的活,还要照顾人,根本就没精力去发现亲人的不正常之处。
妇女看女儿被骂,她呐呐地说:“是我的错,不关孩子们的事。”
马逢春听到这些事有些尴尬,“刘春妹,你自己跟两位大夫说说你的病情。”
他还是没忍住:“你也够狠心的,怕花钱不想治病,那你忍心让四个小孩子干那么多活?”
马逢春说完,出了房间,到老爷子的房间。
马建国问他:“你什么事让你气性这么大?”
马逢春看到床上老爷子的眼睛转动,摇头:“回去再说。”
刘春妹的情况反而是他们这一家病号中最严重的,柯颖莲先扎了两针,何璐也配好药,让马元元去熬。
“小何大夫,我不会死吧?”刘春妹这会知道怕了,抓着何璐的衣角问。
“别瞎想,你们两口子好好治病吃药,好起来把家里的重担接过去,让孩子们去上学。”
何璐有些无奈地说,疾病足以拖垮一个家庭,更何况这一家四个。
本来父子两个都是石匠,有这手艺,生活是大队里往前数得上的,结果变成这样,也是叫人唏嘘。
柯颖莲给马栋梁扎针,扎到第四针,他开始叫唤:“小何大夫,我怎么感觉我腿上有蚂蚁在爬?”
“扎针呢,有感觉是好事,忍着。”何璐靠近柯颖莲,仔细感受她的手法,以及是如何运用内力的。
她已经修出来内力了,就差实际运用了。
“腰背腿扎完,等会还要扎前面的。”柯颖莲说,到了委中的穴位,她把针给何璐,引导她如何用少许的内力附着其上。
何璐感觉有点奇妙,看着扎进去的针自己轻轻震颤着,等到另一腿,却再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没事,慢慢练。”
老太太的情况治疗效果差,何璐手头没有药,只能针灸缓解了,减少发作次数和时间。
四个病人,扎针吃药,柯颖莲和何璐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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