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红衣女孩一听这话，那是急的也跪在了地上。
“小老鼠，说！你到底干什么？”唐宗伟也是急的喊齐了唐小苏的外号。
“我……我……之前的那些大米跟菜油，还有一箩筐糍粑，都是我偷的。”唐小苏低着脑袋回道。
“你这畜生！”唐宗伟扬手狠狠的就朝唐小苏抽去。
唐小苏没有躲闪，面如死灰。
毕竟现在的他跟死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但姜初阳、王乡长、王德源、王洪光以及几十个泥瓦匠。
还有躲在暗处的萧鱼，却是动容了。
尤其是姜初阳跟王乡长。
他们那是叹气不已。
见唐宗伟对唐小苏下手很重。
牙齿都打的飞出一颗了。
王乡长连忙上前拉住了唐宗伟撇开了话题：“你们家是遭了什么难吗？全家都住在了涵洞中？”
唐宗伟点了点头：“是的，去年大旱导致我家可粮食颗粒未收，到了年底我家的土砖房也被大雪给压倒了，而樟木乡政府说好的救济款、救济粮迟迟未到，我跟我娘，还有我弟弟不住涵洞乞讨根本就活不下去啊！”
“那这些跟你弟弟在一起的年轻人呢？”王乡长伸手指了指，眼眸中有着震惊。
因为要是没有记错，拨款到螺丝村的救济款，还有救济粮早就下发了啊！
怎么……怎么到了唐宗伟口中，却是什么都没有收到？
难道说……
王乡长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
唐宗伟一愣之下如实回道：“他们都是螺丝村的村民，也都是在家里面呆不下去才来集市上混的，平时要是有装卸活干，就干装卸活，要是没有，就……就去偷，就去乞讨，毕竟总不可能干等着饿死吧！”
“这样啊！”王乡长心头触动，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那也在问不出来了。
因为这些年轻人走上歧途，他要付一大半的责任。
要是他亲自盯着那些救济粮、救济款下拨到每个村民的手里。
今天这偷抢姜初阳大米、菜油的事情哪能发生啊！
到此他也终于明白了姜初阳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只怕是早就知道了这里面的内幕。
要不然的话。
早就让他带人将唐小苏扭送到派出所里面去了。
而不是兜了这样一个大圈。
来到涵洞这里。
了解唐小苏的家庭情况。
眼见周围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王乡长连回过神来看向了姜初阳：“接下唐小苏该怎么处置，你倒是说句话啊！”
“您心目中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姜初阳笑着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王乡长呆了呆。
“您真要我说出来吗？”姜初阳摊了摊手。
“说。”王乡长催促。
其他人也是好奇的看着姜初阳。
包括萧鱼在内，那是竖起耳朵听着。
姜初阳没有办法，只得说道：“说实话，偷东西的唐小苏是可恶，尤其是他被抓了后不认错的样子真的该千刀万剐！”
“但是呢！从种种迹象显示，他做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挨饿的老娘，还有其他老弱妇孺。”
“再这样的情况下，真要严刑处置的话，那可就有些不妥当了。”
“说句不好听的，大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面肯定会有一个疙瘩。”
“毕竟生而为人，要是连老娘都不能养活的话，那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认为对于唐小苏的处置，在孝心方面当奖，在偷东西方面当罚。”
“至于怎么奖，怎么罚，我想我是没有资格说的。”
“还有由王乡长来决定吧！”
这话说完。
姜初阳就让开了位置。
让王乡长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你这臭小子，居然把我推向了刀尖浪口。”王乡长在反应过来后，那是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正要开口说说对唐小苏的惩罚。
唐小苏却是猛地朝姜初阳的位置磕头。
哪怕磕的额头上全是鲜血了。
唐小苏都没有停下来。
很显然刚才姜初阳的那一番话。
让心灰意冷的唐小苏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也感激不已。
要不然不会有这样过激的动作。
但这却是让姜初阳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是王乡长看着也有些后怕。
为了防止唐小苏就这样磕死了。
连忙上前扶起了唐小苏：“你这是干嘛？”
“没干嘛，谢谢他为我说公道话。”唐小苏哭着回道。
这个‘他’，毋庸置疑指的是姜初阳。
王乡长在听明白了后。
那是哭笑不得：“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初阳虽然刚才为了说了几句公道话，但你偷东西的惩罚依然少不了的。”
“不错，一码归一码。”姜姜初阳附和。
要不然的话，那以后集市上的小偷都会去他那偷东西了。
“我愿意接受惩罚，什么样的都行。”唐小苏连表态。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王乡长提醒。
“我自己说的。”唐小苏点头。
姜初阳都帮他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了。
也没有去打扰他老娘。
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要是还不认罚。
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那初阳你说怎么惩罚这小子？”王乡长见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犹豫着就将‘皮球’踢给了姜初阳。
毕竟处罚的好是他该做的。
但要是处罚不好。
那他可就会在背地里被人骂了。
所以这样此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他可不会去做。
姜初阳是聪明人。
哪有不知道王乡长心中的想法。
在无奈的摇了摇头后。
只得站出来说道：“其实我在认出唐小苏后，就没有真的想找他的麻烦，因为我从三叔的口中，早就知道了他跟他大哥唐宗伟是大孝子一个，而且孝心在螺丝村还是出了名的。”
“可是他之前被大龙抓了一个现行后，居然恼羞成怒还想对我的二姐还有小豆包动手，而且手底下还有一帮亡命之徒，这可就要不得了。”
“所以惩罚是必须有要有的，要不然的话，等到他哪天带着这一帮亡命之徒闹出了人命，那一切可就晚了。”
“那你究竟想怎么惩罚他？”王乡长追问道。
唐小苏也是愧疚自责的看向了姜初阳。
因为之前在临时大棚门口打闹的一幕。
的的确确有闹出人命的危险。
他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现在想想。
真的是后背发麻。
因为真要是闹出了人命。
他就是在有孝心那都没用了。
“对于唐小苏的惩罚，在我看来只有一种选择了。”姜初阳回答了王乡长的问题：“首先把他关起来坐牢那是不现实的，因为咱们不能让他老娘伤心，更加不能让他老娘没有人赡养。”
“不错。”王乡长赞同的点头。
其他人也认为姜初阳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姜初阳继续说道：“所以……唐小苏你的处罚是，从明天早上起带着刚才闹事的十几个人，免费给集市的街道打扫三个月的卫生！要是打扫不干净，我就告诉你娘，让她老人家伤心。”
“什么？”王乡长瞪大了眼睛。
“这那是什么惩罚啊！”王德源也有些懵逼。
“初阳，集市街道的卫生有人打扫的。”王洪光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其他看热闹的人一个个也炸锅了。
有些不明白这个惩罚到底几个意思。
唐小苏、唐宗伟也傻眼了，看着姜初阳话都说不出来。
“集市上是有人打扫卫生，但你认为那两个人够吗？卫生打扫干净了？”姜初阳好笑的看向了王洪光。
“这个……”王洪光尴尬的回答不上来了。
“不是，初阳你到底几个意思？”王乡长连忙拉着姜初阳走到一旁的角落：“让唐小苏等十几个年轻人去打扫卫生作为惩罚我没有意见，但帮集市打扫卫生，这饭钱谁出？还有……”
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姜初阳给打断了：“那您认为以后放任这些年轻人在集市上继续游荡好吗？”
“我……”王乡长语塞了。
“实际上你我心里面都清楚唐小苏一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话真的要说穿了那就没意思了，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姜初阳压低了声音：“而我这样安排，其实是在为您考虑。”
“别不信，用几顿饭就能暂时平息去年救济粮跟救济款的事情，难道不划算吗？”
“这倒是。”王乡长的眼眸亮了起来。
也为姜初阳的大局观感到钦佩。
要是真追究起救济粮跟救济款的事情。
只怕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让他身陷两难之地。
“还有。”姜初阳继续说道：“集市的治安随着集市的扩张，越来越多的外地商贩涌入，已经越来越混乱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您要是早作安排，让唐小苏这样的人帮忙维持秩序，那岂不是会省了很多事情？”
“可问题是集市方本就入不敷出，这一下子多了十几个人的开销，你让王洪光怎么办？估计最后连工资都会发不出来的。”王乡长在听懂了姜初阳话中的意思后，那是苦笑不已。
“谁说他们要工资了，给他们一顿饱饭他们就会感恩戴德的。”姜初阳笑着提醒道：“至于以后要不要给他们发工资，那已经是以后的事情的了，咱们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这可是说的实话。
毕竟唐小苏等螺丝村的年轻人现在都已经走投无路了，连肚子都填不饱。
再这样的情况下，集市方帮忙解决了温饱问题，还有脸问工资吗？
当然了，这都是暂时的。
随着集市的发展。
像唐小苏、唐宗伟等年轻人不可能找不到事情做的。
待到了那是，集市上就是发工资想把他们留下。
估计都留不住。
因为八十年代体制内的工资。
那可是低的可怜。
“你确定他们不会要工资？”王乡长在一愣之下心动了。
“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姜初阳提议道。
“好！”王乡长连朝唐小苏走去。
近了后，就将刚才姜初阳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唐小苏安静的听着。
在听清楚了后。
突然间带着之前闹事的十几个年轻人。
都噗通的跪在了王乡长的面前：“王乡长，您什么都别说了，只要能填饱肚子，我们什么活都愿意干，至于工资，我们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不错，我们偷东西，那也是是在饿的不行了啊！”
“要是能有吃的，谁还去偷啊！”
“您放心，雇佣咱们干活，我们只要能吃饱就行。”
“对！对，其他的我们都不会挑剔。”
十几个年轻人也连跟着表态。
这让王乡长有些傻眼了。
也才发现。
原来这些年轻人一个个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而是被饥饿逼的。
而这还跟他这个乡长有莫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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