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和刘启二人上了楼,又进了屋门。那盏被擦得锃亮的古老烛台发仍然散发着红色明亮的光芒。
韩天抬头看向屋子里已经吃完饭正在擦嘴的吴涛,又看了看另外一边的郑峰,韩天和刘启直接坐在了桌子旁边。
“郑哥,刘启刚才说街道上的那些人都是活死人,你有没有亲眼见到那些人都是变化后的形态?”韩天坐在桌边,忽然抬头看着身边的郑峰说道。
“我见过,不过那些人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们似乎像是被附身了一样…………”郑峰听着韩天的问话,他皱起眉头忽然回忆说道。
郑峰还没说完,门外忽然闯进来了一个人,仔细看,是胡彧,他一直待在二楼的过道里没有进入房间,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大乱,眼神惊恐的一把把这房子的木门关好,然后又吹熄了桌上的蜡烛,这才蜷缩成一团,等待着什么。
黑暗中,一楼忽然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影 仔细看,就是在小药店遇到的那个怪物男人,他一步步慢慢的走上了二楼,然后张开嘴像乌鸦一样“啊啊”叫唤了几声。
黑袍男人越走越近,这次他直接待在这间房的木门前不走了,他把变形的脸贴着木门用力的挤着脸,眼珠子一不小心就被他挤得掉到了地上。
黑袍男人立刻就蹲下身,伸出又细又长的爪子,然后在地上到处搜寻,找了一会儿,才照的一颗,黑袍男人立刻就捡起这颗眼珠塞进了空洞的眼窝,又再蹲身,把另一颗眼珠也塞了回去。
“啊啊”黑袍男人怪叫两声,就开始大力的敲打起了这扇木门,他的手劲很大,木门被拍的啪啪作响,在屋里的五人一时都无人行动。
“啪啪”敲打木门的声音越来越激烈,眼看木门就要倒下来了,韩天立刻摸索着把桌子上的烛台拿在手里,然后用火柴点燃了蜡烛,红色的烛光立刻映照在韩天的面庞之上。
“啊啊”又是几声愤怒的叫声,这木门应声倒下,韩天用力一个大吼,其他四人都尽力避开了冲击,而黑袍男人此刻却慢慢走进了这间屋子。
“快跑,往人群里跑。”韩天看着四周,他突然想到了刘启的话,这才对几人连忙说道。韩天直接运炁在身,用力和黑袍怪物缠斗了起来。
“好。”郑峰首先应答,他咳嗽了几声就拉着身边的吴涛,又胡乱的捡了一些药放在背包里,这才在韩天的支持下和吴涛率先下楼出门去了。
“看招。”韩天继续和这怪物过招,他的武术和手法都显得很用力 但是对于面前的额黑袍男人来说,仅仅只是骚扰而已。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走?”韩天看着站在他身边的胡彧和刘启说道。
“韩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刘启说着就走上前,他稳稳当当接住了黑袍怪物的利爪攻击。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韩天有些好奇的看着刘启说。
“障眼法罢了,对于神秘侧我们科技流研究不多,但我不一般,天生就喜欢玄学,我尝试用过古老的八字算命法(《子平真诠》),我命里三个华盖星,四柱均是空亡…………”刘启一边和黑袍男人继续打斗,一边和韩天说道。
“好家伙,你这是天人下凡吧,你不出家都不行啊!”韩天看着刘启有些瞠目结舌的说道。韩天自己对于“卜”之一道并不精通,而只是大略知道一些,就这皮毛,也能看出刘启命运的特殊了。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就在韩天正在想的出神的时候,刘启竟然念起了道家的咒语,可是念过之后什么用也没有,他有些着急的看向韩天。
“这咒语不是只念就有用的,还要存思,掐诀,,布炁,布罡等等,程序还是要的。”韩天微笑着看向刘启说道。
“那你快教教我,我怎么练也没有感受到真炁流动…………”刘启眼巴巴的看着韩天说道。
“我试试吧。”韩天点头严肃的说。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密讳),急急如律令!”韩天心中默念咒语,手中掐诀,布罡而行,过了一会儿,天空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可没过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难道道法不灵了?”韩天疑惑的抬头看向空中,他疑惑的表情被刘启看在眼里,而刘启就变得更加着急了。
“轰隆”过了几分钟,一道浩大的白色雷电就穿过房顶降到了黑袍男人的头上,“啪啪”随着雷电的击打声音响起,这个黑袍男人惨叫着跑出了屋子,移动着身形跑远了。
而其头顶上的雷电聚成团状,不时劈下一阵雷电,这黑袍男人就像做就像做了个x光片一样 ,全身的骨骼都显露了出来,就像猫玩老鼠一样。
“厉害啊,你是天师吧!”等到黑袍男人彻底看不见身影之后,刘启崇拜的对韩天说道。
“那里,不过是有个师父而已,我是全真教的弟子,当不起天师之称。”韩天看着刘启说道。
“不错,上古传承到你们这儿还没有断,可惜我们那里已经成为一门文化学问了。”刘启哀叹着说道。
“那你想不想学道法?”韩天看着刘启说道。
“想啊,难道你要收我为徒?”刘启立刻感兴趣的说道。
“不可能,我没有那个资格。不过可以给你讲讲道家文化,经文什么的,普及一下常识还是可以的。”韩天看着刘启说道。
“那算了吧,理论我们哪里不缺,当初走的时候所有文化书籍都有众多备份的,就算残缺,可常识也不会错的。”刘启看着韩天说道。
“你是要学法术吗?”韩天看着刘启说道。
“那我建议你学正一,龙虎宗,净明宗,茅山宗,清微派,神霄派……都可以选择。”韩天和刘启笑着说道。
“你不推荐自己的宗门吗?没有门户之见?”刘启好奇的使用着在他看来非常古老的词汇说道。
“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想必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都是道家,就更没有分别之心了。”韩天微笑着对刘启说道。
“重阳全真开化辅极帝君(王重阳)说过的话我还是记得的。”刘启微笑点头对韩天说道。
“度人无量天尊!”刘启抱拳行稽首礼对韩天说道。
“度人无量天尊!”韩天对着刘启也行稽首礼说道。
韩天二人的举动看在一边的胡彧眼里有些可笑,他虽然爱好老庄,可是并不喜欢拘束的宗教道家,总觉得与战国以来的黄老之学有悖,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韩天二人在说话。
“刘启,你再过一段时间也要回去了,那你又如何去学道呢?”韩天看着刘启说道。
“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出自《中庸》)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只要诚心,没有办不到事情。”刘启看着韩天说道。
“那你还会学道吗?”韩天抬头看着刘启又问了一遍说。
“朝闻道,夕死可矣!(《论语·里仁》)”刘启忽然认真说道。
“哈哈哈哈!”韩天忽然大笑着握着刘启的手,而刘启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两人相顾无言,大笑着握手很久才放开。
一边的胡彧看着刘启和韩天的动作,他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最终只能叹息了几句,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朝韩天二人走了过去。
“韩天,你们说的这么热闹,不会是真的想出家吧?”胡彧看着韩天说道。
“你知道韩文公(韩愈,768-824)的《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诗吗?”胡彧看着韩天忧心忡忡的说。
“听说过,毕竟蓝关就在我们县里。”韩天看着胡彧说道。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胡彧开始有感情的朗诵起了诗歌。
“想当年,韩文公的一封《论仏骨表》使得宪宗(李纯,778—820)大怒,被贬到当时还是蛮荒的潮州,仏家的危害他有先见之明,若非经过三次灭仏,仏家会在中国这么听话吗?”胡彧开始慢慢说道。
“仏从来不需要偶像,他也不搞偶像崇拜,究竟是人性的欲望还是sakyani的本意,你好好想想。”胡彧苦口婆心的对韩天说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韩天脸色不好的看着胡彧说道。
“宗教,凡是一切宗教都不过是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在这种反映中,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的力量的形式。”(恩格斯《反杜林论》)胡彧直接引用了伟大导师的原话说道。
“这么说你是无神论者了?”韩天看着胡彧说道。
“我是怀疑论者,不过这个总体趋向是唯物主义。”胡彧说道。
“洪武大帝为何要控制僧道的度牒,你知道吗?”胡彧对着韩天说道。
“因为他们不事生产,是社会的寄生虫!”胡彧说道。
“虽然我也喜欢道家,可那只是经世致用之学而已,与儒家只是学派之争而已。而宗教的道家有太多私人的欲望在里面了。”胡彧对着韩天说道。
“理念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韩天看着胡彧说道。
“我希望有一个纯净的宗教,每个人能真正向善,起码不会骗人钱财和感情,宗教终归是要消灭的!”胡彧看着韩天认真的说道。
“你是被人骗过吧?”韩天看着恨的牙痒痒的胡彧说道。
“我承认,你说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这些人不能代表真正的僧道。”韩天看着胡彧说道。
“呵呵,那谁能真正代表呢?”胡彧看着韩天说道。
“这个,我师父王老道就可以。”韩天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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