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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灵印原本是开门的状态,鹿小妍在御灵印内也可以了解外界附近的事情,而且只要消耗一点神力,还可以随意进出,走得更远。所以千年的等待里,和鹿小妍曾经做山神没什么两样,很自由。至于消耗的神力,偶尔弄一次鬼打墙,就可以补充回来——这也是红安大石包附近容易迷路的原因。只不过御灵印是木系功法,传承到吉祥身上后,尽管两世神魂本质上是一个,但也小有差异,需要一个神魂契合的过程。为了不对吉祥造成伤害,就需要暂时关闭御灵印的门,但只要契合后,吉祥的怒恨值达到一定程度,门自然会自己打开。
这里所需的怒恨值并不高,对于正常人来讲,可能被人扇一耳光就达到了。
谁知道吉祥对情绪控制得极好,即使和人打得脑袋开瓢,怒恨值都达不到开门所需要的水平。所以千年以来一直自由自在的鹿小妍,活活地就在“漆黑一片”的御灵印里关了三年——这还是她出来之后才知道的。
这期间睡一觉醒来门没开,睡一觉醒来门没开,要不是睡觉也是鹿小妍的一大爱好,早就憋疯了。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吉祥正在抱着人作死,一激动,释放出来的力量还把吉祥搞晕了。
听到要很愤怒才能让御灵印开门,吉祥心里不禁一阵庆幸,憋着的火气一下小了不少。
实际上今天他虽然被杜天欺负惨了,但那只是个愤怒的发泄口,真正让吉祥怒火灼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来自一个戴口罩的、思维逻辑价值观堪称神仙一样的女孩。
今天是开学,吉祥乘公交车报到。遇到一个扒手偷一位戴口罩姑娘的手机,被吉祥当场抓了个现行。那扒手见吉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很是凶猛,乖乖地把手机就还给了那姑娘。结果那姑娘冷冰冰的一把接过手机,谢谢都没有一个,样子倒好像是吉祥偷的手机。
这不算啥,吉祥笑笑了事。
车到下一站,上来两个一脸悍色的青年,领头的手里玩着一把刀刃只有两厘米长的啄木鸟——这东西可狠,打架往身上随便捅都不会有重伤!
两个青年一边往里挤一边操着喝得发硬的舌头说:“西胡别开车哟!听说介车上屈来一位大侠,您得让我们见西见西!”
显然这是扒手摇来的人。
车上人立刻就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道路尽头就是慌得一批的吉祥。就连那姑娘也躲出老远,一脸生怕溅身上血的表情。
吉祥一看这两玩扔有刀,也不敢在车上反抗。没办法被拉下车经过那姑娘身边时,就低声求姑娘帮他报警。
碰巧扒手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立刻大声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我又不认识你!要报警你找你妈啊!找我一小姑娘干啥?!”
吉祥完全没想到会碰到这台词,一时就懵了。
不过那姑娘还是没躲开事儿,一起被三个流氓薅下了车。
那姑娘大概是不敢招那帮流氓,但却一边走一边数落吉祥:“你这人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手机又不值钱,显你瞎操心什么劲儿?自己惹事儿平不了,拉我报什么警?我是你妈、该你的啊?癞蛤蟆上脚背,你咋不咬人膈应人呢!”
吉祥有一种淦了狗的感觉。都有点忍不住要打开她脑袋看看,里面的豆腐到底什么回路,怎么乱糟糟的跟熊孩子祸害过的画一样,这么让人脑袋疼想打人呢?
当然吉祥也不能打女人。
五个人一进胡同,有点上火的吉祥抽冷子一膝盖就击中持刀男人的枪,反手又用指节戳在同伙的咽喉上,然后合身把扒手挤翻在沟里摔了个仰八叉……前后不到两秒钟,就把三个流氓干哭一个干翻俩,然后拽着那傻妞就是一路狂奔。
持刀男捂着突遭重创的弟弟杀猪一样大嚎:“敲里麻给我拢洗他,给我拢洗他!”
缓过来的三个流氓在后面紧追不舍。
好死不死的是,吉祥二人又跑进了一条死路。
吉祥只得抱着那傻妞的腿,硬把她顶上了两米多高的陡峭高台,再自己跳起来搭住边往上爬。
可是高台上面太滑不好发力,差一点劲儿,腿顺了几次顺不上来,就想伸手让那姑娘搭把手,只要借一丁点点力,就能爬上来。
那时后到的小流氓们,肯定不敢往上爬,二人就算逃出升天了。
可就这么简单的状况,那姑娘竟然视而不见,触电一样躲开了吉祥的求助之手。还摘下口罩,特意冲着他一脸嫌弃地呸了一下,扔下了一句“活该!”,然后就跑了,跑……了……
吉祥都没有时间在风中凌乱,就扯着腿像小鸡一样被薅了下去,这一顿海扁,还好三个人也不是狠茬子,没动刀泄愤,看警察来就跑了。
说实在的,动手的虽然是流氓,可吉祥的怒火全在那姑娘身上——萧大爷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坑过!还是这种恩将仇报还一脸正义的坑法!
更别提自己这好好精心打扮的帅小伙,原本准备多认识几个美女丰富一下学生生活,到学校时却一腐一拐造的和叫花子差不多,趴地上放个盆就能挣钱的那种。
所以在顶着烈日排这长队报名时,吉祥一直在心里咬牙问候那姑娘,琢磨着怎么把这口恶气出出来,直到被杜天薅着领子拽出队伍,要他“到后面排会儿去”。
杜天撞枪口上了,虽然他这条枪也被揍个没人样。
没想到两厢一凑和,把鹿小妍放出来了。意外之喜,吉祥突然又不怎么恨那个口罩姑娘了。
鹿小妍解释完自己的来历,对于他前世陆玄机的事,却不愿意多讲,只说现在讲给你,对你的记忆觉醒不利,世情的来龙去脉对你的修行也没影响,还是等以后再说。
关于黑杖,鹿小妍解释说那是陆玄机大哥之物,已经损毁了配套的法器,没什么用了。
鹿小妍不多讲,吉祥也不强求——主要是他还在惦记着和那个青影聊天,看能不能救赎他,同时自己也顺便得点好处——只靠救济金活着,手机都买不起,现在有能力了,不捞点外快对不起上帝啊。
可是那青影居然不见了!
鹿小妍可以说是看着吉祥从小长大,直到三年前可以接受传承为止。她一直怀疑,陆玄机转了九世,去除吉祥与前世,中间还有七次转世,居然次次失败,是不是和陆玄机干的事烧坏了爽灵魂有关。
唯一一次到吉祥这里转世成功,但看他干那些事,件件让人揪心,居然还能活到一米八几,简直奇迹。
但没办法,不得不捏着鼻子给吉祥讲,那青影为何物,有多残暴可怕。
青影的确是鬼,但是是一种很稀少的鬼——厉鬼。这种鬼为怨念所集,一身戾气,残忍好杀,还能吞噬人魂壮大,无论人鬼见之,都避之唯恐不及,因为被它扑上,鬼会被吞吃,人虽然一时半会不会死,但就算请仙师驱走,也会减损阳寿。
所以以吉祥现在的修行小白,当然是离它愈远愈善,最好不见。
然而苦口婆心的鹿小妍没想到,尽管自己已经完全渲染出了青影的危险性有多高,但并未能打消萧然的作死冲动。
萧然的理由是,既然青影那么祸害,更不能放任它存在,理应找到它,摸清它的老巢,然后找人收服它,这才是一个具有超能力的人应该具有的责任心!
鹿小妍听得目瞪口呆,还超能力……认着道找死的超能力么?
只是那厉鬼已经不见,萧然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寻到它的踪迹,只得先作罢,明天再说。
晚上萧然做了一个梦。梦中,萧然站在林间一大片绿油油的蕨菜地中间,悠闲地吃着,那些树也是从未见过的奇怪树木,蕨菜间,还蹲着一只奇怪的大青蛙,两眼放出刺目的光……
这个梦比起一直以来的白骨累累,做得难得有点小清新,搞得萧然也想吃蕨菜了。
第二天,萧然白天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学校完成了报名,也看到了告示栏里对自己打架斗殴的通报批评——不计入档案,这什么……杜超看来爹硬啊,不过吃了这个亏,肯定不会善罢。
不过萧然也知道了一些秘辛,那天之所以和杜超冲突,起因是自己正好站在他初中一直追而不得的女神后面。
杜超这人,奈何不了女孩,就揍所有企图追女孩的男生。萧然长得又帅,虽然当时也被打得不成样子,但是个头和五官摆那儿,再加上一直佝偻着腰往女孩身上蹭,显然不怀好意,才出手防患于未然。
萧然狂汗,冤枉,我特么那是让人给踢得肚子痛!
又想起了那可恨的口罩姑娘,特么的红颜祸水!
晚上吃过饭,萧然也没回寝室,直接奔医院就去了。
学校离医院并不远,十分钟脚程而已。十分钟里,鹿小妍费尽了口舌,也没能打消萧然的念头。
鹿小妍认为萧然还未开始修行,实力低微,根本没有什么自保能力,极力反对萧然之次医院之行。
然而萧然的好奇心已经上头了,那架式,不研究明白那青影的去向,马上就得死。
眼看就到了医院门口,鹿小妍无奈之下,教了这货一句简单的“赤火护身咒”,要他持咒而行,以防被扑。
只不过一听这“赤火护身咒”的咒语,直接把萧然逗得捧腹大笑。
“七鼓隆咚锵咚锵?!你确定这是‘赤火护身咒’?”萧然都要笑背过气去了。
“你这蠢驴,哪知道修行的奥妙!”鹿小妍快气背过气去了,这货怎么丝毫不怕暴露自己的无知,敢于嘲笑专家?但又不得不抓紧时间给萧然恶补一些修行的入门知识。
无论何种修行,本质上都是念力的修炼,而念力分为五类,对应五类情绪,其中烦愁为金,生于肺,在阴阳眼中显化为白色;怒怨为木,生于肝,显化为青色;惊惧为水,生于肾,显化为黑色;喜悲为火,生于心,显化为红色;爱厌为土,生于脾,显化为黄色。
在斗法中,火土为阳,长守护;木水为阴,长进攻;金为中性,攻守兼备。而“赤火护身咒”实质上一段喜念力波动,意在激发心火,外斥邪魔。
对于大能来讲,念力一动,即可御火焚天,完全不需要咒语。
但对于萧然这种修行门槛都没进的小白,必须把这段喜念力波动,部分显化契合其神魂的咒语,才能方便施用,实际上无论持咒速度还是效果,都已经大打折扣,堪堪能防御一下昨天那个青影并不凝实的厉鬼。
鹿小妍像老妈子教导儿子一样絮絮叨叨半天,却见那萧然东瞅西望,有一搭没一搭地偶尔哼哈一下,就是不念那护身咒语,再也受不了了。大骂:“你是一头要打圈(读juan,四声,专指猪发情的意思)的猪吗?哼哼个没完?要命的事你咋还稀里马哈(三心二意、糊里糊涂的意思)的?真当我好脾气吗?”
萧然呵呵笑,问:“小妍同学,我梦里的那只哭咧咧的小鹿就是你吧?”
鹿小妍不道萧然突然提这干什么,顺口答:“是。”
萧然用调侃的语气接道:“那你说你长得辣么可爱,声音也辣么好听,可这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太让人出戏了哇!整个一个苞米棒子成精,能不能与时俱进学学普通话啊?要不然公鹿全让你吓跑了,到时你还能再找个苞米棒子,两人唱二人转?”
“萧然!!!”鹿小妍声音充满了威胁。
萧然也不以为意,还颇为自得地脑补鹿小妍磨牙的样子,正要再次在脑海里发声,不防“咣”地一声,一头怼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撞得头晕眼花,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棵树,刚被灯晃得没看清。
心里暗道真是得意忘形,不过那鹿小妍竟然没有乘机取笑他,赶紧收住话头,看准了路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没走上十步,“咚”的一声又来了一个更狠的,眼睛都撞重影了,晕晕的有要呕吐的感觉,伸手一摸,是水泥电线杆。
萧然明白过来了,这不鬼打墙嘛!肯定是鹿小妍搞得鬼!
果然脑海里传来鹿小妍嘿嘿两声冷笑。
嘿!这就想制住我?那你可太小看本萧爷了!处理鬼打墙你萧爷最有经验了!
萧然淡定地用手探着找了个舒服一些位置,靠着电线杆一坐,也不搭理鹿小妍再度发出的冷笑,径自闭目养神,一转眼竟然传出了鼾声。
只可惜鼾声都没响两分钟,萧然就突然窜起来,扶着电线杆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大呕,直吐得满嘴发苦,鼻子里都是胃液,觉得自己就是一根垂死的海参,把自己里外都翻了过来。
“咋地了?吃得爽不?姐这‘真屎海杀·韭香全屎宴’给力不?不行我下次给你换套蒜香的?”萧然脑海里传来鹿小妍阴恻恻的声音。
萧然一想起刚才梦里,那满世界各式各样的屎,铺天盖地的往自己嘴里灌的情形,哪还敢犟嘴,强忍着胃部抽搐的痛感,道:“七鼓隆咚锵咚锵!七鼓隆咚锵咚锵!七鼓隆咚锵咚锵……”
哪怕这七个字只是在心中默念,萧然都感觉自己套上了一个中二光环,默默吐槽,这喜念力难道就是‘二货青年欢乐多’?
但不能停,再二也比吃屎强。
鹿小妍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二人就默默地在医院各偏僻角落翻找那青影厉鬼。
萧然内心对厉鬼并不发怵,虽然昨天刚听说时吓一跳,但回去一琢磨,医院里死的人多了去了,按道理厉鬼产生的几率并不小,可也没听说哪个正常人遭了什么不正常的灾殃。
所以这货找鬼特别积极,那僻静往哪儿钻,把鹿小妍可愁坏了。
县医院本来就不大,萧然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把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找了个遍,包括太平间,告别厅都没放过。
然而尽管瞪得目眦尽裂,也没有再看到那团青影。
正当萧然倍感灰心失望时,两个路过的保洁阿姨的对话引起了萧然的兴趣。
“哎海芳,你说真是活该哈,昨天那一家,老头还没咽气,四个儿女就因为钱的事掐起来了。我听大夫说,只要能上ICU,那老头就应该就能挺过来,可你看他儿女,又是奔驰又是貂的,就是不给上,看着自己爹死,真不是玩扔!”一位阿姨说。
“可不!”另一位叫海芳的接道:“你看现在遭报应了吧,那个吵吵最欢的二儿媳妇,一掉头就中邪了,白沫子吐一大襟,大夫也查不出啥毛病,听说现在抬刘宝库那里去了,今晚醒不了就得完!”
萧然一听立刻插话进去:“二位阿姨,那刘宝库是干什么的啊?”
两位阿姨回头一看,是一位很帅的精神小伙,也不怪他偷听,笑道:“刘宝库是咱县有名的大神,法力很高,好多人都上他那里瞧病的。”
萧然一听,这事儿八成准了。看时间还早,就问清楚刘宝库家所在,直接赶场过去看看。
刘宝库家就在与医院隔了两条街的平房区,有点医、神业务互补的意思。虽说住得偏僻,但十分好找,因为一条街上就他家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围了一大群人。
不过跳大神的法事,并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好在萧然经验丰富,装作一个急着找刘大仙求医的,连唬带蒙,才被放进去观摩。
可惜今天的法事特殊,神堂内是不让进的,只能在院子里扒着南窗子向里看。
室内只有五个人,情形一目了然:穿红挂绿的显然就是大神,边上配合唱词的就是二神。而昏迷中的病人,则盘腿坐在炕上,由一名家属扶着。剩下一名站在门口的,应该也是病人家属。
身为职业好奇宝宝的萧然,对于这种在民间很盛行的跳大神,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像这种出马仙堂,看病的程序一般分为净场——拜神——请报马上身探病源——报马调兵遣将、请来相应的出马仙上身——出马仙与作祟的鬼神交涉调解——出马仙给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病主许愿——送神结束。
当然这只是一个粗略的程序,事实上出马仙常的跳神仪轨,并不像佛道等教神事规程那么法度森严,没有一定之规,几乎一座神堂一套程序,但大体上都是这个框架。
这里面,有时请看病的出马仙时,出马仙迟迟不愿意落神(就是附身),这就需要大神敲神鼓、跳神舞娱神,病主也要许愿以示诚意(好多行骗的,就在这个环节让病主增加谢仪)。
而出马仙看病,也是主要以调解为主,即与作祟的鬼神交涉,问清他们作祟的缘由,有什么要求,然后转告给病主,让他们照办,以化解二者之间的仇怨,相当与法官的角色。
只是这个法官明显是偏向病主的,一般作祟的鬼神能力都不高,所以法官一旦调解不成,就会翻脸和病主穿一条裤子,使用强力手段去驱除、降伏作祟的鬼神。只是这种情形比较少见而已,到少萧然没见过。
但是今天他就要打破这个历史了。
萧然如今已经打开了通灵体质,所以和二神一样,是能够看(听)得见大神与那作祟的鬼 交涉的。所以他趴在窗台上,只听那附在病人身上的鬼祟说了几句话,就知道它果然是昨天那磨磨叨叨、怨气冲天的老鬼。
而且,听这老鬼的意思,竟然拒绝一切和解,执意要磨死他的二儿媳妇!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一场降妖伏鬼的大场面随时都能开锣!萧然兴奋得抓着窗棂的手指节都用力到发白了。
“事情可能要大条了,你准备好随时撤退吧!”鹿小妍突然道。
“七鼓隆咚锵咚锵!”萧然不太想走。
“锵个六啊锵?!”鹿小妍抓狂了:“这种程度的厉鬼,就你这实力,锵到死也白扯!你这傻了吧叽的玩扔,咋还好奇不要命呢?!”
“有那么严重吗?”萧然撇撇嘴。这货一方面是好奇心上了脑,一方面也是觉得心里托底,自已是啥也不是,可鹿小妍不一样啊,那可是会“鬼打墙”的大高手!有她和自己在一起,安全什么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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