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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殿内，皇帝在埋头批着奏折，老猪在傍边伺候着，时不时给皇帝的茶杯里续点儿水，老狗弯着腰汇报着事情。皇帝头也不抬地向老狗问道：“这么说，小皮猴儿又去跟他弟弟打架了啊？”
老狗笑眯眯地回道：“是的，陛下。老奴的手下亲眼看见十四殿下被代王殿下打的很惨。”
这时儿，老猪给皇帝递了一杯茶水，示意让陛下润润喉。
皇帝抬起头来，接过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继续开口问道：“小皮猴儿又使了一些儿下三滥的招数了？”
老狗回答道：“是的，陛下。”
皇帝直视着老狗的眼睛又问道：“小十四伤的重不重啊？”
老狗收起脸上的笑容回道：“十四殿下伤的并不重，只是血入眼睛。赵嫔娘娘已经传唤御医了给十四殿下看看眼睛了。”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似自言自语说道：“这小皮猴儿真是闹腾，对自家弟弟下手也没个轻重，该打。”
老猪适时地插了一句嘴儿，为刘恒辩护说道：“陛下，老奴认为这是代王殿下和十四殿下亲近的表现，刚才老狗汇报里说了代王殿下特意去跟十四殿下道别，还送了离别礼物他最爱的香烟和酒葫芦，而且十四殿下也舍不得代王殿下去就藩，一直注视着代王殿下离开。这说明他俩的感情真的很深厚。”
皇帝听着老猪的话语，消化了其表达的意思，点头表示对其意思的肯定，感慨地说道：“你这儿奴才说的也对，他俩倒是像民间的一对儿亲兄弟。打归打，闹归闹，谁也不记恨谁，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样也挺好的。”
“不过……”皇帝话锋一转儿，开始数落起刘艾起来说道：“不过，小十四，刘艾这小子脾气一直就这么倔，跟一头倔驴似的。从小到大，被刘恒这小皮猴揍了这么多次，就不能服个软嘛，服个软又不能死。这脾气也不知道随谁儿来的，朕也不是这么个脾气啊，赵嫔更不是啊。”
老狗接住皇帝的话茬儿，说道：“老奴觉得十四殿下的性格很好啊，刚正，不屈，有勇气，有信心，不向强权低头，这让老奴想到了古之士大夫一样不为五斗米折腰……”
“咳咳咳……”老猪见老狗越说越过分，也看到了皇帝的脸越来越黑，拼了命地咳嗽向老狗提醒。但老狗他越说越忘我，说得刘艾担得起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天下楷模一般。
“咳咳咳咳咳……”
终于，老狗被老猪的咳嗽声给打断，回归现实，迎面看到了黑如锅底的皇帝的脸，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生硬地说道：“当然了，代王殿下和十四殿下还是感情深厚的，跟古之士大夫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说完，老狗没有勇气看皇帝的脸，双膝顺势一跪，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皇帝的声音在老狗的耳边响起，说道：“说啊，继续说啊，老狗，你刚才要不是说出来，朕都不知道朕的第十四子这么优秀，古之士大夫，呵呵，不为五斗米折腰，呵，你是不是要接着说朕的第十四子艾乃是未来的圣人啊？”
老狗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声说道：“那倒不是。”
皇帝阴阳怪气地说道：“咱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老狗你有这种才华，出口成章，是不是当太监伺候朕太委屈你了，朕应该让你去修书啊，或者跟史官一样去修史啊。如此才不能埋没了你这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才华啊。”
老狗听完皇帝的这话儿，拼了命地磕头，磕地很用力，脑门已经见红了，边磕头边请罪说道：“老奴多嘴，请陛下责罚。”
老猪看见老狗这般惨样儿，于是，他又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说道：“也不知道十四殿下现在怎么样了，眼睛有没有好上一点儿？万一十四殿下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会不会影响代王殿下和十四殿下之间的感情呀？”
皇帝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瞟了老猪一眼儿，对着老狗说道：“别跪着了，你先起来吧。你去御药房包扎一下，再拿点药材给小十四送过去，问问他的情况如何，顺道把老牛喊过来，刘恒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朕再嘱咐一下老牛。”
老狗拱手回道：“喏。”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老猪。老猪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表示接受老狗的感激。老狗做完一系列的动作转身离开。
正当老狗要转身离开之时，皇帝的声音又从他背后传来说道：“等等，你再拿那副《苍鹰搏虎图》也给小十四送去，这幅图是小十四心心念念很久的东西，就说是刘恒替他求来的。”
老狗转身来作揖回道：“喏。”
不一会儿，身材魁梧的老牛来到皇帝的面前恭敬地问候。
皇帝见老牛来到他面前后，说道：“明天，小皮猴儿要离开京城这事儿你知道吧？”
老牛恭敬地拱手回道：“这事老奴已经知道了。”
皇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明早你就上他那昭元殿的门口候着，与他汇合。”
老牛称喏。
皇帝继续说道：“以小皮猴儿的个性，必定会去四处游玩，他那身旁能打的只有一个老九派过去的暗卫，叫什么杨奇的，朕很不放心，你务必要保护好刘恒。”
老牛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请陛下放心，纵使老奴粉身碎骨，也绝不让代王殿下少一根毫毛的。”
皇帝对于老牛的这种表态还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一遍说道：“你过去了，就要奉刘恒为主啊，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勿要倚老卖老啊，不然朕可不轻饶你啊。”
老牛肯定地回答道：“请陛下放心，老奴是家奴，代王殿下是主子，老奴怎敢以奴欺主呢？”
皇帝听到老牛的再次表态放下心来，他怕老牛心里不平衡，反而害了刘恒。他继续嘱咐道：“还有就是如果小皮猴儿没有受到什么生命危险的话，吃点亏就吃点亏，让他长长记性也好，但民间情况复杂，你一定要时刻警惕，勿要让朕老年丧子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牛称喏。
………………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儿，刘艾木讷的接过头绑着白巾的老狗递上来的《苍鹰搏虎图》，耳边响起老狗的话语，说这幅图是他那王八蛋的哥哥向父皇求来的。他又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心底是五味杂陈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该想些什么。哦！这该死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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