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起来看看】。
周遭的环境即便再安宁, 因为陌生感,多少还是无法令你完全地安心。
或许是因为作为上田茉莉身陷危机里太久,你习惯了无法喘气的日子,才会下意识地产生这样的警戒感。
可想法是一回事, 事实又是一回事。
你忘记了自己重伤过后还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根本没什么行动力, 你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 努力了半天,你才发现根本动弹不了多少。
昏迷太久,以至于你的四肢变得迟钝, 就好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一般, 一些原本很日常的小动作,对于此刻的你而言, 也十分困难。
你很吃力地伸出右手, 摸索了半天,才成功按响了床头的护士铃。
没过一会护士就来了病房,再接着, 是你的担当医生也赶了过来,替你检查了身体状况。
在检查过程中,你尝试着询问点线索, 但是除了得知这里是警察医院以及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周之久外,关于其他问题得到的答复, 要么就是不知道, 要么就是无可奉告。
似乎, 你被当做了某个事件的重要参考人来对待了。
一周。
你很惊讶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大的变化了。
你从病房的电视里也并没有看到相关事件报道的新闻, 也不知道是因为一周后的时效性缘故, 还是因为事件不予公开的缘故。
你的记忆断在了自己从琴酒的枪下死里逃生, 被绷带缠绕着的左肩和左侧小腿也提醒了你中枪的部位。
再多的事……
你就想不起来了。
你靠在病床上缓了很久,依然没能从浑身无力的不适中恢复出来。
昏迷平躺的一整周多少都让你的身体机能有了些许退化,或许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复健,才能一点一点地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吧?
你终究是在病房中待不下去,可光是从床上爬起再走到病房门口,你都艰难地感觉花了半辈子的力气。
后来你借了把轮椅,你的行动力才稍稍有了点提升。
尽管你自己推着轮椅移动的速度,还是非常缓慢。
沿着走廊绕行了大半圈之后,你找到了公共电话。
你跟旁边拖地的保洁阿姨借了两枚硬币,你准备打个电话。
你突然庆幸自己还好背下了两个号码,果然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相当有用!
正当你思考是打给安室透还是打给赤井秀一时,你的身后有人叫了你的名字。
“茉莉?”
清润的嗓音听起来有些语气慌张,加速的呼吸声大概是刚才跑动后还尚未缓和过来。
浑身的无力感令你没法在被喊住了名字的第一时间就快速地转过头,你尝试着将轮椅转个方向以面向声音的源头,但你这迟钝的动作还没做完,喊住你的人就已经走到了你的面前。
“茉莉?护士打电话通知了我说你醒了我马上就赶过来了,在病房里没有找到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你仰着头,愣愣地看着面前用担忧的口吻对你絮絮叨叨的黑发青年。
眼尾上挑的凤眸依然是他最标志性的特征,明明五官清秀的面容却非要蓄了点胡茬留在下巴上。
是诸伏景光。
此时的他既不是穿着和服的御山光一的形象,也不是易容成银座男公关的风流扮相,更不是只在你面前时穿着居家服的样子。
他打着领带西装笔挺,领口还别着公安人员的徽章,俨然一副警界精英的模样是你从未见过的。
很帅气。
你的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你就这么看着他不觉出了神,半晌都没说一句话。
原本你的面色就苍白如纸,这愣愣的表情又把诸伏景光吓了一跳。
他紧张兮兮的在你面前蹲了下来,握住了你放在大腿上手掌。你手掌冰凉的温度令他蹙紧了眉毛,担忧得很:“茉莉?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我没事。”你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睛,轻轻摇头,“就是有点惊讶,还没有见过景这个样子……”
“我这个样子啊……这个说来话长,这一周发生的事情……”刚准备解释些什么的诸伏景光看了看周围,话语最终就此打止了。他拍了拍你的手背后站了起来,绕到了轮椅的背后,“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他说着,推着你转过了你刚才很辛苦也没能转过的方向。
往病房回走的途中,你突然想到了什么:“啊那个……”
诸伏景光:“嗯?怎么了?”
“那个……我刚跟保洁的阿姨借了两百块准备打电话来着。”你张开手,掌心躺着两枚没有投出去的百元硬币,“这个得还给她来着……”
诸伏景光的脚步一顿,低头看到你纯情依旧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嗯,一会我就去帮你还给她。”
回了病房之后,你才向诸伏景光问起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长久的跳跃感让你有点无法马上和当下的时间接上轨的错落,你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很多,但是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没了你,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本质的改变。
首先是你的伤情。
身中两枪又失血过多,一度在手术台上心肺停止,好不容易从生死线的那一边拉回来,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听到这个凶险的过程,你似乎理解了一点诸伏景光在病房里没有看到你时慌乱的心情。
再然后,便是关于事件的了。
从当时和琴酒等人的对峙,到现在你看到诸伏景光突然就恢复了公安的身份,这个跨度大得不是一点两点,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你的角度根本推理不出来。
你才知道当时把仓库内探照灯打碎的那一枪,是赤井秀一开的。
你们的计划开始之后,少见的,fbi和公安在这件事达成了共识因此促成了暂时的合作。他们能够很快找到你的位置,自然是因为你早有准备缝在了内衣上的发信器。
再者,从故意引起波澜,到刺激组织动手抓你,这些根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结果是好的,你们赌赢了。
那天晚上的爆炸之后,公安抓住了伏特加,而琴酒在逃跑的过程中和赤井秀一遇上,老对手见面,一波缠斗之后,琴酒还是寡不敌众,落进了fbi手里。
唯一可惜的是两方都没有找到贝尔摩德,想也知道这位千面魔女大概是变装作赶到现场的警员,顺利逃走了吧?
你讷讷地听着诸伏景光对你讲述的这些,总感觉是在讲其他人的故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尤其听到琴酒都落了网,你简直不敢相信。
你记忆最后的画面,依然是琴酒用枪抵在你口中的暴戾画面……
单纯的口头讲述,完全提想不到这过程是有多么艰难曲折。
虽然这个结果很好,抓住了琴酒,对于组织而言,也算是一记重创。
所以诸伏景光才敢以他自己的身份重回公安,才有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模样。
你还是觉得这些话听得像假的一样,对你而言,你仅仅只是“睡了一觉”。
你根本料想不到一觉醒来,这样的变化会是这般的翻天覆地。
你恍惚了好久,也依然没有将这些巨大的信息量接受完毕。
诸伏景光轻轻把你抱回了病床之上,他就坐在床边,看着你发着愣的模样。
你没有说话,他一样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你,满眼情意。
你的脑回路转了很久,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到了这段讲述中少掉的那个人:“啊对了,安室呢?他当时……应该也受了伤吧?”
“零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早就恢复了。比起关心那家伙的伤势,茉莉你应该关注一下自己啊。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休养。”
“我?我这不是还活着嘛……”
你这番要求过于卑微的话让诸伏景光哭笑不得,再配上你那因为身体状况不好而略微木然的表情,总结成一个字就是——呆。
褒义层面的呆,呆得可爱到犯规了。
“茉莉你啊……”诸伏景光拿你没有一点办法,他看向你的目光不觉又柔下了好几分,想对你说点什么,但是最后,也只是感叹式地喊了一遍你的名字。
你:“嗯?我没事啊。”
诸伏景光:“你就不对我提点什么要求吗?比如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或者有什么希望我为你做的……之类的。”
“诶?我没那么多要求啦!”你突然觉得诸伏景光有一点点啰嗦,不过,絮絮叨叨的话里,是你甘之如饴的对你的关心。
你看着那双凤眸满是期待地还在注视着你,你最后还是向他投了降,提出了一个根本不算要求的要求:“那……今晚我想吃景的手作料理。”
“嗯,交给我吧。”
“啊对了,安室没有和你在一起吗?”你觉得诸伏景光既然恢复了公安身份,以这两人的亲密程度和工作性质,应该会一直在一起的吧,“不会是他出什么……”
“零没有出事。”诸伏景光打断了你过于担忧的胡思乱想,“今天他的事务比较多,应该要晚上才会有空,所以才是我先赶过来看看你。”
“原来如此。”你松下一口气,不过这口气才舒到一半,你又紧张了起来,“不对啊,那天他的身份怎么办?昨天晚……一周前的那个晚上,如果波本不插手帮忙,我是活不下来的……”
“可是,苏玳已经死在了那场爆炸里啊。”诸伏景光又一次打断道。
你:“啊?”
诸伏景光:“苏玳已经死在了爆炸里,琴酒和伏特加落网,波本和贝尔摩德险从公安和fbi手上逃跑,这就是最终结果。”
清冽如泉水般的声线好似带着能够安抚人心的魔法,将你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地抹平。
你看着诸伏景光深邃好看的眼眸,感觉他所说的这个已经成为“事实”的结果,还是那么的不真实。
对,你依然感到难以置信,因为你不相信连琴酒也……
不过,如果考虑到是赤井秀一动的手,似乎这种“不可能”,又有了点成功的可能性。
你可以理解,但是不敢相信。
“……感觉好不真实啊。”
你皱着眉毛纠结了半天,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这句感叹。
“真的,我觉得特别不真唔……!”
你在重复第二次这样的感叹时,覆在嘴唇上熟悉的触碰将你剩下的发音全都堵了回去。
“这样,真实了吗?”仅是触碰之后就退开了的诸伏景光低声问你。
他伸手托住了你的脸颊,额头靠着你的额头,就这样很近很近的距离之下,低声问你。
你直接愣住了。
你无法否认吻在唇上的触感真实得要命,可是……那样的结果,你还是不太敢相信,除非让你亲眼见到琴酒蹲在那里面(x)。
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偷了袭的你抓着诸伏景光,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扒拉了下来。
你后退了一些,涨红了脸,用力瞪向了这个近在眼前的、外表温柔又无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主动偷袭的家伙。
你羞恼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因为刚才这一下向你证明“真实”的轻吻,委实令你心跳加速得厉害。
其实诸伏景光也在害羞,仔细来看可以发现他的耳根也有些微红。
不过,鼓气了勇气的他压下了这份赧然,认真注视着你的同时,又问了你一个问题:“茉莉,那个……本来这些话想留到之后再说的,但是……”
话到一半,他突然又顿住了。
羞涩的表情纠结了很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大口气,像极了要郑重宣布什么重大事件的引子。
“那个……茉莉,你愿意现在就听我说吗?”
这时的你——
【选项】
a【当然愿意】
b【不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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