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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泉昇调任到公安, 时隔一个多月后的第一次踏入了警视厅。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方显示现在是晚上六点三十七分。
这个时间警视厅的半数警员都已经下班了,白石正千仁从nbc基地离开到发给他那条短信, 也过去快要一个小时了。
人流稀少的一楼大厅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
黑发青年迈着被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一路小跑着奔向长廊尽头的电梯;路上偶尔碰见之前就职时的熟人也只是飞快地点了下头, 随后将手心叩向两扇电梯大门中间的乘坐按键。
“叮。”电梯恰好从上方抵达, 发出一声清脆的鸣音。
金属大门自中央向两侧缓慢展开,今泉昇抬步正欲踏入,却撞上了一副颇为眼熟的黑色墨镜。
“今泉?”站在电梯内部的人是松田阵平。
和记忆里每天埋头紧咬着线索不放时的糟蹋模样不同, 青年锻炼有加的身躯将墨蓝色的西服撑得笔挺, 自来卷的黑发被打理得格外有型,一整天的工作下来也不显凌乱;尖瘦的下颏处找不到任何一丝青茬,俨然有认真地处理过。
看起来松田最近过得不错。
松田阵平摘下了墨镜,不确定似的又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调去公安了?好久没在警视厅看见你了。”
“是, 但我现在有急事。”今泉昇点点头, 朝着杵在门口的青年摆了摆手“松田,麻烦让让。”
结果他看见这位时年二十五岁,却仍然没度过叛逆期的男人弯了弯嘴角,直接朝前迈了一大步, 把通往电梯口的路途全数遮挡住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今泉警视——?”略有闲散的尾音被这人有意地拖长。
今泉昇无言了片刻,缓缓抬起眼睫,静默地对上那双深邃桀骜的黑眸。
“你又想加班了?”他状若调侃似的问了一句。
只见松田阵平挑衅一般挑眉回应,又毫不在意地哼笑了一声, 他懒洋洋地“我可太喜欢工作了——我敢发誓, 今泉, 见到你之前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我的工作。”
“一个月不见, 你嘴贫的功夫倒是见长。”今泉昇没再推辞, 直接扯着对方的衣袖进了电梯。
“去五楼,我要先去见一趟松本课长。”
当川江熏和降谷零抵达国仲宅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去。
国仲宅伫立在品川区的一处居民街中。
虽然他们刚才改道绕行的时候,距离这段街道的直线距离不算远,但时间恰逢晚高峰,正是上班族和学生党赶回家的时期,人行道上熙熙攘攘、马路上的车辆也鱼贯而出。
一个人的车技就算再好,也很难在人流量如此之高的地方大展手脚。
在前往国仲宅的路途中,降谷零想办法抄了多次近路,但赶到居民街还是花费一些时间。
“停车。”始终侧头望着窗外的深栗发青年开口,“我找到国仲宅了。”
银白色的马自达rx7很快停滞在街道一旁,川江熏拉开安全带,迅速打开车门,一路朝前奔跑。
品川区的居民总体生活水平在整个日本都处于上游水准,这条居民街也不例外;挨家挨户的房屋都建设的华美精致,占地面积宽阔,院落内的冬木落满了厚重洁净的白雪。
缺乏锻炼的身体在短暂的快跑过后变得气喘吁吁,栗发青年停顿下脚步,吸收过量冷空气的喉咙带着刺痛。
直到站在门牌挂着“国仲”姓氏的院落门前后,他的身体蓦地僵住了,寒风掀起,松垮缠绕在脖颈的灰色围巾朝一侧飘扬。
“喂,卡慕——”降谷零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将车子稳妥地停靠好后,他就一路跟随着这道高瘦身影跑了过来。他发现卡慕并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只是将目光定定地落在正前方。
于是降谷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接着,那双灰蓝色的瞳眸一点一点地、在凛冽的风雪间缓慢睁大。
冬夜的寒风呼啸而过,刺骨的冰冷穿透皮肤,沿着神经脉络一路深入至脑髓。
——外围的金属镂空花纹门,是开着的。
防盗门锁坏了,上方余留着可以被清晰辨认出的人为破坏痕迹。
“你带枪了吗?”他发现身侧的青年声音略有沙哑,竟带着几丝不可思议的颤抖。
“带了。”降谷零点点头。
“我们进去看看。”话音落下,川江熏抬手推开了大门。
值得庆幸,今天松本课长刚好在办公室处理工作,目前还没有下班。
今泉昇进去之后和松本课长简单寒暄了一番,他暂时没有提及白石正千仁发来的短信一事。在要到了进入警视厅档案室的权限后,便微笑着点点头快步离去。
出了办公室的时候,松田阵平精神恍惚地跟在他身后,一脸“我听见了什么鬼故事”的表情。
“你他妈现在干到课长了??”他眼睛瞪得溜圆,满眼不可置信。
几分钟之前,他在办公室听见了松本对今泉赞叹不已的道贺。
他的顶头上司——搜查一课课长松本清长,脸上挂着和蔼、但在松田阵平看来别扭到爆的表情,微笑着站起身;对方一边感慨一边用力拍了拍今泉昇的肩膀,并且很快交由了他进入保密级别a级的档案室钥匙。
“差不多吧,手底下的人没有别的部门课长管的那么多——”
nbc恐怖活动搜查队的队长一职也是课长级别的位置。
今泉昇又一次打开了电梯,透过[连通模式]看到另一边不容乐观的情况,他的表情尤为凝重“我手底下可供调遣的警员只有六十多个人。”
松田阵平的眼皮紧跟着跳了一下“六十个人你还嫌少了?”
“不少,而且这些人也没那么好管。”他走进电梯,按向了档案室所在的楼层。
留着一头微卷黑发的年轻警官抬起头,盯着右上角正在显示楼层数字的液晶屏幕,禁不住提了一嘴“你现在这么着急,是要去档案室查什么东西?”
“案子。”今泉昇回答。
松田阵平抽了一下嘴角,隐约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案子?”
“十五年前的案子,时间范围在上半年。”
一听到这么大的范围,松田阵平更觉脑壳在跳。
“我这可真是……”他长叹了一口气,又轻笑了几声“给自己找了不得了的加班工作啊。”
“叮。”电梯到了。
大门逐渐展开,松田阵平跟着前方的青年迈着大步跨出。
“我怀疑我患上了不得了的病。”他紧跟在今泉昇身后,一路朝着档案室的方向奔走。
“什么病?”今泉昇没回头。
“我现在只要一进电梯,看见电梯门关上了,心脏都要跟着扑腾几下。”卷毛警官大喇喇地扯着嗓子,“这算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了吧?你说你是不是该赔偿我一下精神损失费?”
今泉昇顿住脚步,从口袋中翻出钥匙,打开了档案室的大门。
伴随着钥匙在锁芯翻转的金属碰撞声,他挑了挑眉回视了一眼身后的青年,反唇相讥“松田警官,你有没有一乘坐电梯就犯的tsd我没看出来——”
“但我能看出来,你这个月的工资条又被克扣的差不多了。”
松田阵平站在后边笑骂了一声。
老旧的房门被推开时,发出了一道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一股陈旧的书卷味与灰尘味扑面而来,今泉昇探头摸索了片刻周围的墙面,打开了屋内的灯。
“十五年前的案子,时间集中在上半年,1月18日前后七天的事情需要重点排查。与案子相关的主要对象是个女性,年龄不详,但不会超过二十岁。”
黑发灰眸的年轻警视迈着大步,径直穿过前方排列着大批卷宗的书架,走到一台尚未开机的电脑前。
“另外,和‘山下组’相关的事情,无论大小,只要有所关联就一定要翻出来。”今泉昇将显示屏的线连接到插座上。
“今晚就拜托你了,等这段日子把事情忙完,我请你吃大餐。”
吊儿郎当晃悠在他身后的青年吹了声口哨,抬手关上档案室的门,顺便抬手从内部上了个锁。
“出手真阔绰,今泉课长。”松田阵平笑了一声,“那我要吃米花商业中心大楼最高层的那家高档餐厅。”
“没问题。”电脑成功开机,屏幕的荧光落在了浅灰眼眸的眸底。
今泉昇轻飘飘地“你不觉得两个男人坐在那里用餐很奇怪的话,我会奉陪到底。”
“我当然不觉得奇怪——”从没去那里吃过饭、只听闻过最低消费是七万円的松田警官显然没理解这句话的用意。
他深黑又明亮的眼眸凌厉地一扫而过书架上的卷宗,短短几秒他就从这排架子上翻找出符合条件的档案。
松田阵平一边继续扯着些有的没有,手下动作却没有停,几份档案已经被他成功排除到一旁。
“记得把你的钱包准备好,可别让我当天把你的卡刷爆——”
今泉昇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间灵活地游走着,听见松田阵平的声音后,轻轻应了一声。
“那就交给你了,松田。”
请松田吃饭之前,一定要先和零吃一顿。他心说。
国仲宅。
院子内部尚未来得及清理的雪层上,密密麻麻地遍布着杂乱的鞋印。
大的鞋印有、小的鞋印也有;从鞋子的尺寸来判断,留下这些痕迹的主人有男有女;粗略估计,至少有六人在这片雪层上途经踏过。
川江熏低着头,一路小心避开那些脚印,迈向了院落内部的宅邸。
“屋子的门也是开着的。”抬上宅邸门前的几级石梯之后,他注意到门前留着一道微小的缝隙。
一旁的降谷零掏出手枪,利落地拉开保险栓,侧身躲避在门轴一侧。
深栗发青年做着口型,朝着身侧的浅金发青年无声道“我开了。”
三、二……一!
伴随着心中倒计时的结束,他的手猛地推向入户大门“咣当——!!”
门壁重重地砸在后方的墙面,降谷零握着手枪直指正前方,先一步迈入——!
客厅十分杂乱,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斗争,但是如今并没有哪怕任何一道人影。
经由精英培训且拥有扎实基础的金发警官继续双手持枪、几近无声地朝前挪移,连同检查浴室的时候,也不忘握着枪迅速检视门后。
——可惜什么都没能找到。
他们以飞快的效率先后搜寻了宅子上下两层的每一个房间。
“楼上也没人。”降谷零从楼梯间走了下来。
深栗发青年站在客餐厅中,目光锁定在餐桌正中央的蛋糕上。
被奶油写上了数字“24”的蛋糕表层,有一道不那么清晰的的刀痕。
“今天是国仲前课长的女儿,国仲佳的二十四周岁生日。”他的唇瓣轻启,充斥着磁性的清冽声线从中流溢。
桌上的蛋糕丰盛的菜肴、墙壁上挂置的各式装饰品、还有漂浮在天花板上的氢气球,这些无一不再说明1月18号,今天的确是国仲佳的生日。
围绕在餐桌旁的一共只有三张凳子,其中两张倒在了地上,木质地板被磕碰出了凹痕。
餐具摔在了地上,瓷盘的碎茬散落的遍地都是。
一把用餐才会使用的银叉也落在了地面,长柄与叉子衔接的弯弧处,呈出了明显的扭曲状——很像使用了极大的外力抵在了某种更为坚硬的地方,致使其变弯一般。
“有人抵抗过。”降谷零说。
的确。
深栗发青年垂下眼睫,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洁净的手帕,将叉子拿起;用于叉事物的那一侧,沾染着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白石部长来到国仲宅庆贺国仲佳的二十四岁生日。通过座椅数量和餐具数量可以判断这间屋子当时一共只有他们三个人。”川江熏说。
“蜡烛已经被吹灭了。”他的视线落向存在点燃痕迹的蜡烛上,接着道“他们三人当时正在切蛋糕,但刀还没来得及落下,就有人闯了进来。”
降谷零抱着双臂,没有说话,只微皱着眉审视着身形瘦弱的青年。
“闯进来的人,至少有三个。他们毁掉了院子的门锁,直接进了宅子。”他记得他在院子里找到至少六种不一样的鞋子痕迹。
深栗发青年的目光再度落回手中的叉子上“弯曲的叉子、倒在地上的座椅,还有地上散落的餐盘碎片,都是他们三人进行过反抗的证明。”
“——白石部长、还有国仲母女,是被绑架了?”发出这道呢喃一般的提问后,他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可是,为什么要绑架他们……?”在精准地操控下,川江熏的视线开始向周围平稳地扭转。
——绑架人质,一般都伴随着绑匪留下的联络信息。
对于绑匪而言,绑架不是最终目的;他们需要依靠人质换取到的其他东西,才是他们真正想要达成的目的。
今泉昇正在依托[连通模式],控制着这具身体搜找绑匪留下的联络信息。
“不用找了。”他冷不丁地听见了身后金发青年的淡漠声线。
还有一道令人惊骇的金属碰撞声。
川江熏扭过头,光线一闪,他猝不及防地瞥见了几乎要顶在眉心的枪口。
他怔了怔,肩膀随之一颤“波本……?”
“我刚才在搜查过程中,没有找到任何绑匪预留的信息。”降谷零握着手枪,神情堪称冷漠。
他平日里总是上扬着的嘴角此刻冷酷地垂下,眉头下压紧蹙,鼻梁上方的肌肉甚至堪称带着憎恶地拧皱起来。
今泉昇第一次看见他的恋人展露出如此嫌厌的表情。
档案室内,那道反复敲击在键盘之上、富有韵律的响声也跟着停滞了。
听见声音停了,还在翻找东西的松田阵平顿了顿,紧跟着抬起头“今泉?”
黑发青年没有回应。
他呆愣地目视着电脑屏幕,精神却全数集中在了遥远之处的另一具身体上。
“但是我真的很好奇——”浅金发丝下,那双灰蓝眼眸一闪而过的凶光,比窗外呼啸的风雪还要冰冷。
“你是怎么在任务的返程途中,突然得知国仲宅出了事的?”
见到对面的深栗发青年垂头默不作声,降谷零皮笑肉不笑地牵扯了一下嘴角。
最后,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还是说,川江熏——”
“你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噗通。
今泉昇抿了抿唇瓣。
胸腔内的心脏不合时宜地剧烈鼓动了一瞬。
噗通、噗通。
“为什么不说话?”降谷零问。
“我不清楚你是耍了什么把戏才能骗过他的。但是川江熏——你的行径太可疑了,你现在的身份和资料全都是假的,我知道这是那个人帮你做的。”
“原来的过去被抹消的一干二净,无数个名为‘川江熏’的人中,没有任何一个是能与你能匹配得上的————我无法相信你。”
坐在电脑前的今泉昇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零还查过川江熏的身份。
他肯定查不到结果的,今泉昇私底下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同样也查不到结果。
这些只会加重降谷零的怀疑。
身为一名由公安委派进组织的卧底,他的怀疑是有必要的。
“喂,今泉——”站在不远处的松田阵平探过头,他皱着眉道“什么情况?你没事吧?”
今泉昇扭过头朝松田摆了摆手“我没事。”
浅灰色的眸子平稳地落向微卷发青年,他的话锋随之一转“但是松田,可不可以麻烦你去走廊抽一支烟再回来?”
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这要求有够奇怪的。”
…………
“你到底是什么人!?”降谷零的声线在他的耳畔徘徊。
川江熏缓缓地抬起手,却引来对面的青年隐忍着愤怒的低吼“别动——!!”
他只沉默了半晌,最后乖顺地抬起双掌,比出一个示弱投降的手势。
“别紧张,波本先生。”青年不紧不慢地抬起琥珀色的眼眸,“我只是想拿我的手机,如果你不介意帮我的话——它在我衣服左边的口袋里。”
降谷零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而对方不偏不倚地坦荡接下,甚至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什么误会,但现在恐怕不该是内讧时间。如果您不愿听我的解释,那不妨把手机拿出来。”
降谷零最终以左手持枪,谨慎地朝前一步,右手探向了川江熏的衣兜。
有点发烫的金属触感,的确是手机。
他将手机掏出,望向亮着光的屏幕,手臂倏地一滞。
这是一个通话界面。
通话时间为45分37秒,如今时间还在朝前奔走,而通话联络人是——
“零。”手机中传来的声音有所失真,但还是尤为耳熟。
降谷零猛地抬起头,他看见川江熏从遮蔽了耳畔的碎发下取出了一枚蓝牙耳机,朝他无辜地耸了耸肩。耳机被取下,便自动与手机失去了连接。
“前……辈。”
“绑架的绑匪既然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可见他们的目的不在金钱。那就该把注意力转移向‘寻仇’,前课长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而且今天又恰巧是国仲佳的生日,绑匪挑选今天把他们绑走,恐怕不是巧合,而是存在一定的特殊意义。”
今泉昇清了清嗓子“我怀疑国仲母女之所会被绑架,是和以前的案子有关。我现在就在警视厅的档案室里,正在查找以前的卷宗。麻烦你和川江在国仲宅再搜查一些证据,稍后你们两个可能还需要跑一趟……”
他又朝着电话那头叮嘱了片刻,最后才把电话挂断了。
从在车子里他直接和降谷零说起要去国仲宅的时候,他就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用川江熏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但是通话时间截止刚才挂断只有四十八分钟,川江熏和降谷零谈起“国仲宅”的问题时,大约是在五十分钟前。
虽然只间隔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但如果零有意探究或是在川江熏提出赶往国仲宅的时候,恰好记忆了时间————
那恐怕只会让零对川江熏的怀疑变得更深。
今泉昇盯着手机屏幕,另一个视角中他看见降谷零收回了枪……
他揉了揉眉心,如释重负地长吁出一口气。
看起来暂时糊弄过去了,太危险了。
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和川江熏是同一个人的事——早晚会在降谷零的面前暴露。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指节叩击的声响。
接着后方的门被松田阵平推开一个小缝,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了半个“烟抽完了,我可以进来了吗?升职之后架子越来越大的今泉课长?”
今泉昇扭过头,哭笑不得地“进吧进吧。”
“你都找到多少卷宗了?”今泉昇问。
“很多。”松田阵平摇摇晃晃地迈向桌边,“按你之前说的,我先重点搜查了一圈1月18日前后七天的案子。”
他把几份档案袋拿到了电脑桌边“这五个,都是符合你给出的条件的。”
今泉昇接过它们,放在手中简单数了一下,又抬起头“这是六个。”
松田阵平愣了愣,又将它们摊开扫了一眼,“喔,有一个我忘记拿出来了。意外车祸,一辆往医院运送手术用器官的车子被卡车撞了。”
“等一下。”今泉昇沉默了一秒,倏地抬起头“这是哪天的事情?”
“1月17日,十五年前。”松田阵平抬起手,正要把那份档案抽出来。
“这辆车子运的是什么器官?”
“心脏。”
今泉昇握住了松田阵平的手腕。
他把档案从对方手中扯出,眸光亮丽的惊人。
“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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