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眯了眯眼。
她倒是从来没想过,居然还存在着这种可能。
不过仔细一思考,如果原主没死之前的势力真有绝歌说的这么大,加上原主本就不错的武功,的确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从前萧瑾以为是作者强行降智,故意将原主设定成早死炮灰。但如今看来,可能也并非如此简单。
只是如果真是原主自愿的话
根据原著的设定,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男主。
回想起穿书以来男主的种种行为,倒也挑不出什么太大的差错。
唯一的疑点,就是他出现的太巧了。
男主身为齐国太子,有自己的情报网也还算正常,但他总能有所预料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想到这里,萧瑾觉得仅是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恐怕不足以应对接下来的种种危机。
从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做完任务再待一年就可以回家了。
然而如今的局面,很明显就是系统在坑她。
先前说的完成任务以后,便能够回到原世界。现在看来,就像是领导画的一个又一个大饼。
被画饼的萧瑾面无表情,觉得果然还是要靠自己。
于是她把手里的锦帕撂了,低声说“绝歌,讲讲吧。”
“讲讲本王从前制定了什么计划。”
绝歌被萧瑾按在椅子上坐着,极为不自然地讲起了原主漫长而又复杂的计划。
萧瑾听得很认真。
听完之后,她发现原主的计划看似庞大复杂,实际上概括为三件事就足够了。
第一件事,出征伐尧。
第二件事,攻打曲照国。
第三件事,暗中扶持五皇子。
总共三件事,两件都和打仗沾边。
诚然,原主的性情暴戾好战,但也不至于吃饱了撑的到处去打仗。
毕竟两国交战,劳民伤财。
不仅会损耗大量的兵马和粮草,而且还会失了民心。
原主不是蠢货,当然明白这一点。
然而她还是去打了,而且一次打俩,俨然把煞神的名头给坐实了。
萧瑾皱眉,对绝歌说“本王已经想不起来当年为何要出征尧国了。”
实际上她真的不能理解原主的脑回路。
种种行为宛如演员故意送人头。
听见萧瑾的话,绝歌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见此情景,萧瑾知道绝歌肯定有话要说。
所以她信手拿起了放在桌案上的那盒春山空,手指抚过盖子上的暗色花纹,不作言语。
她并没有多加催促,而是选择了给对方反应思考的时间。
绝歌看着萧瑾苍白纤长的手指抚过紫檀木盒,觉得那样冰冷的颜色有些刺眼。
她略显不自在地低下头,恭敬地对萧瑾说“属下记起来了,王爷在出征之前,曾让属下秘密调查过一人。”
萧瑾的动作一顿“谁”
绝歌回答“尧国九公主,楚韶。”
气氛凝固了很久。
萧瑾默了半晌,才缓声问“本王为何要调查楚韶”
绝歌答“属下不知。”
“”
萧瑾再度陷入了沉默。
她是真的看不懂原主的操作。
也不知道原主到底知道些什么,她一个只喜欢打仗的齐国王爷,为什么要去调查尧国公主
于是萧瑾换了个话题“绝歌,那你查到了什么”
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往事了,但绝歌的记性一向很好,流利地回答“楚韶,尧帝第九女,生母为梅妃。自从梅妃歿了之后,被尧后抚养了一年,待到国师班师回朝,又将其交予国师抚养长大。”
原著第一章是以女主嫁给男二为开篇,至于楚韶的身世,所占的篇幅倒是极少。
不过根据绝歌探查到的消息,楚韶人设崩塌或许与国师和尧后有关。
萧瑾正听得起劲,却见绝歌不再说话,似乎没有下文了。
她有些疑惑“就查到了这么点儿消息”
绝歌思忖片刻,略显为难地说“当时属下本来想向王爷汇报探查到的所有情报,然而王爷只是问楚韶是否真的是大尧第一美人,得到答复之后,您就没有再问了。”
“因为没机会说出来,属下以为王爷并不在意,所以就没有刻意去记后半段消息。王府的情报组织主要分布在燕地,每天收集的信息和秘辛极多,像这种这种不痛不痒的陈年情报,恐怕现在也找不着了。”
萧瑾问“意思就是说,本王调查楚韶,只是为了确认她这第一美人是否名副其实”
绝歌没想到萧瑾会直接点破这一层,她咳了一声,打了个圆场“或许王爷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闲来无事,想查一查楚韶罢了”
这样的说辞,完全不能让萧瑾信服。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原主在燕地的势力给弄到京城来。这样的话,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
萧瑾简单地问了绝歌一些问题。
然后她发现原主在出征之前,似乎有意将全部势力都转移到了燕地。
以至于像绝歌之类的高手,也悉数被遣去了其他地方,留在京城里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卫兵。
绝歌解释道“夙雨、明寻、白术应该是被王爷授以命令待在燕地,至于其余守备军恐怕也是如此,所以才未曾入京。王爷如今若想将他们召回,也只是一声令下的事。”
这话说的极具气势。
颇有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即视感。
然而萧瑾听着这些人名,属实没什么显著的记忆点。
也不能作出完全不认识的姿态,所以淡声吩咐道“明面上的人先抽调一半过来,不过隐于暗处的势力还是先待在燕地。莫要一次性把底牌都掀完了,留点儿后招和悬念才好玩。”
绝歌抱拳回答“是。”
虽然萧瑾暂时还不能估计原主手上到底有多少可供调遣的人,但听着绝歌的描述,觉得要收拾四皇子大约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瑾本来只想摆烂,做做任务、延续生命时长,一年之后就回家。
没想到古早世界居然有这么多人想搞死原主。
昭阳长公主和太子党羽颇多,暂时是动不了的,那么就只能挑最弱的那个下手。
既然四皇子不知死活,非要踩着她的警戒线反复横跳,那她也只能顺了对方的意,先拿他开刀了。
只是男二的背后站着穆贵妃和昭阳。
暂且不论萧霜是不是真想扶持萧逸,单是穆丞相背后的势力也并不小,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搞垮的。
思及此处,萧瑾揭开盒子,看着里面放着的香丸,淡淡地说“刺杀本王的黑衣人武功颇高,不像是萧逸的部下,想来应该是昭阳姑姑送给他的人。虽然本王知晓这一点,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这案子还是要查”
绝歌心想,收集情报向来是夙雨在负责。
如今夙雨不在京城,王爷若是想查案,她当然会全力以赴。
只是京城危险重重,王爷又被人下了毒。自己若是走了,谁来保护王爷呢
所以绝歌起身,对着萧瑾行了一礼“王爷,查案的事可暂且缓一缓,待到几日后夙雨回京再查也不迟,如今属下最担心的还是您的安危。”
发现萧瑾并没有答话,绝歌有些忐忑不安,担心自己的言语戳到了萧瑾的痛处。
她咬了咬唇,却仍然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为了萧瑾的安全,即使知道这样会让对方生厌,她也只能如此做了。
萧瑾的确皱起了眉。
不过她之所以蹙眉,倒不是因为绝歌。
而是因为当她随手揭开装了春山空的盒子时,却发现其中一枚香丸,似乎比其它的要大一些。
这盒春山空是白筝前些日子遣人送来的,据说给皇宫里的贵人都送了一份。
算来就是王府里的第二盒了。
只是萧瑾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便不再燃春山空,所以一直未曾打开这个盒子。
此时萧瑾取出那枚明显大一些的香丸,静静地盯着,然后伸手将它捏开。
绝歌听见了动静,微微抬起头,发现萧瑾的手中多出了一张字条。
她惊奇地看着萧瑾展开字条,似乎不明白萧瑾是怎么知道里面藏有一张白纸的。
实不相瞒,萧瑾也很好奇。
白筝为何如此鬼才,居然能想到把纸条藏在香丸里。
如果不是她熟知网文各种藏东西的套路,换成另一个人拿着,恐怕纸条早就变成香灰了。
绝歌看着萧瑾眯起眼,颇为认真地将纸条上的字瞧了许久,眉眼间的冷淡像是廊前化不开的霜。
她知道,王爷一向谨慎敏锐,此时定是在思量内容的真假。
实际上萧瑾只是在辨认繁体字罢了。
将短短一行字读了很久,她才微笑着对绝歌说“缓不得了。”
“藏在暗处的人已经将死士们的家属都杀了个干净,唯一存活的一家,就只剩那日出现在烟雨楼的剑客了。”
看完之后,萧瑾将字条放进香炉,任由它燃成灰烬。
“白筝的手段岂是那样简单那天她骗了本王,说她一无所获,实则却跟着剑客摸到了他的住所,还暗中派眼线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现在白筝告诉本王,幕后之人两日后就要对他们一家动手,你说,本王会不会信呢”
绝歌想了想,谨慎地说“王爷,可白小姐的父亲是白尚书。”
下一句话她没说出来,因为白尚书是太子党。
萧瑾却淡然地说“所以本王信她。本王相信白筝会跟白尚书对着干,毕竟她从来都不想听白尚书的话。”
“更何况幕后之人既然想要死士的家属都意外暴毙,那么本王就更要让他们的家人活着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上,绝歌知道自己再如何相劝,终究也无济于事。
不过若是让她去救死士的家属,有部分守备军驻扎在燕王府,她也能不那么担心萧瑾的安危。
绝歌正准备领命,不料萧瑾看着香炉里的灰烬,居然若有所思地说“信阳看来明天得找个由头,和王妃一起去信阳了。”
她愣住了。
等等,王爷要去信阳救人
而且还是和王妃一起去
绝歌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知萧瑾揉了揉眉心,自顾自地说“这样的话,明天肯定就要早起。绝歌,本王先歇下了,你明日调察一下烟雨楼最近将春山空卖给了哪些人,顺便再查一查沈琅此人的来历。”
绝歌完全呆住了,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句话。
她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两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吃碧水的瓜吃得来不及码字了码到一半戛然而止,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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