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什……”铃祈惊愕地看向桃刀手中的小蛇, “你说它是……”
桃刀很肯定地点头：“恩，它们的味道是一样的。”
一旁，帕帕皱起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环顾一圈凌乱的实验室, “为什么士兵会突然遭到袭击, 还有这实验室和3s……”
她还没说完，桃刀忽然抬头，目露警惕：“谁？”
“咔哒！”实验室的角落忽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声响，随即, 一抹细长的黑色影子猛地跃出, 从窗口跳了出去！
“拿着。”
铃祈还没反应过来, 手上忽然多出一物——桃刀将小蛇丢入他怀中，往前两步, 跟着从窗口一跃而下。
铃祈和帕帕一惊：“桃刀？！”这里可是四楼！
他们慌忙凑到窗边。
桃刀眯起眼, 直直朝地面坠去，但在落地的前一秒，她的双眸绽放出红光，只听“嘭”的一声——陡然化形。
她的身躯瞬间抽长, 柔软的兽爪包裹住手臂，蓬松的银尾在身后散开，桃刀敏捷一翻身, 以一个轻盈的姿势落地，随即，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那抹黑影一惊, 突然调转方向, 朝一条小路拐去。
桃刀立即跟上。
拐入小路, 周围浓密的树林立即让光线变得昏暗起来, 她追了没几步, 那黑影的味道突然消失了。
桃刀皱起眉，扬头在空中嗅了几下，勉强找准一个方向，正要上前，却听树丛后传来“唰唰”几声，随即一道光射出，有人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桃刀后退两步，冲来人摆出攻击的姿势：“谁？”
“……桃刀？”令人惊讶的是，那竟是桃刀队中的一名士兵，他正拿着个手电筒，“你怎么在这里？”
桃刀不由一愣，但没放松警惕：“你呢？”
士兵：“我执勤啊。”说着，还晃了下手电筒。
桃刀狐疑地看着他。
“桃刀！”这时，帕帕和铃祈也赶来了，“那东西呢？”
“跟丢了。”桃刀虽在对他们两说话，视线却没从士兵脸上移开。
“铃祈，”她顿了下，忽然问，“切斯特今天执夜班吗？”
切斯特正是那名士兵的名字。
铃祈看到切斯特，也是一愣，但随即道：“对的。”他看过今天的排班表，切斯特今天确实负责巡逻。
切斯特摊开手，摆出一副“我早就说了嘛”的表情。
闻言，桃刀抿了下唇。
她突然上前，用力嗅了下切斯特的味道。
……没有异常，是人类的味道。
桃刀后退半步，困惑地眨了下眼。
切斯特被她的动作吓一跳：“你干什么？”
她只好道：“……没事。”
“桃刀，走吧，”帕帕低声提醒她，“我们得赶紧把这事上报上去。”
她悄悄指了指被铃祈捏着的小黑蛇。
桃刀迟疑了下，点头：“……恩。”
三人和切斯特告别，往主楼群走去。
“桃刀，”铃祈看向她，“你刚才干嘛？”
她的兽形太大，刚才凑上去的时候，切斯特差点没被吓个半死。
桃刀犹豫了下，将那个“瑞恩医生”的事讲给两人听。
万幸的是，他们没有质疑她。
“这是怎么回事？”铃祈皱眉，“你遇到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肯定没有记错，”桃刀强调，“我真的和他说话了。”
但如果那人是伪装的，她完全能从气味、口吻甚至神态上分辨出来，但当时和瑞恩说话的时候，桃刀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端倪。
铃祈嘀咕：“难道是鬼吗……”
帕帕沉吟片刻，忽然说：“别的先不说，最重要的一点——他拿走了你的物证，对吧？”
桃刀想起那包胡萝卜，点头：“是的。”
如此，就显得可疑了。
桃刀迟疑了下，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觉得……那个人可能和今晚的事有关。”
两人不禁道：“你说什么？”
“只是一种直觉，”桃刀烦躁地甩了下尾巴，“因为……太巧了。”
明明前几天刚出事，今天实验室又突然被袭击了。
而且……
她停顿了下，又道：“刚才那个黑影，消失得太快了。”
当时她们之间的距离分明不足数十米，但她只不过是拐了个弯，黑影竟直接从眼前消失，连一丝气味都没留下。
如此行踪诡异，简直和那个瑞恩一模一样。
见她苦思冥想，铃祈干脆道：“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先把这件事上报给长官。”
桃刀想想也是，点头道：“好。”
三人加快脚步，朝主楼走去。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一人缓缓从树林中走出，他身穿一套歼灭军服，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凝望着三人的背影，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扭曲的笑。
两颗牙从他的唇下露出——尖利狭长，简直不像人类的牙齿。
实验室内，数人聚集在一起，面容严肃地看向中央三人。
短暂的沉默后，瞳第一个开口：“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抢走3s级？”
桃刀点头：“是的。”
昨晚回去后，她和铃祈帕帕两人讨论良久，一致得出结论——不管此人是谁，他的目标绝对是冲着少年来的。
“不过，”帕帕想到什么，补充一点，“始作俑者也可能不是人类，而是灾兽。”
闻言，众人纷纷目露惊愕。
“唔，”这点秦容倒有发言权，他举起手道，“没错，我赞同。”
他拉过光脑，调出一组数据展示给众人：“我给那两人做了尸检，发现一个有趣的事。”
他指着尸体的透视图道，“他们身上皆没有任何外伤，但全身经脉尽断，尤其是这里，”他将透视图放大，集中在两人的耳部，“他们的听觉器官皆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从外耳道到咽鼓管，根本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
“这……”红隼惊讶道，“这简直像……”
“没错，”秦容像是料到他想说的话，点头道，“这是灾兽的能力。”
他又翻出一个小袋子，推给桃刀：“还有这个，我已经解析出它的成分了。”
桃刀低头一看，发现是她交给秦容的胡萝卜残渣。
秦容：“这里面还有一种致幻成分，是一种名为紫米蝶的b级灾兽的粉末，如果被误服下，便会造成12-40小时不等的昏迷。”
桃刀只关心一点：“会对人体有害吗？”
“没事，”秦容说，“而且兰鲸是兽化者，身体素质本来就比普通人要高。”
闻言，桃刀才松了口气。
“等等，我不明白，”红隼高举起手，打断众人，“兰鲸昏倒这档子事怎么又和3s级扯上关系了？”
闻言，桃刀和铃祈帕帕交换了个视线。
桃刀不得不道：“这些胡萝卜本来是我的病号餐，但被兰鲸误服下了。”
“也就是说，”瞳微蹙眉，“如果不是他，昏倒的可能就是你了？”
桃刀缓慢点了下头。
铃祈忽然侧头，看了桃刀一眼。
帕帕继续补充：“我们都知道3s少年对桃刀有着很强的执着，那如果灾兽利用这一点，先控制桃刀，以此为要挟——引出少年就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
她说得不无道理，众人下意识点头。
“不过，”红隼喃喃道，“为什么灾兽都想抢这只3s级？它到底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也是众人苦恼的，一时间，他们纷纷陷入沉默。
见状，鸦重岔开话题：“话说，它现在这个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禁低头，齐齐看向桃刀手中的黑蛇。
黑蛇只有桃刀的手指粗细，紧紧盘在桃刀的手臂上，双眸紧闭，一颗倒三角的脑袋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顺着桃刀的动作微微晃动。
众人：“……”
真的很难把这个手部挂件和之前阴郁嘴贱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秦容：“我替它做了次身体检查，体内的能量波动弱了很多，有点元气大伤的感觉。”
桃刀将小黑蛇翻了个面，发现它的颈侧、尾巴等地方都有伤口，不知是力量不够还是什么原因，愈合的速度很慢，到现在才薄薄结了一层痂。
她想了想，道：“它应该是和入侵者打了一架，受伤了。”当时实验室一片狼藉，可能就是它们的杰作。
帕帕也道：“之前它就好像变弱了，那会不会是情况又恶化，导致目前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人形，才变了回去？”
秦容点头：“有这种可能。”
桃刀忽然“嗯？”了一声，低下头。
铃祈站在一旁问：“怎么了？”
“它好像醒了，”桃刀抬头道，“刚才舔了下我的手。”
众人：“？！”
众人忙弯下腰，仔细检查小黑蛇。
小黑蛇仍旧一脸咸鱼样，半死不活地挂在桃刀的手指上。
“有吗？”红隼狐疑道，“我怎么觉得……”
他还没说完，桃刀忽然低喝一声：“都让开！”
话音刚落，原地一声巨响，小黑蛇陡然变成人形，双眸中金光大盛，黑色蛇信猛地吐出，朝桃刀扑了过来！
桃刀：“！”
她连忙后退，想跟着化形，但实验室地方狭窄，这一瞬的迟疑，就被少年逮住了机会。
“嘭——！”
少年跳到桃刀身上，用力将她扑倒。
众人大惊，急忙想上前，但一条巨大蛇尾从少年身后陡然伸出，利鞭一般疯狂甩动，一时风声赫赫，竟无法靠近！
“……别过来！”
桃刀的喉颈被少年狠狠掐住，呼吸不由困难起来，她用力一咬嘴唇，痛楚让昏沉的头脑暂时清醒，随即屈起膝盖，踢向少年的后背。
少年简直像背后长了一双眼睛，身子微偏，轻松躲过桃刀一击，同时蛇尾顺着桃刀的双腿向上蔓延，紧紧将她捆起。
桃刀：“！”
蛇尾粗壮而有力，她使出了十分的力气，竟也无法挣开。
桃刀低吼：“放开！”
但没有回应。
“……等等！”帕帕忽然道，“他不对劲！”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才发现少年一脸迷茫的表情，双眼无神，简直像一潭死水。
他低下头，迷茫看向桃刀，嘴里轻声低喃了一句：“血……”
桃刀下意识道：“……什么？”
“要血……”少年喃喃道，“我的力量……还给我。”
没等桃刀反应过来，他忽然低下头，深深埋在她的颈间。
随即，一抹冰凉刺入桃刀的皮肤。
桃刀不由浑身一抖，正要挣扎，少年却又迅速松手，蛇尾从桃刀身上褪下，他站起身，缓缓后退数步，蛇信微吐，唇齿间，依稀可见些许血色。
他盯着众人，分叉的黑色蛇信慢慢扫过苍白的唇，留下一抹嫣红。
铃祈双目微红：“你这个混蛋……！”
他正要上前，被帕帕一把拉住：“白痴，桃刀！”
铃祈回过神，忙蹲下|身，将桃刀扶起：“你还好吗？”
桃刀捂住脖子，勉强道：“……没事。”
不知为何，少年明明只是咬了她一口，但当獠牙从她的颈侧抽离时，一种无力感却陡然浮起，仿佛少年从她体内带走了什么东西一般。
桃刀抬头，看向少年。
他的脸侧还留有一抹血迹，为那病态的苍白肤色添上些许鲜活，有什么东西在唇齿间滚动，桃刀眯起眼，发现那是几颗黑色的血珠。
她一愣，这是……？
愣神间，少年已经舔了下嘴唇，将黑色血珠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身子一晃，只听“嘭！”的一声——竟又变回了黑蛇！
众人望着在地上扭动的小黑蛇，一脸错愕。
小黑蛇倒是犹不自知，蜿蜒朝桃刀游过来，顺着她的身体向上，最后在手腕间找准一个好位置，把自己层层盘起。
铃祈盯着它，额头上青筋直跳。
“你他妈……！”难得他也会爆粗口，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去扯小黑蛇。
小黑蛇昂起头，拼命吐蛇信：“嘶……嘶……！”
它委屈巴巴地将脑袋贴在桃刀的手上，两颗黑豆似的眼珠转来转去的，像是讨好似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嘶——”
桃刀：“……”
红隼皱眉：“桃刀，快松手，我把它弄下来。”简直太危险了。
桃刀正要答应，却见小黑蛇猛地抬起上半身，对红隼疯狂吐蛇信：“嘶！嘶！”
无论谁靠近，它都会瞬间露出攻击态度，几番下来，帕帕算是看明白了：“它……想呆在桃刀手上？”
桃刀低下头，看了眼小黑蛇。
小黑蛇趁机蹭蹭她，蛇尾扬起，悄悄勾住桃刀的小手指。
铃祈：“绝对不可以！它刚才还袭击桃刀！”
“桃刀，你还好吗？”瞳皱眉看向桃刀。
桃刀摸了下脖颈，发现血已经止住了：“恩。”
红隼困惑道：“不是说它没力量了吗？”怎么突然又变形了？
众人面面相觑。
桃刀看了眼小黑蛇，想了想，低下头：“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闻言，小黑蛇似乎有些郝然，左右扭了两下，将脑袋插在桃刀的手指缝里，不肯看她。
桃刀：“……”
算了，可能是她多心了。
瞳道：“人没事就好，至于它……”她看了眼小黑蛇，目露犹豫，“该怎么处置？”
铃祈立刻道：“扯下来，放实验室。”
“不行，”秦容摇头，“它都差点被抢走了，实验室不安全。”
鸦重沉吟片刻，道：“我觉得……可以交给桃刀。”
闻言，铃祈的眉毛不赞同地皱起，正要开口，却听帕帕道：“这个主意不错。”
铃祈深受背叛：“？！”
“……”帕帕白了他一眼，才道，“毕竟实验室是一个固定的点，会导致入侵者太容易找到它，就算再安置更多的人手，也难保不被它们突破。”
但交给桃刀就不同了——不仅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位置的不确定性，而且桃刀实力强健，远比普通士兵要有效。
不过如此一来，桃刀面临的风险就增强了。
桃刀倒是无所谓：“没事。”手上多个挂件而已。
“好，”见她同意，瞳也道，“我也会暗中派一些人手保护你们。”
她看了眼钟，发现时间也不早了：“桃刀，别忘了下午还有训练。”
瞳指的是针对桃刀的异能特训，后者忙点头：“恩。”
瞳又叮嘱了三人几句，才放他们离开。
等人走后，红隼发现瞳的表情仍不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问：“怎么了？”
瞳盯着桃刀的背影，喃喃道：“总觉得不对……”
“应该没事，”红隼说，“那头3s的黑豹不已经死了吗？”就算有灾兽想趁虚而入，估计也掀不起大浪。
瞳迟疑了下，微点头：“恩。”
她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总感觉……这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但到下午，瞳发现心不在焉的似乎并不只是她一人。
“停，”她吹了声哨子，皱眉看向桃刀，“今天怎么回事？”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喊停了。
他们本来计划是训练桃刀指挥s级灾兽，但她却屡屡失误，好几次铃祈不得不进入训练场，帮桃刀吸引走发怒的灾兽。
到最后，她差点连a级灾兽也无法控制了。
桃刀自己也很困惑。
“我不知道……”她困惑地盯着自己的手，“明明做法都跟之前一样啊。”
但不知为何，对灾兽就是没效果。
“会不会是太累了？”帕帕说，“你才刚痊愈，可能还需要休息吧。”
铃祈：“我去给你做蛋包饭。”
见桃刀一脸茫然，瞳叹了口气，道：“算了，今天先到这里，你回去好好休息。”
桃刀只好点头：“是。”
小黑蛇盘在她的手腕间，一双黑豆眼滴溜溜转，莫名显得有些心虚。
铃祈看桃刀耳朵低垂，尾巴也扫在地上，一脸低落的表情，想了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听说那位治疗异能的上校提前回来了。”
“！”桃刀立刻抬起头，“是那个鱼理吗？”
“恩，”铃祈点头，“她刚才已经去看兰鲸了，说不定等我们回去，兰鲸就能醒了。”
桃刀：“！！！”
“啪！”她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用力拽住铃祈的袖子，“快走，我们去看他！”
见她一脸兴奋，先前的愁苦早一扫而光，铃祈和帕帕对视一眼，不由微勾起唇角。
瞳也道：“去吧，别耽误时间。”
三人忙与她告别，朝医务楼走去。
等到病房门口，桃刀却又迟疑起来，徘徊不敢进去。
铃祈：“……你干嘛？想上厕所？”
桃刀狠狠瞪他一眼：“闭嘴。”
她明明很期待看到兰鲸，可真要见面了，却又害怕起来。
桃刀一咬牙：“算了，我还是……”
刚转身，却被帕帕一把拉住：“桃刀，等等。”
桃刀：“？”
身后忽然多出一抹浅淡的气息，桃刀察觉不对，下意识回头。
——兰鲸倚着门，仰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柔和清隽的笑。
桃刀愣住了。
良久，她的嘴唇颤抖了下，忽然深吸一口气，用力扑上去：“兰鲸！”
兰鲸：“……！”
他慌忙抬手，似是想要抱住桃刀，但在触及到她的肌肤后却像是触电般的一顿，瞬间松开，腼腆对她笑笑。
桃刀没有察觉，只是用力抱住他：“你终于醒了！”
铃祈看她埋头在兰鲸的颈窝间蹭来蹭去，后者的脸都快红成苹果了，再也忍不住，拔出黑刀：“桃刀，你给我适可而止……！”
“冷静，”帕帕拉住他，“狗勾都这样。”
铃祈：“……”放屁！
“唉？”这时，病房里走出一人，“怎么这么多人？”
三人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女人。
她的面容温婉，一根粗|长乌黑的发辫在脑后整齐梳成三股，弯起嘴唇，对他们一笑：“朋友？”
桃刀试探道：“鱼理上校？”
“你好，”鱼理笑道，“你就是桃刀？”
桃刀不明所以，缓缓点了下头。
“将军常和我们提起你，”鱼理道，“果然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嘛。”
桃刀下意识道：“真的？”
鱼理但笑不语。
真的，就差贴海报满世界宣传了。
“对了，还有你，”她转向兰鲸，“虽然我已经替你治疗过了，但目前身体还是处于一个虚弱的状态，别忘了调养。”
兰鲸乖巧地点点头。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被浅蓝的病号服一衬，更显虚弱。
帕帕看了他一眼，道：“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让兰鲸好好休息。”
闻言，桃刀目露失望，正要开口，被铃祈一拉：“别给人家造成负担。”
她只好道：“嗯……”
兰鲸盯着她遗憾的表情，似是想说什么，但嘴唇蠕动了下，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她一下。
但下一瞬，桃刀的手腕间忽然撺出什么，猛地冲向兰鲸！
兰鲸一惊：“！”
“小黑！”桃刀忙道，“停下！”
她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小黑蛇的七寸。
小黑蛇：“？！”
帕帕和铃祈：“……？”小黑？
瞥见两人的表情，桃刀道：“不是说都要给宠物起名字的吗？”
她捏起小黑蛇，对着三人晃荡了下：“它是黑的，所以叫小黑。”
小黑蛇难受得嘶嘶乱叫，还没挣开桃刀，就听到她那一句“宠物”，更是被直接一个暴击，黑豆眼一转，缓缓流下两行泪。
不是宠物，是配偶……
其余三人：“……”
“你……”饶是铃祈，也不由生出怜悯之心，“你先把它放下吧。”摁着别人的命脉算怎么回事？
桃刀眨眨眼：“哦。”
她正要松手，却陡然一顿，忽的侧头，目光炯炯看向他们身后。
帕帕不禁问：“怎么了？”
“……有人在看我们，”桃刀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拐角，“他躲在那里。”
原本她根本没察觉到那道目光，但刚才小黑一露脸，那人似乎没控制好情绪，一下就被她发现了。
闻言，铃祈立刻上前，但从拐角转了一圈后，困惑走回来：“后面没人。”
桃刀不由抿了下嘴。
应该是听到动静，逃了。
帕帕和铃祈交换了个眼神。
“会是……它们吗？”帕帕隐晦道。
“很有可能，”桃刀说，“动作太轻了。”不是人类能达到的程度。
铃祈皱眉：“居然这么明目张胆……”
现在可是白天，走廊上还到处是人，那只灾兽竟还敢直接出现，实在是叫人震惊。
兰鲸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一脸困惑。
“我一直在想，”桃刀说，“会不会是因为它的异能？”
两人：“？”
“还记得那个瑞恩和昨天晚上的事吗？”桃刀道，“那灾兽消失得如此迅速，是不是因为它拥有能够隐藏自己的异能，比如说……变形。”
“你的意思是，”帕帕似乎明白了什么，“它能变化人形？”
“不只是这样，”桃刀说，“它的能力应该更强一点。”
首先，要排除那头灾兽是3s级的可能性——如果它的实力足够强，也就不会跟小黑打成平手了。
其次，如果它的异能是变人，那它起码能够变化两种以上的人形，否则单凭“瑞恩”一个形象，也会瞬间露出马脚。
“如果是这样的话，”铃祈紧紧皱眉，“想要逮住它不就更难了吗？”
这简直就像是要从大海中捞出一滴水——万一它发现自己被盯上，只要瞬间换个形象，就又能完美融入人群。
而且它的变形应该也包括了气味，否则早在瑞恩的时候，桃刀就能发现端倪了。
“对，”桃刀点头，“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让它主动出来。”
她的双眸亮晶晶的，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帕帕道：“你有什么想法？”
桃刀眨眨眼，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她转向兰鲸：“明天是个好天气，要一起出去玩吗？”
兰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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