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刀!”
铃祈第一个冲上去,帕帕紧跟在身后,两人跪在桃刀身边,慌忙将她抱起。
“唔……”
桃刀呻|吟了一声,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铃祈立刻抬头,冲鱼理低吼:“上校!请快替她看看!”
鱼理反应过来,忙道:“先带去治疗舱!”停顿了下,转向梦魇,简短道,“你们也跟上。”
梦魇:“!”
“你愿意治疗大人……”
她还没说完,被鱼理举手打断:“动作快。”
梦魇的双眸闪了闪,忙搀扶着刃莲站起,随着众人奔向治疗舱。
“……等等!”帕帕忽然道,“这是什么?”
她指向桃刀的手,众人才发现她的手心里紧紧握着一枚金色的小芯片,怎么抠都拿不下来。
“别管这个,”鱼理道,“先送去疗养舱!”
众人忙点头,迅速离去。
由于场面过于混乱,一时间谁都没发现消失不见的零,唯有西鹿站在原地,他望着零成驻足的地方,眸中闪着复杂的情绪。
“这一次,”他喃喃道,“你能成功吗?”
桃刀的身体检测结果出来了。
鱼理望着那张纸,陷入了沉默。
铃祈和帕帕紧张对视一眼,轻声道:“上校,是有什么问题吗?”
“……嗯?”鱼理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别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很正常。”
两人不解:“那……”
鱼理略作停顿,道:“她失去了异能。”
“您说什么?!”
“准确说,”鱼理抬高音调,压下两人惊愕的声音,“她体内的兽化基因消失了。”
闻言,不光是铃祈和帕帕,就连瞳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看这个吧,”鱼理将手中的检测报告递给三人,她指着上面一系列标红的数据道,“这是她目前的体能状况,可以看到——与她之前的记录相比,这些数据已大幅弱化,甚至与一个普通人无异了。”
“还有一点。”
她走到疗养舱旁,弯下腰,轻轻拂开桃刀的衣襟。
一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只见桃刀的胸上淤青一片——那是零留下的伤口,如今已结疤,只剩下五个月牙般的黑色印记。
鱼理犹豫了下,才道:“刚才,那个叫零的女孩从她体内拿走了什么东西吧?”
她一提,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
“……没错,”铃祈离得最近,看的很清楚,“好像是一块石头。”
“石头?”八重皱眉,“什么意思?”
帕帕沉吟片刻,抬起头:“……是桃刀的血石吧?”
众人:“?!”
“桃刀是天蝎之星有史以来融合度最高的兽化者,”帕帕说,“其兽化率甚至高达100,那么,”她停顿了下,“我们是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某种程度上,桃刀已经能算是灾兽了?”
“你胡说什么?”铃祈不赞同,“而且这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帕帕慢慢道,“因为只有灾兽,才能结出血石啊。”
而血石正是一头灾兽的力量来源,倘若桃刀的身体构造真的已经变得和灾兽一样,那一旦她的血石被摘除,或许兽化能力就会随之退化。
如此,一切就说得通了。
帕帕说完,房间便陷入一片寂静。
须臾,铃祈突然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帕帕:“……你要干什么?”
“去找那个零,”铃祈头也不回道,“她抢走了桃刀的血石,我去把它拿回来。”
但他才走到门口,却被拦住了。
西鹿伸出一只手,挡在铃祈面前。
铃祈愣了下:“长官,请让我出去。”
令人惊愕的是,西鹿却摇了下头:“抱歉,不行。”
铃祈:“……什么?”
“你们有其它任务要完成,”西鹿像是没看到众人惊愕的目光,兀自道,“瞳,八重,你们带领各自小队立刻北上,通知沿路城镇立即撤离。”
这应该是为了应对灾祸之主突然改道的举措,瞳和八重对视一眼,领命离开。
“你们几个,”西鹿又看向铃祈和帕帕,“先在原地待命……不,等桃刀醒来,带她离开吧。”
“为什么?”一道清冽女声忽然响起。
西鹿原以为是帕帕在提问,一抬头,却见躺在疗养舱中的桃刀忽然坐了起来。
她似是还很虚弱,面若金纸,要双手扶着舱壁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固执地扬着头,直勾勾看向西鹿:“我不要离开。”
尽管那双红眸已褪成了浅棕色,跳跃在其中的火焰却依旧炽热。
果然……见状,西鹿轻叹一声,她不会就此罢休啊。
“因为你已经并非天蝎之星的成员了,”他再度开口时,声音冷若冰霜,“桃刀,由于你失去兽化能力,不再符合歼灭军标准,现在我宣布——革除你的军位,降为平民。”
铃祈和帕帕:“!”
“长官!请等一下!”铃祈立即道,“只要拿回血石,桃刀的力量就会恢复了!”
帕帕也表情焦灼:“我认为现在不是调动人员的时候,起码得等灾祸之主……”
“你们两个,”桃刀忽然道,“别说了。”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她站起身,缓缓从疗养舱中走出来。
“桃……”铃祈想说什么,却被桃刀抬手止住。
她侧过头,不复红意的眼眸转向西鹿。
“这是他的意思吗?”她微顿了下,“寺西行。”
“你说什么?!”
闻言众人大惊,唯有西鹿一脸复杂的表情,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桃刀点了下头。
她的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金色芯片——不是她那枚。
在零拥抱她的一瞬,她从她身上取下来的。
桃刀垂下眼眸,静静望着那枚芯片。
寺西行说过,芯片一份两枚,是用作通讯的。
如果第二枚芯片出现在零的手上,其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她勉强扯了下嘴角,道:“所以……所有人都在急着找他,但他就在我身边?”
总感觉,有点荒唐。
帕帕敏锐察觉到什么,猛地看向西鹿:“长官?这是什么意思?”她停顿了下,试探道,“难道说……零就是寺西行将军?”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立刻都聚焦在了西鹿的身上。
“什么?!”八重瞠目结舌,“你说谁?那个小姑娘吗?!”
鱼理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这怎么可能?!将军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变成……”
“不,”瞳却突然打断他们,“你们忘了吗?我们都还不知道将军的异能是什么。”
如果说,这是他的异能在发挥作用——倒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闻言,八重和鱼理交换了个迟疑的眼神。
“西鹿长官,”桃刀则直勾勾看向西鹿,“将军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是为了拿走我的血石吗?但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面对桃刀连珠炮弹似的问题,西鹿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真是步步紧逼啊。
“……好吧,”他叹了口气,“那我就告诉你们。”
迎着众人瞪大的眼,他垂下手,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石板。
众人:“……?”
石板只有巴掌大小,似乎已久经岁月,表面满是蛛网般细微的裂缝,石青色的板面上用某种金色字体写有什么。
桃刀愣了下,发现石板有点似曾相识,她紧紧盯着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正是她从地下实验室偷出来的石板。
“哦,”见她目露错愕,西鹿忙解释,“阿寺让我把它取出来的,抱歉,擅自进了你的房间。”
闻言,桃刀抿了下唇。
这块石板只有寺西行知道下落——他和零果然是同一个人。
西鹿继续道:“这石板上写了一些内容。”他将石板翻过来,示意给众人看。
几颗脑袋凑过去,但过了没多久,又纷纷疑惑收回。
“这上面写得是什么?”铃祈皱眉看向那鬼画符似的金色文字,“是字吗?”
帕帕沉吟地盯着石板:“这好像是……古代文字。”
瞥见众人困惑的眼神,她解释道:“古代文字出现于距今约五百年前,据说是由上古时代的人类创造而成,因书写繁复,条类众多,因此很快就被现代文字所淘汰。”
“不错,”西鹿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懂得很多。”
帕帕扯了下嘴角。
“那,”瞳看着石板,“正上面写了什么?”
西鹿:“灾祸之主。”
什么?!众人不由一愣。
“……等等,”铃祈抬起手,“灾兽不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吗?”怎么可能会被记载在几百年前的石板上?
“如果说,”西鹿缓缓道,“它们早在百年前就与人类共存了呢?”
铃祈一下怔住了。
西鹿侧过头,那双浅色的银眸回转出某种蛊惑多彩的光。
但他又随即一笑,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一页。
“这不是重点,”他淡淡道,“关键是,上面记载了有关灾祸之主的信息。”
西鹿将石板翻过来,露出背面。
众人看了眼,又纷纷皱眉。
“这……”鱼理盯着石板,迟疑道,“上面是画了两头灾兽吗?”
只见以石板的中央为分割线,左侧画着一头黑色巨兽,右边则是一头白色巨兽,两者在外观上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点唯有毛色。
“是的,”西鹿说,“这就是灾祸之主。”
他像是看出众人的疑惑,停顿了下,解释道:“灾祸之主一共有两头。”
“你说什么?!”
西鹿抬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等众人稍微平静些许,才继续道:“多年以来,我们一直错误认为,灾祸之主仅是一头单独的个体,但其实——”
他略作停顿:“【它】,是双生体。”
“黑色为阴,白色为阳,”他指着石板上的两头巨兽道,“只有两兽合二为一,才能成为真正的灾祸之主。”
“原来如此,”帕帕喃喃道,眼中逐渐有亮光而起,“所以宫铮才只有一半的血石——因为他是……”
她一下卡住,西鹿善解人意地补充道:“他是阴兽。”
“那,”铃祈犹豫了下,“难道说,阳兽就是……”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向桃刀。
桃刀沉默了下,抬起头:“我是阳兽?”
西鹿点头:“不错。”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面面相觑,竟说不出话来。
良久,瞳总算是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哑声道:“但……我不明白,长官,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事先和我们说?”
“抱歉,”西鹿目露歉意,“我们……我和阿寺也是最近才能肯定的。”
闻言,桃刀的眸光一闪。
最近……是指她替寺西行拿到石板的时候吧?
她记得很清楚,那时他就在自言自语一些她听不懂的事,估计就是在说这个。
“但是,”她执着道,“就算我是阳兽又怎么样?如果宫铮想来抢血石,那就让他尽管来。”
但在她的对面,西鹿却露出了一抹苦笑。
“你还不明白吗?”他低声道,“阿寺这么做的目的。”
桃刀:“……?”
“你们两人,”西鹿说,“你和宫铮——是命运共同体。”
桃刀:“命……?”
她才刚说出一个字,身侧的帕帕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而西鹿则继续道:“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你们两人同享同一段生命,也就是说——无论杀死宫铮多少次,只要你还活着,他就不会死去,反之,也亦然。”
“所以阿寺才要拿走你的血石,只有作为阳兽的你失去力量,宫铮才会失去保命的底牌。”
“而在我们中,”西鹿低声道,“也唯有阿寺,能勉力与灾祸之主一搏。”
他说完,整个房间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也就是说……”良久,铃祈才低声道,“将军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桃刀?”
闻言,桃刀猛地抬头!
西鹿迎着她的目光,不躲不闪,缓缓点了下头。
桃刀盯着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沉沉坠了下去。
“但……”她张口,喉间滚出一段干涩的字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天蝎之星的指挥官,是歼灭军的心脏,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他——我们不能承受失去他的后果!他明明知道如此!为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语句几乎无法成调。
而其他人随着桃刀的话语,面色逐渐难看。
刚才西鹿的话中其实已经暗藏了一个意思。
寺西行孤身前往——他选择独自面对灾祸之主。
瞳低声道:“这样做……太危险了。”
就算是寺西行,就算他握有血石,可对方是灾祸之主啊!
“长官!”八重低吼,“为什么您不制止他?”
明明那样——会死啊!
对此,西鹿不置可否。
“他有自己的理由,”他轻声道,“我已并非天蝎之星的最高统领,作为一名士兵,我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的指示。”
众人望着他,哑口无言。
“嘭——!”
桃刀忽然站起,朝门口疾步而去。
“桃刀?!”铃祈惊愕,“你做什么?”
“我要去找他,”桃刀硬声道,“他不能替我做决定,宫铮是冲着我来的,要迎战也是我……”
她突然顿住。
桃刀的视野里突然扬起一片白色——仅在一瞬,西鹿竟陡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弯下腰,五指轻扣在桃刀身上,低声道:“看我。”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的力量,等桃刀回过神,视线已经不由自主地对上了西鹿的目光。
瞬间,她坠入一片炫目的银色。
西鹿双眼微睁,瞳仁中回转着一片银色的旋涡,那旋涡先是只有一种单调的颜色,但随之又渐渐流转出各种七彩的光辉,如同万花筒般,铺天盖地朝桃刀袭来。
“你……”桃刀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想要逃离,却无力地被拖入他的深渊。
“不行……!”她拼命试图挣扎,“我要去……别……阻拦我……”
弥留之际,一声轻叹在她的头顶响起。
“笨一点吧,小姑娘。”
“嘭——!”
桃刀重重跌倒在地,视野一片黑暗,瞬间失去了意识。
当桃刀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沙发床上,周围皆是陌生的景象。
她迅速翻身:“!”
“醒了?”听到动静,不远处沙发上的一人轻声道,“看来没有昏多久啊。”
桃刀盯着他浅亮的银发,缓缓道:“……西鹿。”
闻言,西鹿扯了下嘴角。
竟直呼其名——看来是真的惹小姑娘生气了啊。
桃刀站起身,披在身上的外套落了下去,她环顾一圈四周,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陌生的办公室里,屋内摆设简洁,是没见过的地方。
“这是哪里?”
西鹿:“我的办公室。”
见她望过来,他忽然起身,将桌上一物件拿开。
桃刀看得快,发现那是一块模样古怪的镜子,里面倒映出一片野区,隐约可见一头黑色巨兽,它似乎正与人搏斗,不断激起四周的沙石碎土,尽管没有声音,也能感觉出形势之险峻。
她不由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西鹿说,“只是一面镜子罢了。”
他虽这么说,却欲盖弥彰地将镜子反扣过来,遮住了镜中内容。
见状,桃刀微眯起眼。
她迅速下床,正欲往西鹿的方向走,额头却陡然撞上一物。
桃刀愣了下,发现面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她试探伸手一摸,才发现几十厘米外是一堵透明的墙,整个屏障呈四方体,不偏不倚,将病床都罩了起来。
“你囚|禁我?”她看向西鹿,“这也是寺西行要求的吗?”
西鹿默默眨了下眼。
对阿寺也是直呼全名——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啊。
“抱歉。”他只好道。
桃刀发出一道冰冷的冷哼。
西鹿有点压力山大,好声好气道:“你先在这里待一会,等红隼带队返回,就让他……”
他还没说完,耳边响起一声巨响。
“嘭——!”
只见桃刀扭头,狠狠撞在透明屏障上,用力之大,整个屏障竟都跟着抖了抖。
西鹿:“!!!”
他一抬头,刚好看到桃刀因反作用被弹开,重重倒地。
西鹿失声道:“桃刀?!你干什么?!”
桃刀顶着一个巨大的淤青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了西鹿一眼,复又走到屏障旁。
“放我出去。”她说。
“不行,”西鹿下意识道,“阿寺拜托过我……”
他的后半句话又消失在一声巨响中。
西鹿:“……”
桃刀第二次骨碌骨碌滚地,这次她干脆不再站起,面朝天躺在地上,淡淡道:“如果不放我出去,我就把屏障撞开。”
“你做不到的,”西鹿忍不住说,“这可是防弹等离子屏障,你要是再乱来,只会伤到自己。”
他望着桃刀鼻间缓缓流下的血,欲言又止。
“哦,”桃刀无动于衷道,“那就让我受伤吧。”
西鹿:“……”
他深吸一口气:“你威胁我?”
“是,”桃刀竟直言不讳,“反正——很有效吧?”
她就算闭着眼都能猜出寺西行的嘱咐,大体就是“看好桃刀,别让她受伤”之类的。
看西鹿的表情就知道,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桃刀等了会,不见西鹿有反应,又一骨碌爬起,脑袋朝下,狠狠朝屏障撞去!
“……等等!”
千钧一发之际,西鹿紧声道:“别撞了,我放你出来!”
桃刀的动作一停,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下,抬起头,面无表情道:“好。”
西鹿垂死挣扎:“我放你出去,但不会让你去找阿寺的。”
“随便,”桃刀也没指望他能一步到位,“但你要告诉我,”她停顿了下,“寺西行执意代替我的原因。”
闻言,西鹿又目露困色。
桃刀一声不吭,只是又将脑袋低了下去。
西鹿:“……!”
这丫头……真是不要命了!
他只好退让:“我知道了!我告诉你!”
桃刀这才弯起嘴角,缓缓抬头:“好。”
西鹿一脸无奈地解开等离子屏障,将她带到另一处的病床上:“躺好吧。”
桃刀瞅了眼病床,沉默站在原地。
西鹿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我现在告诉你。”
“你要怎么做?”桃刀望向他的目光满是不信任,“让我睡一觉?”
谁料西鹿竟当真点头:“差不多。”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异能和梦魇属于同一种类型,”他解释道,“但我们之间稍微有些差异——我的异能是【记忆。】”
桃刀愣了下,下意识重复:“……记忆?”
“是的,”西鹿点头,“我可以提取任何人的一段特定的记忆,将它们进行修改,保存,甚至删除。”
他示意桃刀躺下,自己则走到另一侧,从一个抽屉里取出几个玻璃瓶。
那些玻璃瓶都只有巴掌大小,里面盛着一种浅淡的金色气体,在灯光下流转出璀璨的光辉。
桃刀似有所感:“这个,该不会是……”
“是阿寺的记忆。”西鹿说。
他走到桃刀面前,将其中一个小瓶放入她的手中。
“现在,”他低声道,“我要带你进入阿寺的记忆。”
桃刀怔忡望着手心里的小瓶,那一缕金雾正在翻滚,不断幻化出梦幻般的光辉。
“可是,”她抬起头,“你要怎么……”
话音刚落,西鹿忽的抬手,往桃刀的眉心点了下。
桃刀:“……!?”
一股强劲的拉力忽的从身下传来,她只觉得胸口猛地一抽,一阵天旋地转后,视野陡然陷入一片昏暗。
西鹿望着陡然昏倒在床的桃刀,缓缓叹了口气。
……
不知过了多久,桃刀呻|吟一声,缓缓睁眼。
她似乎躺在一条走廊上,身下是冰凉的地砖,入目皆一片雪白,透出一股一尘不染的冰冷感,微微一动鼻子,还能闻到股刺鼻的酒精味。
有些像是医院。
或许是进入记忆的副作用,四肢疼得像是被大力撕扯过一般,桃刀皱了下眉,勉强起身。
这地方……她困惑地打量着周围,愣愣地想,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但就在她扭过头时,视野里却陡然映入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他身材纤瘦,却套着一套宽大的白色病号服,活像田地里的稻草人,纤细而脆弱。
他站在数米开外,一对绿眸冷冷盯着桃刀。
他的面容极其精致,黑发如同上好的丝绸,绿眸像是一对璀璨宝石,细腻白皙的皮肤在的灯光下反射出一层浅亮的润光。
桃刀盯着他,却一下愣住了。
虽然年纪不对,但那副五官,那种神情——她是绝不会认错的。
良久,她才找回声带,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
“寺西行……?”
作者有话说:
好耶!是幼年版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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