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几年的时间,白翠西也从豆蔻年华到及笄之年,相比几年前的她现在的她已经成熟很多了,完全一副长开了的样子。但是眉宇间曾经的英气还有开朗之气不见了,眉头微微蹙起反而隐隐带着些阴郁之气。
白翠西也去绣坊买她做女红的绣样儿,顺便学习一下那些绣娘的手法。
最近哥嫂看的她越发的紧了,平时都不能随便出来了。她心里憋的那些事情无人可倾诉,脸色越发憔悴。
碰到白小棠,她的无助的眼睛亮了一瞬间,又瞬间暗淡下来勉强扬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江大娘子今日又来卖绣样吗,看来今日我又能最先买到新花样儿了。”
白小棠被前段时间还风华正茂少女含春的跟说她的远哥哥今日又送了她什么胭脂水粉,又送了什么什么今日再见就已经变得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蔫蔫的好友吓了一跳,她很好奇是什么能让曾经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变成这样,莫不是因为爱情?
咳咳,作为过来人虽然只有理论并没有实际经验的白小棠在经历了现在那么多青春文学的心灵毒鸡汤的灌养一下子就猜出来,不用说肯定是小两口吵架了。
“哪次不是有了最新的绣样儿你都不是第一个跑到店里找我,今日怎么来早了?”白小棠挤眉弄眼的老神在在道,故意不点破她。
白翠西听罢眼神有些游移之后就是慢慢眼眶变红,曾经十分灵动的大眼睛眼眶里慢慢蓄起了泪珠儿。
白小棠见状不由想要宽慰一下,已经酝酿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对面的女孩子已经“哇”的一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哭出声来。
白小棠被这突发情况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慢慢周围围了一些指指点点的人群。她身边怎么老有一些喜欢大哭的人,有时候哭的她也很想哭好不好。
好不容易拉着她脱离了人群后,细问之下才得知白翠西喜欢的那个何远这段时间变得十分奇怪,一会儿对她冷冷的一会儿又对她热情似火。
冷的时候她跟她说话都没有几句好脸,开始远着她,甚至跟她玩消失;热的时候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跟她亲亲热热,甜言蜜语一箩筐被哄的和好如初。可是她始终觉得心里很不得劲儿,有一次她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这么对她的时候,他就突然开始发脾气
白小棠听完回过神来,这哪儿是什么小两口吵架啊,分明就是那个男人玩儿出轨,很有可能还是在脚踏两只船!
看白翠西哭的这个惨样儿就知道事情已经有一阵子了,她想了想不确定该怎么劝慰她,最终只落得一句话:“既然他最先变了,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他后来还是道歉了的。”白翠西嘴巴动了动,声音悠长中带着几分失落。
“那就是原谅他了?”白小棠瞬间柳眉倒竖,试探道。
等了一会儿不见对面的人说回答,她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有救的。
突然她一本正经道:“翠西,婚姻大事不可儿戏,那你哥嫂怎么说呢?”
“我哥哥还有嫂子叫我牢牢抓住何远,何远是镇子上最有出息的家产丰厚,将来必定还会去县城定居,不能让他被别的女人抢走。”白翠西垂眸,心不在焉的喃喃道。
“啊?!”白小棠看向对面白翠西的眼睛,格外震惊。
这样好的家世怎么说看上白翠西呢,不是她说白翠西不好,而是镇子上的大户也有很多,何远为什么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反而挑了一个乡下里正的女儿,里正虽然也是一芝麻小官。
从她刚刚说何远的事情她就知道那个人应该不是靠谱的人,这明显就是有问题,再说了翠西也是长的很不错的,也算得上镇子上长的比较好看的。
想到此处她走过去拉着白翠西的手忍不住开口道:“女孩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一定要慎重啊!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人品问题,只要人好,不在乎什么身外之物的。”
唉,她不敢跟她说什么不要听家里的话,这年头是个婚姻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主的,要是不听家长的由着自己选就是私奔,是要浸猪笼的!
这是她穿过来后最深的感触。
“其实,我爹娘之前是想让我和许孟阳相看相看的,但是我那会儿心里已经有人了,所以就拒绝了爹娘看好的人,当时还和他们大吵了一架,要不是哥嫂护着我,我现在已经被关在村子的家里不让出来了。”白翠西听了白小棠的话,有些尴尬又无措。
“既然你爹娘想要让你和许家的小郎君相看,为什么不让你回到村子里住好拉进感情关系,反而让你住在镇子上呢?”白小棠反应过来里正的意思,许家小郎是个有出息的但是她又有些不理解白家村的里正做法了。
“之前吵架的时候好像听到爹爹说过,让我住镇子里好学一些规矩礼仪长长见识,等将来许家小郎君高中后能够高看一眼。”白翠西说到这里就有些不乐意了,本性暴露带着以往幼时孩子气的撅起嘴巴跺脚,声音也稍微大了一些“谁知道许孟阳这个人将来能不能高中,爹爹就这么断然他会高中吗,万一落选了呢!”再说了,她的何远哥哥一点也不比许孟阳差。
白小棠听了她好友的不满之意,她心里也不禁吐槽起来。
许小郎将来当然能高中而是还是一路飞黄腾达。但是以她看来,里正或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万一那个许孟阳考不上好名次,他女儿也能在镇子上找个更好的家乐,一个人做两手准备。
看来里正不愧是里正,哪怕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官儿也是有一身本事的,想的可真是远,可惜了
“你们刚刚再叫我?”许孟阳突然从后面走到她们两个面前。
他刚刚送完奶奶后,便想帮奶奶买两个包子一边卖一边吃,等她吃完的时候他也刚好抄完书了,虽然他知道肯定会最后剩一个半的包子,但是他每次都会买两个的。
刚走到卖包子的旁边付完钱就听到对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看背影像是两个姑娘,一个还比较眼熟所以他才走上前询问。
“呀!”沉浸在脑子里疯狂吐槽白小棠和嘴巴说起村里的事情的白翠西同时发出被突然冒出来背后谈论的主人公吓了一跳的叫喊声。
白小棠和白翠西二人见到刚刚还谈论的原主人公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现身大型吐槽现场,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许孟阳?!”白翠西看清来人不禁捂起嘴巴惊呼。
“呃”,白小棠也有些无语。这个镇子怎么这么小,说谁谁就出来,果然幸运之神只眷顾这种方面吗?
背人说闲话果真是一个坏习惯,被原主抓个正着,而且还是一向很看不上她的未来权臣。呜呜呜,她以后再也不说背人说别人闲话了
她已经是有崽的妇人了,几乎很少和年轻男人凑在一起。见状为了避免来来往往的人说闲话,白小棠朝白翠西使了使眼色便趁机溜了。
白翠西被好友突如其来的开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许孟阳走进跟前才认出来是江大娘子还有里正的女儿白翠西妹妹。
面对走远的江大娘子他眼眸幽深,五年都没有看出什么来变化来,其实他心里已经放下不少以前的芥蒂。
这才又看向对面如坐针毡的白翠西妹妹,不知道她们刚刚在谈论他什么,一个已成亲的妇人和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怎可在外随意谈论男子,有违道德理法。
不禁一脸严肃:“翠西妹妹,古人云女子四德: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择辞而说,不道恶语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1
白翠西听着对面许孟阳的唠唠叨叨,就知道躲不过了。有些蔫蔫的面让她又羞又气还有些尴尬的许孟阳。
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村里的里正一直对他还有他奶奶帮助颇多,他心里一直都记得。
里正曾拜托过他以后多照顾些他的这个小女儿,虽然有些奇怪里正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毕竟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些话还是该说就得说。
白小棠溜走后才松了一口气,她明明比许孟阳大了三四岁有余反而他已经很有气势,自己的气势反而越来越弱了。这个小屁孩一点也没有几年前可爱又傲娇了。
以后她的崽也会更长的很高很帅吧,毕竟现在才五岁的他就已经看得出来将来能霍霍多少小女孩子的芳心了。
远在自己家的小崽江祁小朋友站在院子里练着大字的他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就连手下的字都被这一声喷嚏沾上了墨点。
小小的额头又皱起来看着这一张废掉的大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得心又忍不住开始像海浪一样翻滚起来。
瞧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他收好自己的纸笔慢慢的挪动后院,后院一直哞哞叫着吃草的大水牛也不见了,除了一院子的花草还有菜苗之外没有其他一点活物的生气。
就像上辈子的养母,每日去镇上不是寻欢作乐就是夜不归宿,只留他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院子。自己做饭刀子切到手指哗哗流血,衣服被火烧到火舌舔上了小腿留下疤痕都无人过问一句,最后那女人回来的时候得到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回想上辈子的记忆,他突然有些恐慌。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了院子一角的扫把,一大一小紧紧靠在一起。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他刚想起来上辈子记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时候养母为了调动起来他的生气,特地做的小扫把,她手把手的亲自教他怎么扫地
虽然那会儿她说话声音很大,动作还很粗鲁,但是就是让他的心里感受到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想到那里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刚想要走近拿起来的时候后又想到一个月起码有二十次都是他扫的时候,他略带孺慕之情的大眼睛又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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