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棠看的出来自家崽隐隐的嫌弃,虽然他还是不跟她说话,她现在心里很受伤。
他垂眸专心的看手上的三字经,他上辈子直到十六岁被王府的亲生爹娘认回去之前是几乎不认字的。后来王府请来的老师又因为有一段时间病情恶化,只能在屋子里养病不能出门,那个师傅也一心教他认字读书,后来师傅越教越激动,嘴里还经常念叨:天才,他居然教了一个天才。
白小棠收拾完东西后,见自家小崽还在专心致志的看书。
虽然说她以前心血来潮教过他一次两次的,但是没有指望着他立马学会,只是想提前让崽习惯读书认字。虽然她上辈子没有吃过猪肉,但是好歹见过猪跑,小孩子最不喜欢读书学习了,她小时候也是。
好了伤疤忘了疼,白小棠的脸色说变就变,贱兮兮的凑上前想看看崽这么专心是不是真的崽看书,看清书的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忍不住瞪大眼睛吃惊:“三字经你能看懂吗?”
江祁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映入眼帘的正是她的一张白皙的大脸,瞳孔稍微收缩了一下见到来人后又恢复正常,迟疑的一会儿后才摇了摇头。并非他不懂,只不过他现在才五岁不宜暴露太多。
“那千字文你都学会了?”
江祁又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白小棠不信,狐疑道:“那你给我背一篇我听听。”
江祁想了想,心里有了思量便不假思索道:“天地玄黄、宇宙鸿荒”本不想给她背,但是他觉得以后有必要读书识字弥补上辈子的一大遗憾,起码让这次的重生有一些意义,而不是像刚重生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度过。
“天啊!你是神童吗?!”白小棠听完崽背课文,十分流利。一点都不磕磕绊绊,反而轻轻松松。
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开始转圈圈自言自语,“我印象中就教了你一遍,然后就都会了可能就是天才啊!”
虽然上辈子的她有个镀金的留学经历,实则除了会画画之外,文化课是可以说的上是学渣,没想到这辈子的便宜儿子爹是农民娘也是农民结果生出来一个小天才,这就是所谓的负负得正吗!
白小棠身体已经比脑子快先一步冲上去一把把她的崽再次搂住,抱着脑袋就是亲个她的宝贝崽不停。
江祁小朋友这次终于忍不住了,挣扎着小胳膊逃开这个口水的洗礼。
白小棠被自家崽毫不留情的推开,脆弱的心瞬间碎成渣渣。
蹲在一个角落捂着受伤的心来了一处黛玉捧心。
江祁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块帕子,细细的散开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又费力的抬起自己的小胖手整理了整理被弄的凌乱不堪的乌黑头发。
“咳咳,江祁同志!”白小棠暮然严肃起来,一张小脸摆的很板正,再无往日的嬉皮笑脸。
“学习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在你成年之前以后我作为你的法定监护人,将会监督你的学习和特长问题,你要提前做好思想准备。”白小棠很一本正经的告诉面前才刚刚五岁的崽,“咱们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哇!”
“何为法定监护人?”江祁终于肯开尊口,包子脸皱成一团仰头狐疑问道。
白小棠见状被眼前白嫩嫩的包子脸萌的一脸口水,忍住强行扑过去要亲亲的脑袋,只是笑眯眯的伸手捏了捏崽的嫩滑的小脸蛋,然后才开口:
“呃,尊老爱幼,百善孝为先,就是以后做什么或者争取你的亲亲娘亲我的建议,我都是有权管的。”白小棠尽量找了一个简单的解释回道。
江祁听完垂眸掩盖住自己心里的滔天情绪,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自他重生以来就发现养母的一些行为变得十分诡异,先不说他每天能吃饱饭,反而还能不用天天干活。尽管养母还是像以前那样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可是脾气变得十分温和。
最关键的是再也没有打过他莫非是他重生了,养母也跟着重生了?不对,要是养母也重生了,应该会恨毒了他才对,毕竟上辈子是她亲手养大他也是他亲手结束了一切。
但是看她的表情绝对不像跟他一样是重生的,看来这次的重生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还有很多谜团需要他去解决。
被自家崽不自觉的萌呆又萌一脸血,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强行抱住狠狠的吧唧一口,吸了满满一大口自家崽身上的奶香奶香后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自家崽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漂亮的崽。
江祁措手不及又被亲了一脸口水
狗蛋大名白大磊,黑乎乎的胖手里得瑟的举着糖葫芦像个炮弹一样冲进家里。
还没进屋,就被在院子里的狗蛋娘的吊眉三角眼瞧见。
“好哇白狗蛋!连老娘的钱都敢偷了买糖葫芦,找死啊!”狗蛋娘看到冲进来的儿子手里竟然还有糖葫芦,尖利的声音立马在院子里响起来。
狗蛋尽管身子笨拙,听到他娘的声音也吓得逃跑本能立现,吱哇乱叫一顿跑。
“白狗蛋你个臭小子!竟然敢逃跑,看老娘不打死你!”狗蛋娘看自家平时只会还算听她话的儿子今天敢“偷她的钱”火冒三丈。
“娘!我没有偷钱!”狗蛋肥胖的小身子跑了一会儿就跑不动了,围绕着院子里的石磨盘气喘吁吁的一边解释一边吱哇乱叫。
“没偷钱,没偷钱你手里的糖葫芦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狗蛋娘也是肥硕的身子跑了几圈跑不动了,手里的小棍子也抡不起来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娘花那么多钱让你读书,读的屁也不是,整天学的倒是偷鸡摸狗一样一样的!”狗蛋娘越想越想越气,村里许家老婆子一家子穷的那副德行,许小郎都能考上秀才,自家儿子从小就是要吃给吃要喝给喝,这么大了还天天被打手板,平时让他读个信儿都磕磕巴巴。
“哇!娘是那个夫子每天之乎者也读的让人想睡觉,他才是有问题的人,他不会教,你气我干啥!”狗蛋听了他娘的话心里不甘心的劲儿出来了,涨红了脸不服道。
狗蛋娘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口气儿自家儿子又说着这些话更是让她勃然大怒:“你!你!你还敢给老娘顶嘴!”
被儿子气的胸口起起伏伏平复不下来。
“看老娘抓到你不狠狠揍你一顿让你知道谁是天谁是地!”
一边跑起来一边抓人。
狗蛋跑不及姜还是老的辣的狗蛋娘,一下子抓了个正着,马上就要被打屁股蛋子的时候。狗蛋爹白铁柱从外面骂骂咧咧的回来。
“什么玩意儿,等老子有钱了,把你们赌坊买了老子砸钱玩儿个痛快!”
“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泥巴虫想踩两脚就踩,老子”
还没进门就听见自家远离吵吵嚷嚷的声音,退刚进院子就开始骂咧咧:“吵什么吵什么!一天天每个顺心的事儿!”狗蛋爹在外面输光了钱家里又吵吵闹闹,心里一肚子火儿没处发。
小胖子狗蛋见自己爹来了,立马扯着嗓子吼叫:“爹,救我,娘要打死我了!”
狗蛋娘听了脸色更黑,气的她忍不住一巴掌拍下去了!
狗蛋是他白家的独苗,怎么着也不能这么打,“干啥呢干啥呢!小心打坏了我儿子,到时候老子休了你!”心气儿正大的他大嘴巴不过脑子就秃噜出来了。
他早就看这个黄脸婆不顺眼,一肚子肥膘,又黄又黑的脸皱的像个老婆子,眼睛跟看不见似的,跟他一块儿出气他都嫌丢人,或许他老输钱就是这个肥婆娘带的晦气。
狗蛋娘本来的气头在她儿子身上,听了她男人那不要脸的话瞬间怒上心头,也不管她的儿子的事情,一个箭步冲上她男人跟前又抓又挠起来,嘴巴喷着唾沫星子骂道::“好啊好啊,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念头了!你个狗男人老娘给你生了儿子你却想抛下老娘!”
“老娘告诉你,没门!”
狗蛋爹被眼前肥硕的身子一顶,也遭不住这劲儿没多会儿就开始求饶起来。
狗蛋早就跑一边继续吃他的糖葫芦了,脸上的鼻涕眼泪一堆脏兮兮的,手指甲里的黑泥扣着刚刚被他娘沾上土的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看戏。
等到晚上的时候,两口子都是一脸舆情伤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狗蛋娘想起今天的事情就一肚气忍不住一巴掌朝她曾经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的宝贝儿子扇了过去:“你个兔崽子,早说别人给的,老娘今天至于被打成这样!”
“狗蛋,你说是那个北边那个漂亮小寡妇给你的糖葫芦?”狗蛋爹眼睛放光,一脸猥琐的凑到他儿子面前问道。
狗蛋娘冷哼一声,肥大的手一巴掌拍在她那不争气的男人身上,没有注意的狗蛋爹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个踉跄。
白铁柱泛着精光的眼睛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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