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做人,重新做人,一定重新做人。【小说文学网】”弄不明情况,他胡乱一通点头,头发糊在脖子难受的要命,急忙催促道:“快去拿把剪刀来帮我把头发剪了,难受死了。”

    “是是是。”老头欢喜连天应喏,转身之时老脸突然哀了下来,哭丧道:“少爷,咱们府里没有剪刀呀。”

    “啥?”听得没剪刀,林华安一愣,括张双臂往回廊亭阁比划道:“虽然脏乱了一点,可瞧这个地方充其量不过是巨府内的一小角,都占这么大的地了,怎么会连把剪刀也没有啊?”

    老头蓬乱的脑袋点了点又摇了摇,眼眉齐哀哭道:“少爷您是怎么呢?咱们佟府确实是大家大业没错,可自三年前老爷往生,您又染上了赌博,不仅把家业输光了,连府内的桌椅床被等一并被您当掉去赌了。”说到心酸之处,老奴鼻也内流下两条大青虫,嘤嘤泣道:“夫人早已积忧成疾,卧榻不起,您还连她唯一的一张厥床都输掉了,夫人……夫人……呜……”

    林华安静听得老头哭诉,一颗心如是让什么擢住般,大量的酸楚袭上心头,妈妈都卧病不起,姓佟的非但没有孝顺的煎汤熬药守于床边,还跑去赌,最后就连妈妈唯一的一张病床都输掉了。难怪刚才他会躺在草席上,难怪那位妇人会吊死在房里。这个佟天是畜牲吗?不!他配当畜牲吗?

    “不要啊!”如是疯了般,林华安仰天巨咆,抡腿朝回廊的那根木柱奔去,上蹦死死缠抱住柱子,脑袋咚咚往柱上狠敲,眼泪鼻涕大把大把掉落破骂:“该死的老天爷,让老子跑这鬼地方就算了,干嘛要入住畜牲身体里,老子不要活了,就当老子撞死了,你他妈的快把老子弄回去,塞您老母卡好……”

    已经讲不出什么是眼泪了,跟个白痴一样的华安被老头拽下来后,连死的心都有了。畜牲干的天杀事竟然要他去背,连亲生妈妈都逼死,走出去他还不得跟过街老鼠一样啊。不知说什么,呆滞着被老头拉过月影小门,走进一个巨大的花园,入了一个小侧洞,看起来像是堂厅,里面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什么是家徒四壁?这才真叫是家徒四壁啊。

    老头不知少爷是怎么了,从木柱上拽下他后,少爷就跟失魂了般,叫也叫不动,拉着就跟着走。来到堂厅大门前,轻轻扶他坐于门槛上,低声说道:“少爷,老奴出去借一把剪刀,您先坐一会儿。”

    林华安没有回应,呆若木鸡看着前园的杂草败花,他撞车时是清晨,这里却临近黄昏,晚霞染红了天际,份外的美丽,照前园的葱草繁花来看,该是chun夏时节,但是他的心里却无比的苍凉,这算什么啊?都算什么啊?

    很快老头就回来了,不仅借到了剪刀还借了梳子,万般开心来到大厅门前,见着少爷呆滞的双眼已经澄明了,急忙询问:“少爷,真的要剪掉吗?”

    “嗯。”轻声低应,林华安捏起母食两指说道:“留下一二寸头发就行,其它的统统都剪掉。”

    “这……好吧。”心想少爷要洗心革面,剪掉长发就如重新投胎,以后定能好好为人。忠心耿耿的老奴仆没有二话,剪起发落,三千烦恼丝落定,希望少爷这次是真的要重新做人,若真如此,老爷与夫人就死也就瞑目了。

    当天边的晚霞呈暗时,老头停下了利剪,轻轻拔拭掉少爷头上的残丝,小心亦亦从怀里掏出地契递道:“少爷,夫人在您染上赌瘾时把这张房产交给了亲家童老爷代为保管,现在夫人去世了,您……您收着吧。”

    林华安这时才知道那个胖子扔来的是房产地契,轻睇了一眼捏的死紧那双老手,哑然失笑道:“你就代我保管吧。”

    “是!”老奴仆急声应喏,那张房产如是命根子般,小心亦亦折了好几叠才收入怀,卟通跪地向天哭泣:“少爷真要重新做人了,老天爷保佑,老爷和夫人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行了,行了。”林华安老脸抽搐,扶起这个老奴,他明明就没干什么,全都是畜牲佟天的干的,可是那个畜牲了?他霸占了他的身体,那他本尊跑哪里去了?好奇问道:“老头,我脑袋的伤怎么来的?你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是。”忠心的老奴仆再次被扶起,心下万般的开心,气愤讲道:“昨晚您又去赌了,天还没亮时张虎那伙人拿着您签的五两欠条来抢夫人的床,这张床是夫人的陪嫁喜榻,夫人不舍就死死拽着,不小心就把雕塑的鹤头拽了下来,张虎生气说只值三两了,搬走了床就去找少爷算帐,奴才惊吓追到门口,就见他们对您又踢又打,可您已经一动不动了。”说道这里,老头自已也狐疑了,奇怪看了看他,再道:“奴才见少爷满脸是血,就跑到张郎中的铺里,千求万求才带他回来,可他只探了您的鼻吸,说句死了,转身就走了。”

    “喔喔喔!”终于明白畜牲跑哪里去了,原来奔赴冥殿了,照老头所说,畜牲也是清晨死的,磁场共振这个伪科学是正确的,当即好奇询问:“那我死了,那个张郎中回去有没有放鞭炮呀?”

    “这……”老头小心亦亦睇窥他,不见有怒sè,反而一脸幸灾乐祸,实在想不通,小小声说道:“张朗中回去了以后,奴才……奴才确实……确实有听到隐隐约约鞭炮声。”话毕,急急摆手澄清。“或许是别人突发的喜事,也许不是张郎中放的鞭炮。”

    “放得好。”林华安哈哈大笑往园中一个小水池塘走去,败家也就算了,连妈妈都能逼死,不放鞭炮庆祝哪里能行。

    老头总觉的这个少爷和原来的那个不一样,可明明就长的一模一样呀,实在想不通,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少爷,天sè已暗了,老奴到厨房里煮点饭菜,您的伤还没好,可不要再出去了。”

    “行了,行了。”清洗着脸上脖子的发杂,林华安头也不抬摆了摆手掌道:“忙你的去。”

    “是!”老奴仆自小就是个奴才,粗干脏活干的是很利索,脑桨却是不多。心想怪就怪点吧,少爷就是少爷,权当他是被张虎打怪,三步一回头,很快就离开了。

    林华安费了很大劲也清洗不完发杂,浑身上上灼痒灼痒的,生气扯开身上那件白到发黄的亵衣,左右瞟看了一番,连亵裤一并脱下,卟通一声跳入小池内,水里钻出钻入实在凉爽无比。.

    舒服泡到皮肤发皱了,他才从水里起来,亵衣黄是黄了点,总比没有的好,胡乱把前襟绑到后襟去,别扭无极,别扭是别扭了点,却强过坦胸露ru,赤足往远端那个大门跨步就行了近。

    跨出很高的大门槛,他就见台阶下面左右都有块湿漉方印,很显然以前大门口摆有两只巨大的石狮,只不过被畜牲输了,目光往前面的石街瞧看,左端远处是条大河,右端远处则是个十字路口,来来去去的人马车牛皆往另外三叉路拐来拐去,就是不见往他方向来。

    拾走下台阶,扭头往匾额瞧看,一块巨大的牌匾上写着《佟府》俩字,佟字的单人旁已经掉漆了,只剩下模糊的一个影子,看来这三年里畜牲真的把畜牲才有的本领发挥到了极尽。林华安轻轻叹出一口气,跨步就往左边的大河走去,边走边看巨长的围墙,这个佟府在鼎盛时可真了不得,单就左右延伸无尽的府墙,那就不是一个富字说得完。

    “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轻哼着嘲讥绝律,他来到了围墙终点,跟前就是那条大河,但见河上黄滔滚滚,四下都种着绿柳白杨,远端还有两架塔形的桥梁,天还没暗,桥梁四周已聚满着人流,男男女女有些伫站于河边,有些则坐于小摊之内,更有些齐聚于桥边的酒馆阁楼之上。

    仅只一观,林华安就知道这条河夜晚肯定无比的热闹,只不过佟府距那几座桥尚有一段距离,不然他所站之地肯定挤满了人。摸了摸寸头上的短发,他再沿着府墙朝河边行走,心里默念步数,目光则四下瞟眺。当又抵达了一个终端,府里的后面果然和府门石街一样,同样是青石铺地,极远之地一样有十字路口,跨步往路口走去,目光观看着府后的数栋宅子,默念着别人的宅名,极快就来到了热闹的十字路口。

    这是一条很大的街道,宽足有二十来米,长那就说清了,行人密密麻麻。他手摸着府墙,在大街上行走不一会儿,极快就发现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与摊摆有一半朝他shè来目光,这些目光无一例外皆是憎恨厌恶,仿佛在说:“这家伙怎么还没死”、“老天真不长眼”、“他妈的干脆打死他”、“畜牲,大畜牲”。

    “额!”佟天是畜牲没错,林华安和大家一样同仇敌忾,但是他现在就是佟天,况且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谁会相信啊?面对大量憎厌的目光,他就是哑巴吃了黄莲,心里害怕这群人围过来欧死自已,只得紧缩脖子,面带和气生财笑容,加快步伐往大门口急急奔行了过去。

    当他就安全返回了府门口,这才松下处于被人打死的恐怖心儿,暗寸这座佟府长三百八十四步剩于二,宽四百五十三步对剩,每步以八十公分来算的话,那就是……

    “靠,六万多平方啊!”在心里粗略算了一下,他猛地回头朝那个十字路口眺去,单单靠于热闹街道的围墙之地就数十亩地,蜘蛛网拐来叉去的街道充斥着大量的客栈、酒馆,店铺等等,靠于最后方还有紫微书院、文曲书院等等等等,只要有这个府邸做后盾,东山轻巧就能再起了,畜牲佟天是傻的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卖家掉府邸,世上哪里有人拿钱去卖钱的?这栋巨大的府邸本身就是一座取之不绝用之竭的银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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