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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官不像其他西梁女人那般抹了胭脂,反而做一副士大夫装扮,头顶儒冠,剑眉星目,英气十足,若非胸前几斤赘肉坏了气质,怕是比寻常男子还要英姿勃发。“天朝使君旅途劳顿,下官未曾远迎,还望使君赎罪。”
女官按照祖训上记载的话,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这是每个或有意或误入西梁女国的男人都会听到的话,迎阳驿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吾等何时成了天朝使君?
玄机真人眼神有些疑惑,也不知这身份是好是坏,见女官还要说话的样子,便没有自露马脚地开口发问。
“二位使君还请暂投驿馆,注名上簿,待下官执笔启奏陛下,方可入得国都。”
女官再次欠身一礼道。
“有劳!”
玄机真人和左丘真人对视一眼后,双双抱拳谢道。
走进驿馆,两人才发现这驿馆极为空旷寂寥,里面没有一位住客,但尽管如此,却也是洒扫的极为干净,应是有人定期前来打理的缘故。
“二位使君请在此住下,稍后会有专人供二位餐食。”
女官将二人领到地方后就急匆匆离开了,似乎是急着进宫面圣。
“太奇怪了,这位女官竟然也不是专门的修士,身上没有修炼过的痕迹,仍是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元气,只能勉强算作是食气九境。”
释放法术屏蔽了此处房间之后,玄机真人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左丘真人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不经意间看向玄机真人的影子。
她想起了余禄之前提醒的话。
不能喝这里的水....
这些女人体内的奇怪元气是不是和那些水有关系?刺史大人都知道些什么?
左丘真人在心中默默想道。
“玄机长老,吾先去四周探查一番,请将玄牝宝珠暂交于我。”
余禄没有多说,接过玄机真人递过来的玄牝宝珠后就托身阴影,向外遁走。
“不过我们这样高调行事真的没问题吗?”
两人相对而立,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之后,左丘真人突然将渗人的白目望向玄机真人,有些不解的问道。
虽然路上三人以余禄为主,献出道藏线索的玄机次之,她是最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毕竟之所以专门带上她这么个阴恻恻的人物,就是为了对付道藏附近的天人残魂罢了,按理说,她只需要在最后直面天人残魂的时候,发挥她从北阴酆都大帝那借来的敕令伟力就好。
但此刻左丘真人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
这可是失落了三千年之久的诡异女国,哪怕现在碰到的都是些吞食过灵物的凡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现在对于道藏的线索一无所知,还是直接了当的接触女国高层能够比较迅速的获得消息。”
玄机真人苦笑道,他也感觉真君确实有些托大了。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是躲在外围,时不时抓几个落单的女国之人问询消息,等到此间事了再放出去,可余禄却是直接让他们来国都打探消息。
“看样子真君大人似乎对这西梁女国颇为了解,或许他知道了某些隐秘的消息才做出这般决定的。”
左丘真人给出一种可能。
....
“既然要寻找道藏那种夺天地造化方能孕育而出的至宝,就要到稀世宝地之中去寻,荒郊野岭中必然是不可能有的。”
“在这西梁女国中,也就照胎泉、落胎泉与子母河这三处方可能寻得,其中照胎泉就在迎阳驿外,吾刚刚深入探查过几番,并未有什么道藏。”
离开迎阳驿后,余禄不断遁走在阴影中,这般想道。
“而落胎泉则是如意真仙的地盘,但是从路人口中的交谈中得知,西梁女国似乎根本没有什么落胎泉,因为孕育子嗣在此国乃是极为神圣的事,落胎更是莫大的忌讳与罪过。”
“还是子母河蕴有道藏的可能性最大。”
由于在照胎泉耽搁了一个时辰多,此时天色已然薄暮,国都中开始亮起了稀稀落落的灯火。
途经一处独处、隐蔽的精致小院,屋内亮着黄豆大小的灯光,映照出一个长着尾巴的窈窕身影。
西梁女国中中还有妖魔精怪?
余禄有些疑惑。
这个异类或许能带来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他这般想道,然后来到院落的窗户下。
“可爱的狐狸~可爱的狐狸~”
有哼唱声从屋里传来,嗓音清甜软糯,犹如米酒般香软醉人。
狐妖?
余禄正要进去,突然见到“啵”的一声,窗纸上的影像当场让他惊在原地。
只见屋内佳人伸出无情辣手,探到屁股后面,握紧尾巴往外一扯,接着竟然直接从挺翘的屁股上断了下来!
她怎么把自己的尾巴薅掉了?
余禄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
耳...耳朵也拽掉了?
等到遁入房中,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尾巴是假的狐尾....
余禄看着那根尾端镶着锃亮光滑银塞子的装饰狐尾,暗自想道。
不过这西梁女国的风气如此奔放吗?
“好累啊,不想练这么蠢的舞了,可是明天还得去与梁幼殿下陪酒....”
木芸香蜕下木屐,有气无力地趴到床上,一双修长美腿在床沿上晃着,桃腮鼓起,颇为郁闷的说道。
这个梁幼殿下真是奇怪,让人家陪酒跳舞还非得塞上狐狸尾巴,真是磨害人,之前接待过那么多位恩客都没像她这般难伺候,若不是报酬够丰厚,本姑娘才不管她是什么殿下呢。
西梁女国中虽然只有女人,但风月场所却是极为昌盛,磨镜风气盛行,就连皇室都不例外,当今国主的后宫内就豢有三千美姬。
‘此女能够接触到那劳什子殿下....’
余禄沉吟,决定为其种下魔种,接下来西梁女国的探索少不得一个本地土著来鞍前马后。
说干就干,他自阴影中现身,直接施展擒拿手将此女拿下。
“唔....”
木芸香惊恐万分,檀口微张,当即就要大喊救命,余禄一把将其捂住,紧接着一颗子魔种射进她的体内。
余禄肆无忌惮地翻阅着木芸香的记忆,大量有用信息被他获取:
西梁女国每位女王继任之后,执掌国主之位百年,就会死去,最后被水葬于子母河中。
而且此地几乎没有道佛两家的法统传承,因为西梁国人都是无法修行的体质,就连皇室都是如此。
这是子母河造成的,凡是饮过子母河水后诞下的子嗣都是如此,她们天生具有无法修行的体质,不过寿元却悉数固定在百岁,而且各个样貌美艳动人,对于凡人来说反倒是利大于弊。
然而当今西梁女帝却是个例外,她竟然能够修行,而且天赋异禀,短短百年就已经突破到了四境,达到了进无可进的地步,从此有着不老容颜和绵延寿元,如今已是活了三千岁,足足统治了三十代的西梁国人!
除此之外,此国有处颇为繁盛的仙神香火,唤作玄牝娘娘,单从名字上看,应该和玄牝宝珠有着联系,但这玄牝娘娘在很长一段岁月都没有降下过神迹,或许早已远遁域外虚空,开辟道场去了,又怎么会在此处留下珍贵的道藏呢?
余禄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他至今为止唯一发现的可能与道藏相关的消息。
余禄接着翻阅,关于西梁国都内部的详细地形也迅速被他了熟于心,可翻着翻着,余禄的脸色越发惊讶。
木芸香的曾曾祖母竟然被女帝宠幸过...
那位梁幼殿下不知道从那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的把木芸香收为禁脔,让她明日沐浴焚香之后戴着银钮狐尾前往行宫。
余禄接着翻阅,可却没能再发现任何关于道藏的消息,此界和修行相关的消息也少得可怜,反倒是让他见识了不少香艳无比的风俗秘闻。
“主人!”
此时木芸香看向余禄的眼神满是崇拜,一双玉臂温顺地垂在身前,显然是已被余禄占据了心神。
“接下来尽情取悦那个梁幼,尽量套出与陛下的修行相关的消息,但也不要表现得过于刻意。”
余禄吩咐道,木芸香原本就是在风月场所讨生活,他这个命令倒也不算是逼良为娼。
“那主人呢?刚来就要走了吗?”
木芸香闻言却是紧紧握住余禄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入戏的也太快了,道心种魔经当真可怕....
余禄看着双眼通红,真情流露的木芸香,感到有些心悸。
“无碍,过几天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余禄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只剩下木芸香怅然若失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满心幽怨。
化身阴影,余禄很快来到了静静流淌的子母河。
“这子母河的水....似乎比寻常河水要粘稠一些。”
余禄舀起一捧水,仔细打量后做出判断。
“根本不适合洗衣做饭,这种异常性质应当是源于水中蕴藏的怪异元气。”
余禄从狮驼岭异象中摄来一头肥头大耳的庖猪妖,给其喂食了少许子母河水,不一会儿一缕精纯的子母元气被他提炼了出来。
“这元气质量似乎很高,而且总感觉好像在那见过似的。”
余禄没有苦思冥想,直接开启【转经轮】,然后灵光一闪,当即把煌阴蛇母从不朽蛇巢中拘了出来。
这子母河元气的特质和煌阴蛇母绯色的牝母元气有许多相似之处,而且煌阴蛇母似乎也是走的衍化万千生灵的路子。
“你看此类元气你是否认识?”
余禄问道。
“郎君,这应该也是天衍一脉的元气。”
煌阴蛇母见到余禄后,蛇尾不沾地面,直接缠到了余禄身上,在仔细辨认了一番后说道。
妖魔都是崇拜强者的,尤其是异性强者更是会直接让其生出臣服的欲望。
原本煌阴蛇母还能靠着对自由、复仇的渴望来忍辱负重,她身为百万蛇母的尊严也不允许她放弃骄傲。
可自打那颗强化魔种扎根之后,煌阴蛇母就彻底失去了抵抗之力,她心中那畸形的爱意也从此泛滥成灾,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可知晓玄牝娘娘是谁?”
余禄接着问道,眼神死死盯着煌阴蛇母,不放过一丝细节。
“玄牝娘娘就是天衍一脉的力量源头,一位古老而强大的仙王,别看那位疯王名头响亮,但若要论资历,玄牝娘娘这些先天神人胜了不止一筹。”
煌阴蛇母并未犹豫,她现在已经认清了局势,不再整天做着反杀余禄的美梦。
“仙王....”
余禄认真揣度着这句话的分量,脸色越发凝重。
仙王无论域外虚空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每一位都是真正的不死不灭。
像是疯王闯下了那么大的祸端,诸天仙佛恨祂恨得牙痒痒,就连祂留下的道统传承天人神照经都给诅咒了,却也杀不死祂这位始作俑者,只能无奈地将其放逐在无穷无尽的域外虚空之中,让其游荡迷失,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好我谨慎,没有本体前来,若是惹上了大恐怖身陨此地,也只是损失了四成力量和一杆珍贵的打神鞭伪仙宝。”
余禄有些庆幸的想道,随即想到了还在迎阳驿内等候的玄机、左丘二人,他们可是真身前来,自己还得尽力保护两人的安危。
“不过这玄牝宝珠暗示的道藏若真是这位玄牝娘娘所留,而非所谓的天人残魂,那此事怕是要放弃了。”
余禄感到事情越发棘手,已经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要知道玄牝宝珠在玄机真人手中的时间可不短了,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人皇盟约即将落下之时,传来了和道藏有关的消息....
莫不是玄牝娘娘想塑造几个像是清风童子的地仙化身那样的人间体来域内先行探路,这西梁女国就是跳板?
余禄想到这,顿时担心受怕起来。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接着追问玄牝娘娘的跟脚:
“这玄牝娘娘何时成道的,为何我从未听闻?”
“玄牝娘娘是从遂古之初就存在的那批先天神人,是最为古老的存在之一,祂们无需成道。”
“至于郎君之所以没有听闻,这是因为玄牝娘娘讨厌香火愿力中凡人念头,因为娘娘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认为这些嘈杂扰乱了她的美梦,于是就将自己在域内的香火悉数抹去了,只有部分古老存在、少数特殊地界以及继承了她天衍一脉部分法统的门人知晓她的尊名。”
煌阴蛇母如实答道,接着将妖艳高贵的螓首探到余禄面前,邀功似的想要索吻,却被余禄无情地关回了太阴蛇界之中。
“真是一位任性的仙王。”
余禄感慨道,心中却松了口气。
毕竟这样一位对香火毫不在乎的先天神人,为了在域内布下几个棋子而费尽心力的可能性不大。
就在这时,月光降下了,子母河上水烟升腾,在一片朦胧中越发诡异,余禄心中忽然感到凉飕飕的,像是在被巨兽盯上了一般。
再联想起那些依靠子母河之水繁衍的西梁国人,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极为荒诞的想法:
子母河莫不是活着的恐怖神怪不成?河道里面流淌的都是这头神怪的生命精华,那些女人她们都是在....正常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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