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齐喝了汤趁着身子暖和正打算安置,冬喜走后她听见隐隐异动觉着奇怪但是还没反应过来,挑帘声后她正想问折回来的冬喜方才谁来了。

    她一抬头看到来人心想哪家男子这么大胆敢直接入内室,接着那人一靠近娥齐指着他突然惊叫出声。

    他阿那的,她冤家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都尉在她惊叫后人惊得怵了一下定在原地,他也被她吓到了。

    娥齐披上狐裘走上前想了想还是抬手摸摸他的脸,都尉喉结动了动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他刚想说话时她便让外面侯着的下人送水来。

    都尉变化很大,他变得特别的狼狈,他伸手捏了捏她摩挲他脸的手试探性问了她一声,她还认得他么。

    她都认不得他那把吞了沙石被磨花的嗓子了。

    娥齐抽回手示意他不要借机腆着脸说话,她的气还在呢。

    她围着他转了一圈,都尉衣袍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可见外面的天有多阿那的冷,都尉身上的热气以透出袍子立马变被封冻起来,她摸了摸都尉的衣袍发现它们有些发硬。

    她凑近想要闻一闻,都尉突然一把把她拉开不让她凑近他身子,他抓着她对她摇头那神情是秘密被发现后的赧然。

    他每天忙前忙后合眼的时间都少得可怜更别说擦身,他真是怕极了自己身上那股味儿熏到她。

    “你是不是那天后便忙得脱不开身。”

    她问都尉他是不是自她去探他后便没时间打理自己,她看他嘴唇皲裂眼角充血下巴的胡渣因为没能及时料理而长长。

    都尉缓缓点点头,他脸上是被风刮得发红冻裂,娥齐拿着他的手捏了捏,都尉的手像被泡开的猪仔豆般发红胀起隐隐发烫,是冻疮。

    她翻开都尉的手掌看了片刻暂时没有发现水泡溃疡和紫红斑片,她让都尉坐下把靴子脱了,心里希望他腿脚上也如那手脸般只是染了轻微冻疮。

    “狼皮筒很暖,我的脚没事。”

    都尉开口声音哑了大半像把烂琴嘎吱怪叫,难听得要死,他自知自己多日未清洁即便是坐在床沿也是虚虚倚着不敢真正坐下去,娥齐看他坐得笔直怕弄脏床的模样。

    都尉真是不让人省心,她心想。

    她的狼皮筒子送得很及时,都尉的腿脚没有被冻伤他只有露出来的部位染上轻微冻疮,好好养一段时间应该便会痊愈。

    如此这般那狼氅她是往后是必做无疑,把自己的男人冻坏了最后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都尉看她盯了自己半天,他下意识摸摸脸上的青色胡桩子再看自己的妻子时发现她走出去催水,他摸了一会儿自己扎人的青须看向了浴房。

    娥齐把水等到了,婆子正打算把水抬去浴房,她耳尖听见里面有刮东西的沙沙声便让婆子把水搁在房内无需搬入浴房。

    等婆子生好地龙走后娥齐亲自把门窗关好,她挑帘进去一看发现都尉拿着短匕对着铜镜认真刮胡子,看着他胡子刮了一半另一半还留着的滑稽模样,娥齐哼了一声知会他她在外侯着他。

    她盯着都尉喝了一碗拍了葱白花椒放了老姜盐巴的甘和茶,都尉喝得直吐舌头,她知道那物根本不好喝但是能发汗。

    都尉看着热气匍匐的浴盆一开始还推脱说太麻烦,他的脸耳因为冻伤根本分不出哪里是皲裂发红那些又是他赧然发红的血色。

    他是在对她挑三拣四么要不是都尉自己亲口说他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这身伤疤,娥齐早就拍手让自己的婢女进来伺候了。

    她指了指浴盆沉默的注视着他,都尉看她神情只能宽衣解,随着一阵衣物脱下配件掉落声,他试了一下水温后才缓缓浸入热水中。

    随着热水沃灌身子回温,都尉靠在桶壁长嘘一口气后渐渐的没了声。

    娥齐看都尉身上淤青连连手脚发软,连他平日里精神的白玉鞭也疲惫的蜷成一团溺在水里分毫未动,由此可见都尉这几日赈灾已经累到极致没有精力做休憩以外的事体。

    都尉仰着头靠在浴桶边沿关上眼身子像滩烂泥沉塘般任由浴水冲刷,眼看着他越躺越往热水里缩,她一次次帮他把身子扯起来。

    他浑身上下都脏脏的,她拿澡豆搓洗都尉的头发,他虚虚呼吸着,听着都尉逐渐放松精神发出轻缓的鼻息声,娥齐发现他已经趁着这沐浴的空隙睡了。

    试了下水温,娥齐加快了帮他梳洗头发的手脚。

    她抬手挡住都尉关上的眼睛拿着葫芦瓢勺水把都尉发上的沫子冲去,有些发烫的浴水即便被娥齐用手挡住依然流了几缕顺着都尉的脸颊漫过。

    都尉的脸冻伤,皲裂的表肤热水漫过而带起阵阵刺痛,睡梦中都尉被脸颊的痛意刺了一下,他眼帘动了动有苏醒的征兆,奈何困意太重他很快又昏睡过去。

    娥齐不碰他被冻裂的脸颊,她拿了香胰子帮都尉搓洗身子后她便沾水润了润他的脸颊,都尉伤口受疼嘶嘶了一阵自然苏醒了过来。

    都尉的困几乎不需要过问,从他木木的擦身穿衣的模样来看他随时都会倒下一睡不起,娥齐帮都尉头发绞得差不多便扶着他躺下帮他把锦被掖紧让他梦会周公。

    都尉迷迷糊糊之间看着她安置好他准备挑帘离床,他拉住她的手喃喃道她去哪为何不同他一道安置。

    娥齐想了想在他耳边说了句再拍拍他的手背让他松开,都尉松手在她来回床帷之间一直强撑意识等着她回来。

    “睡吧我在,帮你敷些膏药便好……”

    他皲裂的皮肤因为冬风烈已经渗血至干涸,方才被热水浸泡这些破皮软化皱起,如若不及时润上油第二天都尉的脸会发痛泛痒。

    娥齐看都尉实在是困极,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栋两根牙签都撑不起都尉的眼皮,她摸着他的鬓角看着男人把眼帘缓缓合上睡去,她才帮都尉表皮开裂的伤口敷上膏药。

    都尉回来时的脸色发青嘴唇毫无血色,此为气神两虚的征兆,他不能再受凉所以娥齐才让下人传水以供沐浴并随后让其深睡静养。

    她虽然怀恨在心但是也不至于心眼小得折腾已经异常疲惫的丈夫。

    娥齐褪衣躺下后有些惊讶,都尉窝在锦被中睡了许久但被中温热浅薄,他平日就是个火炉暖得发烫今日又是怎么的。

    她起身探了探都尉额温所幸无异,都尉虽然体温略低但是并未彻身发烫出现热病征兆,看来今夜都尉离寒疾只差临门一脚便会顷刻迸发。

    娥齐躺下后想了想还是凑近都尉,她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抱来让两人身躯相贴,都尉在她稀疏挪动间醒了片刻,感觉到她的怀抱后便下意识抬手将她环住裹在怀中。

    “好暖……”

    都尉在她耳边低声喃喃好舒服,他缠着她的身子手脚胸膛都贴紧她汲取她身上的温度,仿佛她是一个人样汤婆子。

    他们二人相拥外加地龙融融,娥齐渐渐熟睡,都尉上半夜睡得舒服下半夜因为那碗怪味汤药发了一身虚汗将近几日渗进去寒气给逼了出来。

    地龙热得紧,外加娥齐也贴得近,都尉身子热得烧心,他既等不得地龙余热褪去也舍不得推开熟睡的妻子,最后他只能把里衣褪去赤膊睡觉。

    后半夜地龙半夜熄了但是还有余温,娥齐上半夜睡得极好下半夜被都尉这个火炉抱着热得半懵半醒。

    她被热醒了好几回终于在快黎明时渐渐恢复困倦睡去,许是因为地龙和炭盆的余热褪去房间床帷回归寒冷,寒冷之中都尉的怀抱不再炙热而是温暖,寅时后娥齐倒是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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