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称他为“小老虎”,因为男人心口那块虎坠子,也因为他在她怀里被挠下巴后眯起眼露出的神态憨厚可掬。
“甚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是有名字么,怎么净喊些花里胡哨的……”
他听闻后嗖的一下将自己害羞的尾巴收起来,一边责备她将话说得太露骨一边忍不住黏糊着她,像猫儿撅起屁股蛋儿在感兴趣的物事之间来回徘徊。
酣畅恩爱后,都尉歇下心情舒畅甚至一度不觉着儿子晚上哭闹要喝夜奶的动静大,只是过了头一晚后娥齐因为阿若突然无缘无故频繁哭闹变得忙碌。
他们愣是鲜少同房,即便是有机会都尉刚感受到口干舌燥小崽的哭声就响起,娥齐便立马将他撇下去哄儿子。
这种事体单祥一次两次并无怨言,但是这状况一直拖至小崽的百日宴还没见收,阿若还染上了夜哭郎的坏毛病,夜里头不睡白日不醒。
每每他跃跃欲试,只要小崽嚎哭他便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女人去哄别个,待到她回来都尉早便等不到她躺下睡了。
可怜男人月里头在家就呆那几日,这在家里头争不过儿子还被女人酿着。
脾气好如单祥也渐渐生出了股怨气,别人嚼女人善妒的舌根说她们是怨妇,眼下单祥当阿塔生生也成了怨父。
崔季说他这是欲求不满成日气鼓鼓的,脾气也长了不少,实在是可怜。
单祥本身在娥齐待产那几个月便忧谗畏讥,歇不好吃得差,身子便有些空耗,眼下再在家里忍着耐着,旁人都瞧着他瘦了唯独他女人。
种种机缘下,他在临秋的时候恰逢淋了阵秋雨,就这般顺理成章的把病激了起来,还病的不轻。
单祥在军中烧了几日人都奄奄的,其实他盼着娥齐来探他,即便抽不开身也捎封信慰问一番,有书信他也知足了。
崔季就笑他,他不声不响他女人哪能晓得他病了,他这是又想又只能想,都尉听了说她定是在家里头忙得半死,他还是莫要给她添堵了。
病去如抽丝后,崔季劝他回去养一阵让娥齐对他上上心,男人嘴硬说怕把病气带给儿子就这般犟着不回去。
最后崔季也是瞧他自从有了儿子后除去头一次归家喜笑颜开外,每每回来惆怅忧虑就从没喜过,他专门找抚宁让她去劝劝,就隐隐说单祥病了又不舍得惹到家里人,所以信都不寄,可怜兮兮的。
抚宁一去,就看到娥齐在哄阿若,这夜哭郎除了夜里嚎外也没别的事,小崽日头乖得不得了,要抱给抱要亲给亲还喜欢笑。
阿若逗得大家伙都开心轮流逗他,抚宁看时机差不多了,她才对娥齐说晓得都尉在军中病了这回事么。
“怎么病了,前段时间不是好好的?”
听到单祥病了,娥齐只记得他回家夜里头睡得死死的模样,她纳闷自己这日夜颠倒的人还没病他怎么便病了。
“前段时间淋了秋雨,兴许是受凉了,吹一吹夜风便病倒了。”
抚宁看娥齐,自她进屋里头,女人手拿把掐都是生出来的娃,在小娃还没生出来前娥齐和都尉何其恩爱,眼下白云苍狗竟也落到了都尉病了都无人问津的地步。
“他怎么不来信?病了都不知会一声。”
“说是怕把病气过给小娃,就盘算着在营里康健了再回来。只是听孟冬提起,病情耗了些不晓得是不是风寒,病了好几日才堪堪转好。”
娥齐听后哦了声后便不做声,一时间说都尉都尉话说得有些沉,抚宁看阿若那模样连忙打岔说小崽长得和他阿塔一样俊。
“哦,确实像仲芒,小鼻子小脸都像。”
女人应了一声有些发怔,不晓得是累了缓神还是想男人的事体,抚宁瞧着话也带到了就借了个由头在这稍坐片刻后便匆匆告辞。
夜里头娥齐哄着这折腾人的小混蛋,她围着家里到处转,走着走着她想起最近男人回营她都顾不上送,因为夜里头哄儿子太倦了。
都尉说莫要送了,她就真的没起身送他。
夜里头他等她都等的直接睡了过去,隔天她困得睡不醒都尉想与她咬耳朵都被她推开嫌吵,儿子生下来后单祥倒是默默被她推开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到头来他人在军中病了,她竟是从参军夫人口中得知他病了又好了,这简直是……
抱着儿子娥齐神情有些犹豫,谭静馜说刚下的崽着实难撒手,但如今她撒不开手眼瞧着都尉都成受气的螟蛉。
他也不冲她发火,他也不像阿若这般闹腾她,单祥就躲起来自己舔自己的伤。
“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看着怀里大半夜眼睛亮堂盼天光的小崽,娥齐厉声说到,不晓得是在说小崽还是说她那受气包男人。
待到都尉归家前那日,她专门把阿若交给乳母带,说是这两日就日头抱来让她瞧瞧便是了,夜里头任他闹任他哭也莫往这头送。
都尉懂事,不同自己儿子抢,人善被人欺,阿若老早便晓得自己扯着破锣嗓子哭便有人疼,偏生都尉不会,这屋里头就属他最会忍。
男人回来后她专门瞧了一圈他,着实瘦了还被太阳烤得有些泛黑,不晓得他在秋老虎天去做什么了,还愣是浇了雨淋病了。
都尉照例抱了抱崽子端详他是不是又长了,阿若对这生面孔又不认识但似乎又认识,瞧他盯着阿塔瞧想要哭但又觉得不应该犹豫着的困惑样,男人对她说儿子每次见都不一样。
吃饭的时候乳母便自觉带着阿若退下了,反正他一口也吃不着瞧着他们两人吃也没意思,都尉看儿子被抱走了,他倒了愣了片刻。
毕竟以往阿若都没离过娥齐的手,如今瞧着乳母带着他倒品出了些许不寻常,瞧男人回过头看着乳母把儿子抱远了,娥齐的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昨夜阿若第一次不同她一道,他哭得是一个撕心裂肺就连隔壁的谭静馜也来瞧发生了甚么,她也是狠得下心来说不抱就不抱,小崽哭累了便睡了。
小坏蛋歇下了,娥齐这当阿那的睡不着,她整个夜里头就挂念着儿子。
好在那小兔崽子倒也是适应快,昨天还哼哼唧唧的这夜他自己也晓得他阿那大体是□□乏力没闲心思搭理他,他自个就和婢女和乳母哼哈去了,老没良心的模样。
用饭后他们聊了一阵,期间都尉隐隐的探头探脑的瞧阿若被抱去哪了,娥齐瞧了他是被晾惯了突然被人瞩目了便不大适应,她便由着他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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