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什么传家宝,只是他想送罢了。
沈卿绒听着,忍不住鼻头微酸,眼里也带上了泪光。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绝情,明明人就在跟前,却总想着身外的事情。
让他远道而来,最后以这样的口吻和自己表明心意。
“我为你戴上。”楚寰宇轻声道,拉过她的手,慢慢将手镯戴进去。
微凉的手镯贴在手腕上,仿佛沈卿绒从这一刻开始,就被楚寰宇以某种意义给套牢了。
看她没有拒绝,楚寰宇原本还吊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脸上也带上了由心而发的笑意。
他忍不住,轻轻抱了一下沈卿绒,将自己的心跳传达到她的耳边,好诉说这一路以来的提心吊胆,还有期盼。
沈卿绒挣扎了一下,但是动作却软绵无力,连说出口的话都像是柔软的娇嗔。
“快放开我。”
“不放。”
楚寰宇含笑道,二人一起长大,见过彼此幼年最无措的时候,也见过长大后对任何事物的游刃有余。
唯独此刻,他们的心贴的如此的近,那些年潜滋暗长的情愫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片刻之后,心中的情绪渐渐褪去,沈卿绒这才好不容易从楚寰宇的怀抱中出来,她顿了顿道,“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便要离开。”
“这么早?”她惊讶到,过来待不到一个完整的一天就要离开。
楚寰宇的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声音闷闷的,“我能出来还是找了借口的,要是不快点回去,指不定那些人又要说什么我要早死的事情了。”
闻言,沈卿绒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可能早死,看你这个身体,能活的比他们还要长才是。”
他在大魏治病那么多年,沈卿绒是亲眼看着他的身体一步步好起来的,没有人比她和云清子更知道这些的了。
不过朝堂的事情瞬息万变,他既有心要博一个前程,眼下自然不能轻易离开朝堂。
能来这一趟,已经是万难了。
两个人不再讨论那些分开的事情,只是静静相拥,感受这难得的温情片刻。
夜晚入睡时分。
沈卿绒看着还不肯走的楚寰宇,心里忍不住泛起紧张。
“睡觉吗?”楚寰宇躺在床上的里侧,一只手支撑着头,含笑看着沈卿绒,像极了吸人魂魄的妖精。
沈卿绒捏着衣角,垂着头左右瞟了几眼,讷讷道,“你躺在上面,我睡哪里?”
“自然是与我同被而眠。”楚寰宇回答的干脆,他也不给沈卿绒反应的时间,便起身一把将她拉过来放在床上。
而后盖上被子,紧紧的抱着她,一起躺在被窝里。
沈卿绒越发觉得不自在了,“这、这像是什么样子,你快放开我。”
“不放。”楚寰宇拒绝了,此刻的他难得的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有点朝气和调皮。
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他还将头埋在沈卿绒的肩颈处,小小的撒着娇,“我只抱着你,什么都不做。”
有了他的保证,沈卿绒放心了一点。
只是和男子同塌而眠这件事到底还是让她有些不习惯,躺着的时候总不敢乱动,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就怕暴露出自己的紧张。
楚寰宇和她隔得近,怎么会感受不到她紧绷的身体。
不过他也不说出来,而是真正的揽着她睡觉。
这一路风尘仆仆,他确实是累的很了,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沈卿绒转过头一看,鼻子差点蹭过楚寰宇的脸。
她小心翼翼的偏过身子,视线渐渐划过楚寰宇的面容,从锋利的眉转移到高挺的鼻,还有薄薄的嘴唇……
这让她觉得安心,渐渐地便也忍不住睡着了。
一夜安稳,到第二天沈卿绒醒来的时候,楚寰宇已经不在身边。
她有些怅然的起身,手指止不住的在手腕上的镯子上摩挲,温软的触感代表昨日的一切都是真实,他真的来过。
“姑娘,醒了吗。”外头传来言春的叫声,沈卿绒回答,“进来吧。”
言春和经冬端着水进来,伺候她起身。
“咦,这里怎么有一封信?”言春出声,视线落在房间里的桌子上。
沈卿绒一愣,然后迅速将信件攥在手里。
这动作太急太快,惹得言春和经冬忍不住看向她,这才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不妥。
她抿抿唇,“没事,不重要的东西。”
欲盖弥彰,越说越让人怀疑。
但好在对面的是言春和经冬两个丫鬟,她们虽然好奇信件是什么,但是却不会主动过问主子的事情。
这下沈卿绒也不急着洗漱了,而是先将信打开。
里面只有两个字,她就是不去想,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等我。”
千言万语都比不过这两个字,沈卿绒想,楚寰宇从不轻易许诺,而他许下的诺言几乎全都做到了。
一旁的两个丫鬟偷看沈卿绒,发现她对着一封信露出的笑容十分微妙。
言春和经冬就算是没经历过什么,也知道这模样就是少女含春。
只是跑了一趟楚国,回来就变成了这样……再念及前些日子的情况,这让经冬实在是忍不住多想。
洗漱过后,便端上了早饭。
趁着这个时间,外头的人已经装点好了马车,而言春和经冬也在为沈卿绒收拾房间。
一切准备完毕,主仆三人便踏上赶路的行程,这一回不再去往扬州,而是直接回去京城。
在路上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沈卿绒便走走停停,时不时采一些药材,然后在车厢里做了个简易的炮制工具。
有了事情做打发,这一路的行程倒也没显得那么无趣。
将近二十天之后,沈卿绒的马车,总算来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邵沛岚早在她入了京城之后,就接到了小童的禀报,早早的就带着两个小童来到大门口,看到沈卿绒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都忍不住露出泪眼。
“你这孩子,这一趟出门这么久,连封信都没有,人都瘦了,也黑了。”
沈弘景上月都已经开始跟着西席先生上课了,看到长姐回来还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揖,看得人忍俊不禁。
而小一点的沈弘麟才刚学会走路,姐姐一出门就是三四个月,都不大认识了,躲在娘亲的身后偷看她。
沈卿绒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叫父亲母亲担心了。”
她这一趟的经历,说出来谁敢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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