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儿郎的事情揭过不提,沈卿绒回到院子里,又收到了楚寰宇派人送来的小礼物。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家里为她相看亲事的事情告诉他。
她存了戏弄的心思,想着两人相隔这么远,总要弄点事情让他心急一下。
信件送出去,也带着念想。
又过去一些时日,沈卿绒忽然听到外面的人传消息,说到三公主在一座酒楼里打了举人。
言春去打探清楚了经过,跑来和沈卿绒仔细说,“听说那举子出生江南世家,和人因为嫡庶尊卑吵了起来。”
“后来举子又说到了先皇后娘家承恩公府和荣国公府,口口声声说陛下不够英明,居然轻视正统皇后的娘家,而去抬举一个小妾的娘家,这下好了,刚好那天三公主也在酒楼,听说了这些话当下就生气了。”
说到这里,言春眼里露出笑意,“三公主听说了之后当场就叫人打了那举子,后面还想继续,却被在场的举子拦住,而程宏瞻自己站出来,和那些举子举例荣国公的好。”
程宏瞻本已经绝了依靠荣国公府的念头,却没想到因为司徒馥的关系,三公主又和他们走得近了。
那一日正好是机会,他就忙不迭跳出来,当着三公主的面说好话。
虽然样子不大好看,有好些先前和他交好的举子都觉得他趋炎附势像个小人,便与他生分了。
但程宏瞻自己不这么想,他在回去之后没几天,就受到了荣国公的亲自接待,二人畅谈一下午,后来出来更是满面春风。
沈卿绒早听小樊的打探知道了这些,但言春讲的绘声绘色,听起来倒也有趣的很。
“姑娘,程宏瞻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入了荣国公的眼,往后是不是真的会受到提携?到时候岂不是青云直上?”
宫里的消息轻易传不出,大家只当皇帝如今最宠爱的还是贵妃,而去年又对荣国公府委以重任,便以为他们还和从前一样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若真是如此,那程宏瞻这番讨好倒是没有错。
可沈卿绒知道未来会如何,她顿了一下,说起另一头,“会钻营也是本事,但钻营也要看对阵营。”
“作为天子门生,他首先要做的是为天子想,而不是为一个宠臣。”
“亏他自诩文人,连风骨都丢了,这一下名声怕是都要臭了。”
沈卿绒想,天下最不好得罪的就是这些举子,稍加煽动,这些举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前朝皇帝为保宠妃,枉顾宠妃娘家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最后事迹传播开来,那些举子当即聚在一起,在宫门口席地而坐,就敢以此行径威胁皇帝。
读书人是王朝的未来,皇帝虽然恼恨,却也不好斩杀,最后只能依法处置了宠妃的家人,后来宠妃因此病重而亡,皇帝也落寞了下去。
那些举子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是作对了事情,后面的人有样学样,到如今举子的一言一行都叫人头疼。
还是到了本朝皇帝手段了得,才将其压下去,但举子的猖狂,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姑娘觉得那名被打的举子呢,听说这人觉得委屈,今日早上还去敲登闻鼓了。”言春道,登闻鼓直达天听,敲鼓之后还要受严刑,才能见到皇帝。
沈卿绒顿了一下,“你去多打听一下,看看这举子到底是谁。”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些举子还没入朝,就拿自己当王朝的主人了。
敢在酒楼这样的地方讨论皇帝的后宫,也是个不聪明的。
再敲登闻鼓,日后怕是绝了仕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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