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这一条贱命。”裴夫人狠狠道，“裴家上下还有好几个姑娘，还有嫁出去的女儿，都要被你做的这件事错事连累。”
“你现在是知道害怕了，惜命了，你做之前就没有想过别人？”
裴盈不语，她耳朵里虽然听着裴夫人说姊妹受累，但她想，裴夫人唯一怕连累的也就裴焕闻一个了。
裴夫人发泄之后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裴夫人还在想这件事要怎么解决的时候，裴盈突然动了。
她匍匐着靠近裴夫人，一只手扯着裴夫人的衣角，仰头露出含泪的脸。
“那人没什么靠山，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人，等吏部的调令下来，他就只能去小县城做点小官。”
“日后要么娶乡绅地主的女儿，要么是不入流小官的女儿。”
“二品大员的女儿，就算是庶女，也是他高攀了。”
裴盈看的清楚，也是太清楚了，才让她铤而走险，在这一众举子当中挑中了这个人。
她将自己盘算好的事情说出来，叫上首的裴夫人此刻不得不正视她。
“夫人就随便叫个人去问问他，问他愿不愿意娶我，若是愿意，大可以说我们是先前就相看好了的。”
裴夫人盯着她，“若是他不愿意呢？”
“他不敢的。”裴盈苦笑，是不敢，不是不想。
一个同进士，都算不上正经的进士，也没有靠山，他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答应了，明面上就有了个当朝二品大员当岳父，好歹走出去别人卖几分面子。若是不答应——
裴盈抬头看一眼，裴夫人就是再不喜欢她，父亲就是再忽视她，也不会允许有人这样打他们裴家的脸。
这件事，只要裴夫人这里态度软和了，给她随便置办点嫁妆什么的，她照旧能正正经经的嫁出去。
难看一点又怎么了，好歹是出去做正室太太。
……
裴夫人冷静下来，再生气也不在提让她沉塘自尽的话，而是派人去问话，好在先前就打探好那人的住处，过去的时候那人正慌神，看到裴家来人问还小心打探裴盈的安好。
“看样子是关心二姑娘的，不似作伪。”手下人来禀告，“对夫人说的话也一概应好，说事事都听您的吩咐，还说明日要上门来拜访老爷。”
“够了，你叫他明日过来之前先传话给我。”裴夫人吩咐道，“老爷正是生气的时候，这时候上门没什么好处。”
她叹一口气，心想真是作孽。
裴家又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家，不能真的打杀了去，现在还要为这件事划算一二。
原定好这几日就要去沈家提亲……还不知道沈家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就这么过去了，会不会看不上自己家……
她将猜测说给了裴焕闻听，裴焕闻也是沉默了些许。
他心急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间，只能稍加提醒，“不能正式去，母亲也能去和沈夫人说一声，省得叫别人提前了。”
裴夫人看出他的想法，含笑道：“这你放心，眼下他们沈家也出了一档子事情，现在都还急着给他们家大房的姑娘相看亲事，绒绒那边是暂且不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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