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叔本来是不待见苏大壮的,觉得自家姑娘的名声就是毁在他手里了。要五两银子也是想让苏家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苏家人如此爽快。
陈三叔也知道这小子其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一切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苏大壮的人品他也了解过,憨厚老实能干活儿,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儿。若不是他家穷了那么多年,陈三叔心疼自家闺女嫁过去吃苦,也不至于折腾出这么多事儿。
二丫那件事其实也是自家闺女情根深种,认死理儿,才会闹得那么大。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苏家对闺女又这般重看,想来姑娘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陈三叔便痛快点头了。
苏家计划着要四月忙完插秧,然后才能盖房,盖完房差不多就到五月底,两家一合计,便给两个孩子定在了六月初九的好日子。筆趣庫
纳征那天,苏福也跟着去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未来大嫂。
陈二丫圆脸大眼,倒也秀气,只是左额一块乒乓球大小的疤让她不愿抬头。
现在的女子梳头,都是把头发全都拢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一来陈二丫额头的伤疤便避无可避。
苏福轻轻皱了皱眉。
“娘,我可以找二丫姐姐玩一会儿吗?”苏福说是小声在问苏老太,却也让陈三叔和陈三婶都听到了。
“让孩子们去玩吧,咱们大人说正事儿。”
陈三叔发话了,陈二丫便点点头,伸手拉了苏福往外面走。
陈二丫带苏福去山脚采野花,教苏福编花环。
苏福是个开朗的性子,又心存故意要逗二丫笑。陈二丫也有意跟未来小姑凑凑近乎,两人躲猫猫编花篮,没一会儿就相处得像亲姐妹般了。
给二丫戴花环的时候,苏福故意拉松了陈二丫的发辫:“哎呀对不起姐姐,我把你的头发弄乱了……要不,我们先回去梳梳头吧!”
想着未来公婆还在自家,可不能坏了形象,陈二丫便
点头答应了。
回去陈二丫的房间,苏福扫了一圈,房间干净整洁,一看便知道主人是个齐整人。
看到床边线笸箩里的剪刀,苏福暗自一喜,真乃天助我也。
“二丫姐姐,我来给你梳头吧!”苏福把二丫按下坐好,把她的发辫散开,用篦子好好梳了梳,又从左边鬓角处用篦子拉,一直拉到右边鬓角,分出了个前后分的头缝。
“福宝妹妹,这是作甚?”二丫觉得奇怪,却也没有乱动。
“姐姐放心,我就是想给你梳个漂亮的发辫,你先把眼睛闭上。”见二丫闭上了双眼,苏福赶紧拿过剪刀,比好位置,咔嚓就是一剪子。
陈二丫又惊又怒:“福宝妹妹你什么意思!”
苏福没说话,只是把铜镜递过来。
铜镜映人虽不清晰,但陈二丫也看出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刘海儿遮住了伤疤,又恢复了曾经美貌的样子。
意识到苏福的初衷,陈二丫热泪盈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二丫姐姐,”苏福拉着她的手说:“成亲是喜事啊,咱们不哭,我等着看你漂漂亮亮做新娘哦!”
二丫羞红了脸,点点头。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苏家却是喜事连连。
先是傻了九年的小闺女突然清醒了,还变得那么聪明。
接着就是发现了土豆和玉米,还有葛根,给家里赚了大把银子。
然后是买山买地,买车买马,这又准备盖新房娶媳妇了。
五婶婶自打上次锅漏了便消停了几天,但是八卦的本性难移,这几天看人家苏家人越过越红火,她又眼馋了,便在村口跟人扯闲话:“老苏家都穷了几十年了,这几天突然翻身,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那个傻丫头也突然不傻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搞不好,那个小闺女皮囊还是那个皮囊,瓤子已经是……”
“是什么?”村妇最爱八卦。
“是狐妖!”五婶婶瞪着眼睛说瞎话。她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只要能给老
苏家添堵,她就开心。
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晚上熄灯的时候,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说苏家的小闺女是狐妖附体,苏家现在只是表面风光,实际上花的都是冥币,是狐妖用了障眼法,早晚要遭报应的。
话传到苏家人耳朵里是第二天,苏老太气得要去找五婶婶理论,苏福怕娘亲吃亏,便跟着去了。
村口大槐树下,五婶婶还在跟人家扯苏家的闲话。
“马五家的!”苏老太像只母狮子般冲过去:“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整天说别人家闲话!”
五婶婶正说得眉飞色舞,不想当事人来了,但尴尬也就一瞬间:“苏家的,你倒是说说看,要不是狐仙作怪,你家咋可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大变样!尤其是你家傻丫,之前啥样我们都知道,这怎么说机灵就机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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