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苏福和萧慎行就在空间里休息。
半夜里,潘月明又醒了一次,晶晶给他喂了半碗温水,又吃了一小碗米粥,看着他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苏福起床后过来查验了一下潘月明的身体状况,见一切都好,才放心把他移出去安置在医院的病房里。
萧慎行一大早就出门了,他要赶在那人来不及粉饰的时候调查到关人的地方。只是傍晚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苏福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若有所思。
她今天想找机会找那两个女孩子聊聊的,两个孩子在各自班级都属于成绩名列前茅的,所以苏福都认得。但那两个姑娘却像是怕极了苏福一般,上课的时候苏福没法问,下课俩人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最后,苏福还是放出了喵喵,让它施展“美狗计”,才把潘凤儿拐来了学校操场旁边的小花园。
“苏……苏老师……”潘凤儿见到苏福很是吃惊,但这会儿再跑就不像话了,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来,陪我坐会儿!”苏福找了张长椅坐下,温和地笑着,对潘凤儿招手。之所以选择这个孩子,是因为她昨天看出来,潘凤儿是想跟她倾诉的,但陈婉儿不敢。既然这块石头比较松,那就从这里撬起吧。
潘凤儿两手不安地扭着衣角,小步挪腾过来,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苏福见她坐得很靠边,仿佛就算是坐了同一张椅子也要和她划清界限一般,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坐过来些,咱俩说说话。”
潘凤儿垂着头,由着苏福把自己拉过去了一些,她紧咬下唇,似乎是做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定一般,忽然抬起头来:“老师,您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苏福轻轻笑了笑:“什么都不说?那老师问你功课学得如何也不说吗?”
潘凤儿憋得小脸通红,苏福笑着说道:“凤儿
不说,那凤儿听老师说说如何?昨晚上你和婉儿跑了之后啊,可是叫老师好找!老师找不到你们,就很伤心,很难过,然后就出去走了走,这一走啊,就救了个书生,他说,他叫潘月明……”
潘凤儿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苏福:“老师,您说什么?”
苏福悠悠道:“我说,我昨晚找不到你们,我就很伤心……”
“您说那书生叫什么名字?”潘凤儿急切地打断,双手也不自觉地松开衣襟,伸过来紧紧抓着苏福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苏福忍着胳膊传来的疼,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他叫潘、月、明!”
潘凤儿猛地抽回双手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惊呼出声,但双眼止不住的泪水出卖了内心的激动。
苏福轻轻把她揽入怀中,让小姑娘靠着自己的肩,潘凤儿双肩剧烈抖动,却还是强忍着不出声音。
苏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想哭就哭吧,老师在。”
一声压抑的哭嚎从潘凤儿指缝间溜出,苏福伸出双臂把她抱紧,让她更有安全感。潘凤儿蜷缩在苏福怀里哭了好久,才把满腔委屈发泄出来。
半晌,她用袖子抹了抹脸,不好意思地从苏福怀里抽离出来:“老师,我能见见他吗?”
苏福轻轻点点头,起身拉着潘凤儿的手往院部走去。
对于潘凤儿是否认识潘月明这事儿,苏福其实有赌的成分。昨天救了潘月明之后,她就觉得这书生长得很眼熟,今天再见到潘凤儿才反应过来,这俩人的容貌竟有七分相似。
潘月明身上的伤已经都好了,现在只有脸上还有些外伤,需要定时换药,苏福便把他安置在了普通病房。考虑到他身份的特殊性,苏福给安排了单间,有专人护理。
苏福她们过来的时候,护士丁怀珍才刚刚给潘月明脸上换了药出来,“苏医生!”丁怀珍抬头见苏福走
过来忙打招呼。苏福在校部的身份是苏老师,在院部的身份则是苏医生。
苏福笑着对丁怀珍点了点头:“辛苦啦!我来看看病人,他今天情况怎么样?”
丁怀珍轻轻皱眉:“病人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失忆了。偶尔能想起来一些东西,就会头疼。不过病人很克制,头疼的时候也不闹。我看了您的医嘱,今天没给他再用镇定类药品。”
苏福轻轻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这位是患者家属,我们进去看看他。”
苏福指了指潘凤儿,对丁怀珍说道。潘凤儿听她们说话已经急得又要掉眼泪了,苏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别这样,让患者看到不好。”
潘凤儿轻轻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才跟着苏福走进病房。
身着病号服的潘月明这会儿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印象中他是因为某件事被人抓了起来,好像还用了大刑,但现在除了脸上的伤能证明这些片段是真实的,其他的事情全都想不起来了。
潘凤儿瞧见了个侧脸,就忍不住又哭着扑了过去:“哥!可算找到你了!”
潘月明惊讶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推开她还是抱住她安慰一下。小姑娘口口声声叫他哥哥,但他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最后,潘月明还是选择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好了,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叫我哥哥?那……你是我妹妹?你知道我是谁?”
潘凤儿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的是潘月明纯净如水的眸子,不带半分戏谑。确定不是哥哥逗自己玩,她又转头看苏福。
苏福对潘月明的症状也很讶异,照理说吃了金蟾子洗髓丹应该就恢复正常了,最多是丢失一小段受伤时候的记忆,但潘月明不是这样,他仿佛是把所有记忆全都封锁了,人还是那个人,但记忆全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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