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轻声说:“三天了,前几天我还有工钱,每天能去药房买一颗退烧药,今天……”
苏四壮二话不说抱起小瓢:“火灭了,跟我走。这孩子不能再拖了。”
葫芦赶紧把火浇灭,跟着苏四壮去了卫生所。
卫生所晚上都有值班的医护人员,医生给小瓢检查了一下,安慰道:“没事,就是感冒,挂两天水就好了。”
护士按照医嘱配了药,给小瓢静脉注射。
葫芦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医护忙碌着,直到小瓢躺在了洁白的病床上,他才轻轻退出来,咕咚就给苏四壮跪下了。
“先生,谢谢您医治小瓢!欠您的钱我一定还上!您家里需要帮工吗?您别看我瘦小,我什么活儿都能干!我做工还钱,行吗?”
苏四壮连忙扶起他:“给我家打工?你不需要去面馆工作了?”
“我在面馆是短工,做一天结算一天的工钱,明天跟老板娘说一声就行了。先生,您是好人,我们兄弟不能白占便宜,我要给您家做帮工!”
苏四壮打量了一下葫芦:“你叫葫芦?他叫小瓢?你俩是亲兄弟?”
“回先生的话,我是葫芦。小瓢是我在路上捡的,名字是我给取的。他说他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我就把我的名字切了一半给他。”
“你们俩多大了?”
“先生,我今年十二岁了,小瓢记不清他多大了,我就当他十岁,是我弟弟。”
“你在面馆做工,一天给你多少工钱?”苏四壮盘算着,倒是可以把两兄弟都带上。他以前听爹娘讲过当年娘带着弟弟逃荒的故事,对这样的孩子十分同情。
“老板娘晚上会把所有的剩面条都给我,还给我一文钱!”
苏四壮想了一下:“等小瓢好了,你们兄弟俩就都跟着我吧。衣食住行全包,每个月再给你们200文钱。但是要去官府办了身契,以后你们就是奴籍。你可愿意?”
贴身的跟班
是要跟着他走南闯北谈生意的,还是捏着身契比较稳妥。
葫芦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吗先生?您愿意收留我和小瓢?”
苏四壮点点头。
像是怕苏四壮反悔,第二天一大早,葫芦就拖着小瓢拉着四壮去衙门办了卖身的手续。
小瓢挂了一夜的水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苏四壮又去客栈开了两间房,让两个孩子住一间,好好洗洗干净,自己又去成衣铺给他们一人买了两身衣裳换上:“换好了跟我去买鞋,咱们走路多,鞋子必须要合脚。”
苏四壮把两个小伙计喂饱,又带着小瓢去卫生所挂了一次水,确定他好利索了,三人才继续上路。
葫芦和瓢刚跟着四壮的时候苏福就知道了,但她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不好解释,所以几乎不在俩伙计面前出现。
这次来送召唤镜也是苏福事先查看过了,房间里只有四壮一人,她才出现。
“四哥!”
“妹妹!”苏四壮放下笔和账本,笑着起身。
对于妹妹的神出鬼没,苏家人早就习惯了,何况现在是大白天。
“四哥,国师爷爷做了个好玩的东西,叫‘召唤镜’,有了这个,即便我不过来,你也可以随时和爹娘联系啦!”
“那感情好!”苏四壮高兴得直拍手,妹妹有时候忙起来,自己也是一两个月回不了一次家,有了这个就可以每天给爹娘报平安了。
苏福献宝似的拿出召唤镜,教给苏四壮使用方法。
兄妹俩正说着话,就听有人敲门:“东家?”
苏福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个声线……
苏四壮笑着说:“是小瓢,进来吧!”
后一句话是对着门外说的,话音才落,就见一个青衣少年走了进来,苏福观察了一下这“少年”的骨骼和步态,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小瓢见到苏四壮房里有个天仙般的美人儿就是一愣:“东家……”
苏四壮介绍着:“这是我妹妹福宝
,福宝,这个是小瓢,葫芦的弟弟。”
苏福之前见过葫芦,小瓢还是头回见。只是听着四哥的介绍,苏福挑了挑眉毛:“弟弟”
小瓢的脸腾地红了,赶紧说道:“见过小姐!东家,这个是昨天的账目,我已经整理好了,请您过目!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苏四壮点点头,接过账本,小瓢便出去了。
苏福狐疑地看看四壮:“四哥?”
苏四壮无辜地摊摊手:“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四哥如何发现的?”
苏四壮俊脸一红:“小瓢前几日……好像是来葵水了。”
说来也是他粗心,葫芦和小瓢跟着他两年了,若不是前几日小瓢忽然闹肚子疼,明明已经疼得脸色煞白浑身冒冷汗,却又死活不肯看郎中。
葫芦虽然也担心,但还是劝着四壮说弟弟没事,喝点热水就好了。苏四壮也是心里惦记着,才会无意中发现葫芦煮了生姜红糖水给小瓢,还在半夜里偷偷洗着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以前在苏记点心铺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撞见月如姐姐或者是马寡妇在偷着洗晾。
苏福正了正脸色,既然四哥已经发现了,那他的态度就很重要了:“四哥,你怎么想?”
苏四壮一手轻轻叩着桌面,琢磨着说道:“妹妹,其实这两年里,我发现,这对兄妹身上的蹊跷还真不少。”
“比如呢?”苏福从空间里掏出一包瓜子儿放桌上,还往苏四壮那边推了推。这瓜子儿是李月如亲手炒的,香甜干脆还不上火。
“比如,当年我捡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落魄成那样,葫芦却还是保持着每日的清洁,小瓢每天也有擦洗,但是从来不擦脸!”
“再比如,他们跟了我以后,凡是应酬客户的酒席,葫芦从不让小瓢跟着。近身伺候的活儿也都是葫芦抢着干。”
“还有最奇怪的一点,就是这两兄妹明明读过书,却跟我装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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