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驶地很快。这一路大概是没有踏上车流高峰期，因此，没有机会穿梭在其中感受繁华街道独有的拥堵，而是寂寞地开到了祁山公寓楼1号负一层车库。
周尔打开车门，恍惚中打量着宽敞的地下车库。
“走吧，你累了。”
付莳按下锁车键，走到周尔的前面，输入玻璃门的密码。
“这些车都是你的吗？”
“嗯。”
“跟踪用？”
“呵～你这么理解，也行。”
付莳脸上的笑容短暂停留了分秒，转而陷入沉默。
门里面是两部电梯，付莳随意按下上行键。“叮”的声音响起，银色的电梯门开了，付莳挡着门的一侧，留出空间给身边的周尔。
“我们上二楼。”
“打扰了。”
周尔踏入电梯的瞬间心生一些忐忑。
要不是被莫名其妙的人的骚扰，何至于住到付老板的家里，这决定简直冲破了她的传统观念。
电梯里的四面墙皆是镜子，周尔不敢抬头看付莳的眼睛，也不敢注视自己的脸庞和身体。此时，付莳正如沐春风般地揽着她的肩膀，并把手掌伸向她的下颌骨。看似亲昵，事实上却是一种压迫，从付莳手心处传入她体内的压迫感。
正在付莳掏出手机将这画面拍下来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不巧！”
付莳摸了摸周尔的头，俯身冲着周尔的眼睛笑了笑。
“付老板，请你稍微正经一些。”
“放心，我只是觉得三十几岁的女人还满脸胶原蛋白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可爱。”
“付老板，这是眼神有问题。”
“我审美从来没有出过错。”
他拉起周尔的手腕，走进了一个房间。
“今后，你住这里，不必拘束，随意一些。”
付莳拉开窗帘，指了指窗外的景色。
“你看，对面是高尔夫球场。有兴趣我们一起去。”
“付老板说笑了。我暂住，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打扰你，真得不好意思。”
周尔杵在门口，面对这个足足几十个平方的卧室，有些支撑不起的感觉。
“以后，我们一起面对将要经历的事情。”
付莳背着日光，缓缓走向周尔。这个面容稚嫩的男孩将双手搭在周尔的肩头，竟然有些老练。
“付老板，我们将经历什么？”
周尔扫视对方的眼睛。
“你所经历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答案。”
付莳的手指顺着周尔细长润滑的颈脖划到耳根处，略过耳垂，最后停在两侧的脸颊上。
周尔觉着眼前这人的双目似乎在她脸上找一些东西，眼神不够，还添上了手指。
“付莳！”
周尔好不容易挤出的微笑被这人夸张而毫无根据的举止给撕裂了。她似乎觉着这人的面目有些可憎。
“看出什么了吗？”
“看出来了。”
付莳放下手臂，后退一步，还在周尔的身上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打量着，非常怪异。
“什么？”
“你右侧颈部到脸颊的细细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伤痕！我脸上有吗？”
周尔赶紧伸出手指在右侧反复探索着，却并没有突出物的触感。
“没有啊！你拍下来给我看。”
“骗你的，这你也信！”
付莳将周尔肩头的背包顺下，放进衣柜里。
“今晚，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意面，好吗？”
“那还是我来做几道菜孝敬您吧，付先生。”
“好主意！做饭打扫卫生抵房租吧。”
“我可以找份工作，再租个便宜点的小房间。不用掺乎你的事情。我发觉遇到你之后，就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
周尔瞟了一眼，却在张罗晚餐的时候，内心感觉踏实了一点。
“遇到我之后？你确定。”
付莳的手臂不听使唤地揽住周尔的胸口，下巴埋进周尔的颈窝处。
呼吸的热气让周尔火冒三丈。
“付先生，您是从小缺伐母爱吗？”
“从小没有姐姐，只有一个顽皮的哥哥，除了会惹麻烦，就是失踪。”
“你这样的粘人弟弟，谁受得了。要我是你哥，肯定也躲得远远的。”
周尔手中的铲子在锅里翻炒，随意说出一句玩笑话。
裸露在外的肩头处之上而下被浇灌了一些咸湿的悲伤，正流入她的胸口处。
周尔觉得有些奇怪，她盖上锅盖，转身扶起付莳的脑袋。
撩开这男孩垂至鼻尖的刘海，看到一双红肿的眼眸，脸上已经水流泛滥。
“你这是怎么了？”
付莳猛得将周尔拥入怀中，抽泣的声音逐渐失控。
“付莳，跟姐姐说，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那你哭什么？”
“看到姐姐开心。”
“你这理由没什么说服力。”
“姐姐想要什么说服力？”
“这样吗？”
话音还未落下，付莳已经深吻进周尔的唇间。
“嗯！”
周尔猛地推开付莳。
“有病！我把你当弟弟！”
“我只是想体验别人做过的事情，你别误会。”
燃气还在冒着火苗，空调依然停在25摄氏度，二人静默的空间，突然冷如冰窖。周尔抹了一把眼泪，愣了片刻。
她打开锅盖，盛好菜，放在大盘子上，轻轻地传递到餐桌，俨然一个低眉顺眼的保姆。
“吃吧，这事儿就此过了。”
周尔端来两碗饭和筷子一起摆好位置。
“好！”
付莳抿了抿嘴，悲伤褪去，看到眼前的女人，他瞬间红晕爬上脸颊，久久未有散去。
“你做菜真好吃。”
“喜欢，就多吃一点。”
“嗯！”
付莳时不时抬眼看看周尔，怪异的眼神让周尔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
“刚才。”
“这事过去了。”
“刚才，我挺开心！”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真的！”
“想想你的小女友！渣男！”
“对，我是渣男！可你，不渣的你也不要！”
付莳突如其来的埋怨，让眼前这个刚刚平复的心又被拎到半空中。
“付莳，你是吃错药了吗？”
“十年前就吃错了！”
“十几岁就吃错药，可怜的。”
周尔嘴角上扬，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忽然觉得有些滑稽。
“你真不记得你以前代课的时候骂过我了？”
“啊？代课。”
“对啊，青都大学附中。”
“我没有印象了！”
“你知道，你一来我把你当成女神，没想到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责我。”
“哦？我真得没有这事儿的记忆。要不然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生气了。”
周尔突然释怀，这就是小孩子的心思，也许认错了人。
“行！我现在是大人了。周老师，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呵～我不是，好吧，你说。”
“永远和我在一起。”
周尔一口汤已经到喉咙底差点喷出来。
“我吃饱了。”
“谁刷碗？”
“谁渣，谁刷！”
“好！”
周尔轻轻地关上门，并留心地反锁了两圈。
这一晚，她并没有被外头姓付的小孩所惊扰。说实在的，这样的年龄差对于一个正常的女人来说不会产生一丁点生理和心理上的悸动。只会感觉到一些莫名的幼稚和可爱。
周尔洗漱完，穿着丝质的睡衣，躺进偌大的床被中。
闭上眼睛后，很快便走进了梦乡。
“周尔，周尔，你还好吗，抓紧我！”
“我害怕！”
“不怕，有我在！”
“啊？付～你的身后！”
“你是谁？”
“我是你的朋友！”
“周尔，周尔……”
嘴角有颗痣，那人嘴角有颗痣。
－－－－－－题外话－－－－－－
爱，原本就是莫名其妙的，有时候迎面而来一个女孩，我很想去抱一抱，算不算突如其来的好感，却只是被她的笑颜所惊扰，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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