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提雅应该是宫廷女官的女儿,可是图特摩斯提及的互为通信的萨提雅是在神庙里认识的,不是祭司便是信徒,赫拉也不清楚她的身份。
在听到他说起萨提雅之后赫拉就一直不说话,图特摩斯观察到她的变化,开始寻找另一个话题:“等到太阳从尼罗河另一头落下,孟斐斯街上会有蓝莲花饮酒节,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吗。”
“我要考虑一下。”
“那我等你考虑。”
赫拉按住他想要拉动缰绳的手,她转身看他,彼此在马背上对视,彼此沉默着直到她出声打破了暧昧的氛围:“不用考虑了,我和你一起去。”
因为考虑到她的恐惧,图特摩斯一直保持着她最放松的速度驾马前行。赫拉在他的保护下也渐渐获得了安全感,她恢复了一点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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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色西沉,赫拉才从饲养马匹的地方出来。她边走边在想象关于萨提雅的长相,可惜图特摩斯只留下了他自己的雕像,他的妻子并不像纳芙蒂蒂一样闻名世界。
很快就能走到孟斐斯的街上了,赫拉渐渐露出笑容:“我记得我自从来到孟斐斯之后就藏在神庙里,还没好好体验过孟斐斯的活动呢,除了上一次伊西斯的婚礼——”
要不是阿蒙·拉即兴举杯高歌,她或许还能留下来多吃一些佳肴。
“祭司不能喝酒,我必须保持最圣洁的状态。”赫拉微笑道:“不过我可以吃蓝莲花,我老早就想试试蓝莲花瓣是什么滋味了。”
“蓝莲花节有一种说法,要是在喝酒竞赛上获得胜利的人可以对心中重要的人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在伊西斯神的见证下一定会实现。”
“那太可惜了,我不会饮酒。”
她只身一人来到古埃及,若是勉强取胜,对她来说心中重要的人除了图特摩斯就是胡伊和纳芙蒂斯。一整个晚上陪在她身边行走的就只有图特摩斯,真的要提出要求,面对的人也只能是他。
图特摩斯把她的话听在心里,却没有说话回应。他在沉默着,思考着,最终化作一抹微笑,悄悄攥紧双手,和她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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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埃及人的休闲方式多是饮酒作乐,作为三四千年前就已经存在原麦酿酒方式的国度,埃及人定是会好好利用起来,比如一边喝酒一边食用蓝莲花瓣。
蓝莲花瓣听说能给人带来享受,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
孟斐斯人多是能认出赫拉,哪怕她披着长巾。但是关于享乐的活动,关于身份的讲究便没有存在那么多。
他们热情地迎接赫拉和图特摩斯入座,有明亮的火光作伴,赫拉干脆将长巾披在自己的肩上。她接过妇女递上来的酒杯,在道谢过后把它放在桌上不动。
图特摩斯倒是和那些男人们开始饮起酒,赫拉悄悄看他一眼,认为出身王室的他应该不会被酒水给打倒。
赫拉凑到他耳边:“你只要负责开心,待会儿有我带你回去。”
“噗——”图特摩斯对着酒杯偷笑,看来她是小瞧了自己的酒量。赫拉对此不以为意甚至开始正襟端坐,直到她左手边的女人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他是你的丈夫吧,为什么不和你的丈夫一起喝酒呢。”
“他不是我的丈夫,他是我的好朋友。”
“我见过恋人结伴前来参加蓝莲花节的,梅利特拉祭司,之前就见你对待自己的事情十分用心。”她端来一盆蓝莲花瓣,示意赫拉挑拣食用。“现在并不在神庙里,你也可以放松下来了。不管他是你的什么人,我们女人终究是要为自己开心而服务的呀。”
“谢谢你。”赫拉平日里跟着胡伊做的事情多了,她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她。她挑中一片花瓣,放在嘴里嚼了嚼,一股沁香怡人的感觉从口腔蔓延到脑海里,她没想到所谓的飘飘欲仙就是这种感觉。
赫拉舒服地闭上双眼。
“梅利特拉祭司。”
赫拉听见自己的名字,她睁开眼睛朝着声音来源看,看见一位男人举着自己的酒杯,润红双颊对她认真地说道:“我在这里对着伊西斯神说出请求,若是我赢了你身边这位男子,你能否答应我,嫁给我当妻子。”
男人说完话的那一刻,在场的其他人皆是欢呼起来。有的在卖力叫好,有的则是在调侃男人不要痴心妄想。他们好像谁都没有把图特摩斯的身份当一回事,又或是说,他们并不知道图特摩斯是谁。
赫拉看着图特摩斯,看着他在火光映照下的脸庞弥漫几分从容,他眨了眨明亮的琥珀色眼眸,以温柔的口吻回应男人的宣战:“当然可以,但要是我赢了,你必须要和梅利特拉道歉。”
道什么歉,图特摩斯可是把赫拉受到惊吓的表情看在眼里。
赫拉想让他放弃:“图特摩斯你喝不过他的。”
图特摩斯并不害怕,甚至反向安慰赫拉:“相信我。”
男人的求爱在她的意料之外,甚至在图特摩斯举起酒杯的那一刻她想过要阻拦。听着围观的人叫好声,她只能紧张地咬着蓝莲花瓣,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和赫拉求爱的男子本来就有几分神志不清,在接连喝下两三杯酒后打了一道饱嗝,要不是被身后两三个路人搀扶,他怕是瞬间就能倒下去呼呼大睡。
反而是图特摩斯面不改色地放下手里的酒杯,脸上不见绯红,唇畔却是笑意加深:“我赢了。”
“太好了。”赫拉急忙靠近去试探他的双颊温度,“我还真怕我把你扛不回去,要是被胡伊知道我没有把你保护好”
她就要完蛋了。
“获胜者可以向心里重要的人提一个要求,被提要求的人是不能拒绝的噢。”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他的目光还停在她的脸上,赫拉被火光照的温暖,就连脸颊上也有了颜色。
她顾着担心他的状况,却忘了胜利者还有这样的奖励。
“把你的长巾取下来,交给我。”他柔声对她说,赫拉在一阵慌乱中取下长巾塞进他的手里。图特摩斯在众人的目光下展开长巾,还要从她的头顶上盖下来,直到把她的眼睛盖过,他才肯说出自己的要求:“你可以再等等我吗,不会离开,也不会放弃。我对着伊西斯神请求你,在看不见的将来,也在还没到来的风险之前。”
“没有保障的要求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赫拉并不喜欢这样没有保证的承诺,虽然他深情款款,但逃不了的是,她并不属于古埃及。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我就不该期待这么久。”
赫拉将盖在头上的长巾掀开一半,扭了扭自己的腰肢,朝着他靠近,再把自己掀起来的一半盖在他的头顶,让长巾包裹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鼓起勇气,在他的脸颊上落下自己短促的吻。标记完成她赶紧拉开和他的距离,在其他人探究的目光下她恢复刚才自己冷漠的表情,从容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只有做了标记,我才有了保障。”
妇人看不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便识趣地招呼围观的路人散开。除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男人,其他人的兴致似乎从没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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