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室里, 安室透计算着时间,等到特定班次的飞机起飞, 他才收回举着危险品的手臂,并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安全插销,将其插了回去。
玛克半阖着眼,以一种养神模样斜靠在货架旁的墙壁上。察觉到了动静,他睁开眼睛,平静道:“我可以走了?”
安室透让开半步,摆臂作出送客的姿势。
“请便。”
玛克越过他的时候,安室透甚至还笑了笑, “要我送你回基地吗?”
望见黑发男人消失在视线里, 他脸上的笑容才消去。
——太奇怪了。
对于玛克的实力, 安室透有充分的认知。像今天这样, 堪称轻松地完成了对其任务执行的干扰,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联想起前段时间在组织内部捕捉到的风声……莫非,玛克的失败根本就是刻意为之?他收到了切宁的指示?
可是, 按理来说, 组织直接颁发的任务高于一切。那代表来自boss的最高旨意。
作为有代号的成员, 既然收到了任务指令, 就必须完成, 否则谁也逃不过受罚的下场。
假设玛克做出这一选择是因为他的上级, 这就证明, 他对[那位]非常忠诚,忠诚到不惜葬送自身作为独立成员的前途。明明,根据大小姐给出的信息, 玛克进入组织的时间, 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安室透一边思考, 一边把装束换下,收好以待销毁。
就在此时,他的思绪里又弹出了新念头。
——倘若玛克是如此忠诚,不知道如果让他在[那位]和大小姐之间二选一的话,他会选择谁呢?
钢铁巨鸟在跑道上滑行。
濑川阳太最后看了一眼湛蓝天空上的洁白云朵,将身形隐入角落。
他在昏暗无人的后勤通道里快步前行。
“我想,这一任务暂时结束了。”
“好,及时撤退。”詹姆斯在fbi通讯里道。
“收到。”
来到地面上,偏僻处,一辆千年玉gtr展示着漂亮的流线型车身线条,古铜色的轮毂流光溢彩。
fbi刚要上车,忽然,他发现了什么,急退数步,避至墙壁拐角。
“砰!”熊熊火光伴随着巨大的爆裂声燃起。
在耳麦里听到这声巨响,詹姆斯道:“喂?喂!卢卡斯!”
朱蒂也慌得猛然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
几秒前还在阳光下泛着耀眼光泽的车前盖“咣”的一声,掉在男人脚边。
濑川阳太低声咒骂了一句,挥手驱散眼前的灰尘,这才清清嗓子,对同僚道:“我没事。”
共享意识。
——你一定要炸我最喜欢的一辆车吗?
[濑川]道。
——对啊,你喜欢,我也“喜欢”嘛,既然怎么都要炸,当然要炸最喜欢的。
[玛克]回答。
黑发男人开车飞驰在回公寓的路上。
琴酒听到“滴”的一声,是有人在用钥匙卡开门。
随后,头戴兜帽,整张脸都被墨镜和口罩遮得严实的男人走进室内,见到他也没有很吃惊,只是开始去除身上的装扮,最终露出的头脸正是玛克酒。
几乎就在他扯开外套的瞬间,硝烟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潮湿的水汽,还有一点河里水流特有的腥味,着实不怎么好闻。
朗内尔一头短发湿淋淋的,他用手将其向后捋了一把,衬得棱角分明的五官越发冷峻。
琴酒皱起眉头,回首看向沙发上的枡山瞳。
果不其然,好不容易睡着的女孩醒了,从盖毯里探出金色的脑袋。
“玛克,你回来啦?”她带着鼻音小声道。
“嗯。”玛克对她笑笑。
“失败了?”她眨眨眼。
“失败了。”
“这可怎么办啊。”枡山瞳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失去了最后机会哦。”她说,“再也不能单独出道了。”
“大哥。”枡山瞳又倒了回去,她谁也不看,只举起白嫩纤细的胳膊摇了摇,“把人带走吧,玛克没完成任务,该怎么领罚就怎么领罚吧。”
琴酒眸光闪动。
“这次之后。” 他顿了顿,道,“那位先生应当不会再……”
“不会再考验了我了嘛,我知道。”她把脸缩回毯子里,声音由此变得闷闷的,“面对朗姆主导的任务,我做出了让步,多么识大体的行为!就是可怜了玛克,听我的意见,表明我的立场,就得违背组织命令,还要被你堵上门。”
她把话说得很明白,乃至过分明白了。即便如此,有一句潜台词仍未出口。
这同样是那位先生给玛克的选择,哪怕是包裹着蜂蜜的毒药,是充满危险的崎岖路径,它终究曾经是一条可以踏上的全新道路。假使玛克选择完成刺杀任务,那么,排除切宁执迷不悟这种极小的可能……男人将会重新拥有棋盘上博弈的资格。因为这证明了,他仍有自己的判断和私心,不是切宁酒一味的应声虫,亦步亦趋的跟随者,只会听命于她的武器。
“这不是很搞笑吗?”
马甲身份刚接到任务,枡山瞳就对系统抱怨道,“谁有空在组织里再给他们演上一出[我背叛我]的戏啊?”
“当初,我早就做过了选择。”
在另外两个人对话的时候,玛克从浴室里拿出一条大块的白色毛巾,又给自己倒了杯桌上的红茶。
“记得吗?小小姐问我愿不愿意……and i said yes(我答应了)”他一面擦拭潮湿的短发,一面道。
等到稍微收拾得不那么狼狈后,玛克大步迈上前,俯身瞧向沙发上的人影。
“发热好了吗?”黑发男人问。
“嗯。”枡山瞳没露脸,只招了招在外面的手。
“我瞧瞧。”他准备拨开她头顶的毯子。
“好了,玛克,该走了。”
琴酒忽然开口。
客厅中央的男人回头看他,收回双臂,抱胸而立。
“这么着急吗?还想着把她送回枡山家呢,鉴于我们都要离开这里,我可不能让生病的小小姐没人管。”
眼下这间公寓,说白了是属于“切宁”,而不是枡山瞳的,不方便让任何外人进入。
“……可以。”琴酒道,“现在出发。”
“你记得先换件衣服。”
枡山瞳又从毯子上方冒出半张脸,两只绿眼睛骨碌碌地转。
——激烈的对战场景一过,湿衣服的触感难受得让人无法忽略。
“好。”朗内尔温和地应下了。
他不一会就从内室出来,从头到脚都是全新的劲装,最外层是正常的黑色大衣。此外,臂弯处还挂着一件外套,颜色暖暖的,一瞧就是枡山瞳的。
玛克把衣服给枡山瞳裹好,将她抱了起来。这一过程中,琴酒一句话也没说。
等到保时捷356a抵达枡山瞳明面上的住所,在放下怀里女孩的时候,琴酒才在她耳边轻声道:“don’t get too attached(别太沉迷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枡山瞳眯起了眼睛。
top killer刚要起身,一只素白的手抓住了他胸前的枪套带,把他拽了一下……没拽动。
琴酒蹙眉,保持着弯腰的动作。
“不许哦!”她力气不大,气势不小,“大哥,我跟你说过了,我的东西可以带走,不能弄坏。”
明明过去好几个小时里都蔫巴巴的,现在脸颊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但枡山瞳的瞳孔里有着惊人的光亮,令人不难看出她的认真和决心。
“他通过了我的考验。”她道,“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对他出手。”
“没人要对他出手。”琴酒声音低沉,“只是可能。”
“不可能,这次回去后,连boss也不可能直接发出命令要对他做什么。”
“你百分百肯定吗?”
“大哥,我做什么事,不是百分百肯定呢?”她哑着嗓子,“还有,你也不能做多余的事。”
这次轮到琴酒双眼微眯了。
“我会做什么‘多余’的事?”
“你不能替我做主。”她道,攥在他枪套带上的五指又紧了些许,“玛克是你送我的……”
“可这不意味着你能原样拿走。”
“……”
琴酒锐利的眼神投向枡山瞳。
对方毫不示弱地回望了回来,小脸上写满了执拗。
——我都快累死了,你再罚我的马甲,我跟你没完!
枡山瞳仰视她的谈判目标。这时,脑袋上忽然多了些重量。
一只大手压在她的头顶,须臾后,抚摸了下她的金发,一直落到她耳边。
“我让他去做x计划相关,行吗?”
大冬天,你让[我]去西伯利亚?
“不行。”
“一周就能回来。”
“那也不行。”枡山瞳道,“有了,你关他禁闭好了,三天。”
七十二小时的禁闭……
琴酒眉心紧皱。
组织的禁闭和监狱里的不同,是剥夺全部感官的黑暗,对于玛克这种前雇佣兵来说,远不如真刀真枪地做任务。
“……这样他回来得更快。”枡山瞳道。
“这样。”琴酒加重了读音,“他回来后,还要再休整一周。”
——不会的,我会关小黑屋的时候给[自己]放电影。
面对来自大哥的提醒,枡山瞳打定了主意。
“那不是更好吗?”她说,“对了,大哥你记得到时候带我去见他,我要他出来的第一刻,看到的‘光明’就是我。”
“折腾这一趟做什么?”
“若是他的喜悦、希望、救赎……所有的一切不能牢牢与我相连,我又凭什么相信他的忠诚呢?”
说着这种话的她,态度宛如小女孩在随意摆弄玩偶。
琴酒动了动放在她鬓边的手,拇指抚摩了下她的脸。
“好。”他说,“没意外的话,就听你的。”
枡山瞳唇角弯弯地笑了。
“还不把我衣服放开?”
顺利将人带回组织基地,琴酒撞见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波本。
再一想,最近一段日子对方确实需要在霓虹活动,他也就不太在意了,即使神秘主义者总是让他看不惯。
“琴酒?”
波本很夸张冲他打了个招呼,拎着一个手铐在手腕间转来转去。
“哟,这不是玛克吗?”
他望见琴酒身后的黑发男人,对方瞟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啊,请别误会,我只是来领补给的,绝对没有看你热闹的意思。”波本笑道,“真抱歉,是任务冲突,我不是有意弄僵我们的关系的。”
伏特加从另一条甬道走来,琴酒示意玛克跟上对方。
黑发男人垂下眼睛,按指示前行。
琴酒脑中思考起下一个任务。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金属链还在持续哗啦啦发出声响,令人很是烦躁。
“你还有什么事吗?波本?”他道。
只见金色短发的神秘主义者把手铐抛上天,又抓回掌心。
“琴酒。”安室透依旧眉眼带笑,不同的是多了一分深意,似乎在考虑什么。
他忽地指了指方才那二人离开的方向。
“玛克要是死了。”他说,“他的人,我能领吗?”,我不是有意弄僵我们的关系的。”
伏特加从另一条甬道走来,琴酒示意玛克跟上对方。
黑发男人垂下眼睛,按指示前行。
琴酒脑中思考起下一个任务。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金属链还在持续哗啦啦发出声响,令人很是烦躁。
“你还有什么事吗?波本?”他道。
只见金色短发的神秘主义者把手铐抛上天,又抓回掌心。
“琴酒。”安室透依旧眉眼带笑,不同的是多了一分深意,似乎在考虑什么。
他忽地指了指方才那二人离开的方向。
“玛克要是死了。”他说,“他的人,我能领吗?”,我不是有意弄僵我们的关系的。”
伏特加从另一条甬道走来,琴酒示意玛克跟上对方。
黑发男人垂下眼睛,按指示前行。
琴酒脑中思考起下一个任务。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金属链还在持续哗啦啦发出声响,令人很是烦躁。
“你还有什么事吗?波本?”他道。
只见金色短发的神秘主义者把手铐抛上天,又抓回掌心。
“琴酒。”安室透依旧眉眼带笑,不同的是多了一分深意,似乎在考虑什么。
他忽地指了指方才那二人离开的方向。
“玛克要是死了。”他说,“他的人,我能领吗?”,我不是有意弄僵我们的关系的。”
伏特加从另一条甬道走来,琴酒示意玛克跟上对方。
黑发男人垂下眼睛,按指示前行。
琴酒脑中思考起下一个任务。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金属链还在持续哗啦啦发出声响,令人很是烦躁。
“你还有什么事吗?波本?”他道。
只见金色短发的神秘主义者把手铐抛上天,又抓回掌心。
“琴酒。”安室透依旧眉眼带笑,不同的是多了一分深意,似乎在考虑什么。
他忽地指了指方才那二人离开的方向。
“玛克要是死了。”他说,“他的人,我能领吗?”,我不是有意弄僵我们的关系的。”
伏特加从另一条甬道走来,琴酒示意玛克跟上对方。
黑发男人垂下眼睛,按指示前行。
琴酒脑中思考起下一个任务。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金属链还在持续哗啦啦发出声响,令人很是烦躁。
“你还有什么事吗?波本?”他道。
只见金色短发的神秘主义者把手铐抛上天,又抓回掌心。
“琴酒。”安室透依旧眉眼带笑,不同的是多了一分深意,似乎在考虑什么。
他忽地指了指方才那二人离开的方向。
“玛克要是死了。”他说,“他的人,我能领吗?”,我不是有意弄僵我们的关系的。”
伏特加从另一条甬道走来,琴酒示意玛克跟上对方。
黑发男人垂下眼睛,按指示前行。
琴酒脑中思考起下一个任务。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金属链还在持续哗啦啦发出声响,令人很是烦躁。
“你还有什么事吗?波本?”他道。
只见金色短发的神秘主义者把手铐抛上天,又抓回掌心。
“琴酒。”安室透依旧眉眼带笑,不同的是多了一分深意,似乎在考虑什么。
他忽地指了指方才那二人离开的方向。
“玛克要是死了。”他说,“他的人,我能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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