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在女仆小姐阴差阳错的操作下消失了, 所以我才告诉那位先生另一双眼睛的存在。”
“实际上,根本没有证人。”
“没错,这样一来, 果然抓到了现行, 后期的起诉也会变得容易许多。”
“漂亮的bluff。”
“当然。”大男生嗓音中略带得意, 在电话里与枡山瞳聊完刚解决的案子,白马探又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上课,阅读必要的书目, 完成小组作业。”
“还有集团工作,对吗?”听到枡山瞳中规中矩的回答, 白马探自动替她补全了剩下的内容, “我的意思是, 除此之外,你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和我分享吗?”
“没有。”
“身体状态好吗?”
“很好。”
“真的吗?”
“真的。”
一来一往问答后,白马探笑了。
“既然很好。”他道, “上次我邀请你来看温布尔登网球赛, 你说自己不舒服?”
“我讨厌阳光。”
“枡山, 你要是犯人,一定是很糟糕的那种。”大男生哼了一声,“你在开玩笑,对吧?伦敦哪里有阳光?”
“你不要这样随便侮辱所在的城市, 它会哭的。”
……
“枡山小姐, 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个字。”
听筒里传来陌生的男声, 白马探很是诧异。
“枡山, 你这是在哪儿?”
“谢谢您, 警官。”
枡山瞳接过黑色的签字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同时对着电话道:“警视厅。”
“你去警视厅做什么?”
将证词递给穿制服的警察,后者冲她笑了笑。
“辛苦您了。”枡山瞳道。接下来,警官先生把薄薄的一张纸收好放入文件袋里离开了。
她这才回答电话里的问题:“我来作证。”
“你出事了?”白马探的语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事。”她道。
“你遇到了什么案子?杀人?下毒?抢劫?放火?”
“……哪里有那么多血腥的案子,你以为我是……咳咳。”
“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学校里发生的小事。”枡山瞳道。
“枡山同学。”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男生一手揉着脸,来到枡山瞳的面前。他面容帅气,鼻梁上贴着一条ok绷,眼眶处还有一处淤青。说是鼻青脸肿也不为过。
男生名叫多田崇昭,是枡山瞳的同学。
当下,男同学一脸不好意思。
“多亏你今天替我说话。”
“我只是告诉警察实情而已,你感觉还好吧?”
女孩子关切的眼神让多田的胸腔里涌出一股暖流。他望着她姣好的脸,灵动的眼睛还有温柔的笑容,一时冲动,心里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嗯?”
“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以为你对我没有兴趣的……”运动健儿道。
“但是,上一次比赛的时候,我看到你戴着写有我名字的头带为我加油了!”为了鼓励自己,多田把捂着脸的手拿下来,在空中挥了挥拳。
枡山瞳这才发现他左脸上也有两条ok绷。
多田同学仿佛意识到这样不是很帅气,发挥运动员的敏捷优势……把手放了回去。
他期期艾艾道:“枡,枡山同学,你对我有好感吗?”
“哼,你们东都大学这些死板冷漠的家伙,竟然还会表白?”不知何时凑到旁边的男生发出了一声嘲讽,“不怕耽误学习吗?”
他同样鼻青脸肿。
多田同学脸色又变了。他生气地扭过头去,“关你什么事?你还想挨打吗?还有,你们学校才都是兴风作浪的奇葩。”
“总比无趣官僚预备役要好。”
“谁在说话?哦,是没人在乎的怪胎集合啊。”
……
“什么情况?”白马探道。
“哦,就是我们两所大学的冲突而已。”枡山瞳道,“正常情况。”
打架的同学来自临校米花大学,是东都大学百年的死对头。
然而,白马探从对话中得出另一条结论。
“你去看网球了?”
“……对。”
“你连温布尔登都不来看。”他震惊道,“但是对体育场的网球比赛有兴趣?”
“我很有学系的荣誉感。”
这会儿,旁边吵得热火朝天的二人组之一的多田同学,终于想起来被自己丢失的谈话重点了。
他瞧向轮椅上的女孩。
“枡山同学,你考虑得如何了!”
由于情绪没能完全转换过来,他这句话的语气更像是恐吓。
连不远处还在处理手续的警察都被惊动了,朝这边喊道:“不许放话互相威胁!”
多田冲警察摆摆手,又盯住了枡山瞳的眼睛。
“对不起。”女孩道。
网球部精英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哈!哈哈!”另一名男生笑得超级大声,“没有浪漫细胞的杂鱼,哈哈哈哈……”
“中居同学。”枡山瞳扭脸对他道,“上周三,你和几个朋友连夜搬走的我们学校的吉祥物,打算什么时候还回来?”
“啊?”中居的笑声像被卡住喉咙的鸭子一样停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不对,谁说是我们偷走了……”
“不是吗?那天你和米花网球社的其他队员来参加两所大学的友谊赛,结束后的庆功宴就在东大纪念堂旁边,也就是我们的雕塑原来所在的地方。”
“你有证据吗?”尽管被戳穿了行踪,中居仍坚持给自己打气,“谁能证明我偷走了你们的花生小熊?”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监控坏掉了?”枡山瞳微笑,“没有哦,早就修好了。只是学校的管理人员认为这是两所大学间的例行冲突,很有趣,才暂时假装不知道,没有插手而已。但我们学校推理社团的成员早就得出结果了。而弓道部的高手们,也已经瞄准你们学校的……”
中居大惊失色。
“你们要对我们的‘卷心菜博士’做什么!”
“你最好问一下你的同学们,博士他还在不在哦。”
“等等!”中居道,“这可是在警察局,同学,你刚刚是不是承认了,是你们偷了……”
几分钟前表白失败的多田同学立马走出了悲伤,他很紧张地给枡山瞳使眼色。
——千万不能承认!
“怎么会呢,我们可都是无趣死板的书呆子,非常遵守现行的秩序,我只是出于礼貌关心一下米花的吉祥物而已。”
一旁听着的警察面上露出好笑的神情,见几人对话告一段落,成年人才道:“好啦,这次就不处理了,你们几个,该走了。”
说完,他问枡山瞳:“需要人来送你吗?”
“不需要,谢谢。”
“那让我们的女警官把你送到路口,好吗?”警官先生道,一手指着门口出现的美丽女警官。
相泽夏美走上前来。
共享意识。
——不是说躲远点吗?
枡山瞳和马甲交流。
——在半路上被拦住了。同僚说希望我帮个忙,我总不能说不帮。别说我了,你不也是这样吗?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会后悔,没治好身体。
两名大学生打起来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人着实跑不快。
“枡山,你是把我忘了吗?”
电话里响起了清亮的男声。
枡山瞳[自己]推着自己向前走。
“你突然不说话,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对了,上次你说的关于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查得怎么样了?”
明知她在转移话题,他说不清什么心情,只是配合地说道:“还是没什么新进展,但我知道,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之前在霓虹国内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白马探获得了怪盗基德现场遗留的一根头发。他先是利用其测出了那个小偷的年龄性别等基础信息,又拜托叔叔的实验室将这些和整个国家的高中生信息数据库里的资料做对比,最后锁定了曾经的同班同学,黑羽快斗。可是,在和对方对峙时,明明都把他锁起来了,“怪盗基德”依旧出现了。
即便如此,高中生侦探也不认输。
他认为,那可能是怪盗的助手或者什么人假扮的。
(魔女小泉红子:是我。)
而且,他怎么不知道,怪盗还会神神叨叨地占卜?
白马探回想起当日的场景。
月光下,戴着单片镜的大盗笑容神秘,披风猎猎作响。
“送你一句珍贵的提醒哦,白骑士。脱轨的列车正被扭转至正确的方位上,珍惜命运之轮难得的慈悲吧。若我是你,绝不会悖逆生命之线。”
“你要把他抓起来?”
“早晚的事,我会让一切大白于天下。”
“那我就祝你好运咯。”
女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朗来接我了,回头再聊。”
“好的。”
警局门口,相泽夏美松开扶着轮椅的手,弯腰和枡山瞳道了句再见。
朗内尔对女警官点点头,然后把人抱进车内。
被“移交”的枡山瞳突然笑了出来。
共享意识。
——你笑什么?
[玛克]道。
——忽然觉得有点像一家三口。最开始怎么没想过这招……
——也是啊。
[相泽夏美]目送劳斯莱斯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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