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林九郎,石青就立刻赶回到主宅来了。

    这时候,崔嬷嬷、吕嬷嬷与邵娘子都闻讯赶过来了,连着二红一起,围坐在李俪君四周,针对林九郎带来的消息进行讨论。

    她们都没想到,李俪君已经避到百里之外的三原县嵯峨山了,不跟隋王府还有杨家的人纠缠不休,竟然还有人不肯放过她,非要往她身上栽个罪名,坏她的名声不可。

    虽说窦王妃与好些宗室长辈都在人前替她辩解,又有邹王府的李珅帮忙解决问题,但邵娘子与嬷嬷们依然感到十分愤怒,很想要去做些什么,好挽救自家小娘子的名声,顺便反制那些坏人一把。

    石青见大家讨论得这么热烈,便也参与了进来,只是她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小娘子李俪君,似乎一脸平静,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石青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她:“这件事……小娘子是怎么想的呢?”

    邵娘子与嬷嬷们闻言,连忙转头去看李俪君的反应。二红也道:“没错,这事儿还是要小娘子拿主意。咱们是该写信回去向王爷王妃诉苦,还是暗中派人去传播消息,以报复杨家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李俪君听了,忍不住笑了一笑:“你们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方才我也跟林九郎说了,杨家出了个小杨氏,罪行传得满长安的人都知道了,世人皆知他家与我有杀母之仇,他们根本就没有立场来指责我。就算他们暗地里传我的闲话,又有几个人真的放在心上呢?如今是他家得势,所以在外头嚼舌时,会有人捧场,顺着他们的口风说我几句,可那对我又不痛不痒。转过身,有几个人真觉得我不孝?还有故意陷害生父不义的嫌疑?真要是照他们的说法,将来谁家死了母亲,做儿女的都不能扶灵返乡安葬亡母了?因为离家就是对父亲不孝呀!”

    邵娘子“啊”了一声,好象到这会子才反应过来一般。

    没错,理儿是这个理儿。李俪君这边要反驳那些闲言碎语,是完全占理的。只是她住在嵯峨山,离长安城太远了,没办法及时为自己辩解罢了。

    吕嬷嬷道:“真要辩解,也不该由小娘子出面。窦王妃得了我们小娘子这么大的好处,就该替她出面了结此事才对。回头小娘子写一封信向窦王妃诉苦,让她把那些嚼舌头的人都驳回去吧?!”

    李俪君道:“我们隋王府刚来了一位新长史,只怕阿婆近来也在忙着把窦家舅公送上别家王府长史之位呢,过后还有窦家表叔进太学的事,阿婆未必有多少闲暇来为我操心。况且,她老人家也不可能见着个人就跟人提这种事儿,除非别人说到她面前了,她才好驳回。可正常人谁会跑到一位亲王妃面前指责她的孙女呢?”有心搞事的人才会这么干呢!

    吕嬷嬷有些急了:“那要怎么办?!总不能就当没这回事,任由那些人胡言乱语吧?!虽说他们说的话没有道理,可世间愚昧者众,有些话传得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世人不见得会计较杨家人编排小娘子的话有多么没理,只会记住小娘子不孝的说法。过得几年,小娘子要议亲时,好点儿的世家高门都难说了!”

    崔嬷嬷与邵娘子对视了一眼,对此倒不是很惊慌:“倘若连这种事都分不清真假贤愚,那世家高门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小娘子真的嫁进去了,万一杨家哪天又传出点什么闲话,那家人就信以为真,反过来责备小娘子,那岂不是更糟糕了?还不如不嫁呢!”

    吕嬷嬷想了想:“这倒也有理……只是如今的世家高门,大都注重名声。即使他们知道是假的,可只要别家小娘子沾染上了坏名声,他们就一律婉拒。别家小娘子就算是冤枉,也只能忍了这口气,不然就是不识大体,越发会惹人非议了。咱们小娘子可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别人污蔑小娘子的话,还是早些澄清的好。”

    李俪君见吕嬷嬷真心为自己着急,心想邹王府的人暂时还未离开,她不好现在就跟吕嬷嬷说实话,让对方一直为自己担心也不好,便想了想,道:“杨家人也就是暗地里非议我几句,那罪名还不大牢靠。若是嬷嬷有法子,叫人在公开场合里拿我方才说的那个理由驳一驳别人,兴许能暂时堵住他们的嘴。不过这事儿不能长久,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杨家人对我的怨恨未消,早晚会想出新的罪名来编排我的,没事也会编出点事来,不如让他们忙活起来,也省得他们整天想法子跟我过不去了。”

    邵娘子合掌道:“正该如此!只是小娘子要怎么让他们忙活起来?”

    石青出了个主意:“把杨十六娘先前跟大郎与大娘子说的话传出去吧?这样世人就知道杨家为了拉拢一个手握兵权的节度使,要把年方二八的女儿嫁给白胡子老头做填房了!偏偏又出尔反尔,转手又把女儿嫁给嗣王为妾?!”

    崔嬷嬷想了想:“听起来倒是人们茶余饭后会闲谈的话题,只是这种事也就是叫人嚼嚼舌说笑几句罢了,打击不了杨家什么,反倒有可能给嗣王添麻烦。万一那家节度使听到了传言,怨恨嗣王跟他抢美人怎么办?别的都罢了,会给隋王府带来隐患的事,王爷知道了一定会恼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又不多,王爷与嗣王很快就会查到咱们头上,反倒连累了小娘子。”

    石青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出馊主意了。

    吕嬷嬷想了想,道:“这些天,咱们跟王府那边一直有联系。从前东院出身又侍候了嗣王的那丫头,曾经给我送过信,说有些后悔了,道是嗣王已经腻了她们两个新纳不久的侍妾,只跟杨十六娘打得火热。她拼命想法子固宠,处境也大不如前了。老奴见这丫头还有些用处,便让人接济了她几贯钱,让她在王府里过得好些。她有时候会悄悄写了信,让咱们的人送到别业来,信里经常有嗣王的新消息。”

    在信里,这名侍妾就曾经提过,嗣王李玳曾向她夸口,说用不了多久就会娶到一位宗室出女为妻了,还说那位姑娘是裴家女,名门闺秀,品貌双全,不但嫁妆丰厚,父兄族人也都是达官显宦,他今后再也不用愁自己的仕途了。

    虽然李玳是在酒后说的这番话,但当时他的神智还很清醒,明说这是虢国夫人主动向他承诺的,他还送了对方一大笔谢媒钱呢。由于窦王妃执掌王府财政大权,这笔钱还是他自掏的腰包。侍妾为此惴惴不安,觉得要是新嗣王妃如此有来头,她们这些后院姬妾就越发无立足之地了。

    吕嬷嬷把这件事告诉了众人,给李俪君出了个主意:“虢国夫人如今与嗣王已经断了私情,也没再说做媒的事儿了。横竖裴家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么……咱们把这消息传开去,再栽赃给杨家,让虢国夫人与裴杨两家狗咬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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