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白玮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以后, 海格特国高层的气氛就一直有些诡异。
没有人不知道白玮算得上是启风最忠心的狗腿子,然而眼下,他却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了。
很多人都在私底下猜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猜是启风偷偷的将白玮杀了, 有人猜是启风安排白玮私底下去做了什么隐秘的事,总之一时之间, 海格特国众说纷纭。
既白玮失踪以后, 目前海格特国仅剩下了少有的几个比较有权势的人。
而这些人中,就有眼前这个家伙。
——血红之手。
……
房间里, 祝弦月哑口无言。
小白讲完那个故事之后,等着祝弦月给他点反应。
结果……
祝弦月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喂,你是不是傻了?”小白没忍住问到。
“没,我不是傻了,我就是……”祝弦月沉默了一秒钟,“算了,你就当我傻了吧。”
“……什么叫当你傻了呀?感觉怪怪的。”小白道。
“没事,问题不大,傻不傻都没关系。”祝弦月道, “我就是觉得楚德这个家伙好像是傻了。”
冷不丁听到这样一件事,祝弦月觉得自己原本准备好的计划又被打乱了。
现在, 她发现楚德这个家伙好像有毒。
每次祝弦月准备好的剧本, 总是会被这个家伙莫名其妙的打断,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原本祝弦月是想着私底下跟左舟好好交流一下, 然后趁机看能不能联手一波的。
海格特国最近颓势已显, 而左舟算得上是目前海格特国最大的底牌。
左老板的确是个心智比较坚定, 对海格特国也比较忠诚的人, 一般而言, 这样的人是不会被轻易蛊惑的。
不过,祝弦月觉得凭着自己的手段可以一试。
她好歹也骗了这么多年人,而且左舟现在的性格也已经被她摸了个七七八八了,祝弦月倒不觉得左老板是什么棘手的家伙。
但是眼下,另一个棘手的家伙出现了。
——楚德。
……这家伙怎么以前跟左舟有这么一茬子事啊!
祝弦月觉得自己脑子都大了。
不是,地方空不空旷跟你个奥莱帝国的将军有什么关系?她哥就是个死脑筋,只要有个睡觉的地方,让他去睡大马路都行,凭什么要你来插手?
还有那个意义不明的生气。
祝弦月觉得楚德可以因为各种理由生气,毕竟他是个敌国的将军。
但是他不能因为另一个帝国将军不接受他的“礼物”而生气。
这算什么鬼。
祝弦月敢打包票,如果现在用之前计划的那种方法私底下跟左舟联手,那么事情有很大可能会黄。
对,楚德这家伙就是这么棘手。
就像是在圣利文城的时候一样。
她哥或许并没有察觉到楚德当时跟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祝弦月很快就反映了过来。
楚德当时是想杀了左舟的。
而原因,或许仅仅只是因为楚德想要让她哥高兴。
是的,事到如今祝弦月也不是个傻子,她能感觉到楚德有些事情的真实目的。
当然这些目的有时候连楚德自己都不一定能感觉的出来。
——正因为如此,现如今的楚德,是绝对不愿意看见无面和血红之手在私底下联手的。
这是祝弦月根据小白说的那件事推算出来的结果。
因为他们两个一旦联手起来,楚德就会不高兴了。
虽然目前看来楚德在破晓一天天装天真无邪大学生似乎装上了瘾,但是这家伙究竟有多大的破坏力,没有人比祝弦月更清楚。
楚德这家伙脑子不太正常,祝弦月现在已经不敢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去看待了,所以有些时候,祝弦月需要对他提起百分之百的警觉性。
……
不过,幸好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祝弦月忽然又镇定了下来。
既然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就可以换一种方法。
虽然实现的方法不太一样……
但是撒谎,永远不止有一种方法的。
这世界上,撒谎的方式有很多。
……左舟正缓缓地朝着二楼的方向走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不愧是被称作海格特国目前最高贵的场所的地方。
走廊的两侧被装饰着华丽的饰品,水晶做的吊灯就吊在每个人的头上。
这跟曾经贫民窟边境处的那个小饭馆可真是天差地别。
——不知为何,左舟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把这个念头给甩了出去。
说起来,左舟今天是带了任务来的。
他两天之前被秘密叫到了托卢卡宫里,并且见到了那位很长时间都没有露面的将军。
左舟对于那位将军本身是没有什么情绪的。
——是的,他并没有任何情绪。
外界很多人或许以为左舟是个坚定不移的启风党,因为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有左舟一如既往的执行着启风的命令。
他就像是一个忠诚的机器一样,从不曾拥有自己的想法。
然而,左舟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回想着那天启风把他叫过去说的那件事,脑子里回忆出那天启风那有些苍白憔悴的脸色。
“无面没有死……这当然是好事,只不过他最近好像是走上了邪路了。”启风道。
他递过来了一张照片。
左舟从那张照片上看见了无面的那张脸,还看见了旁边的那个标志。
一轮刚从地平线出现的太阳。
那是破晓的标志。
“无面现在就在这里。”启风道。
“我去把他找回来。”左舟淡淡的道。
自从无面莫名其妙的不辞而别,距离现在,好像也有一年之久了。
其实这一年以来,有无面和没有无面,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左舟很讨厌不辞而别的人。
他依旧像往常一样安静的经营着自己的饭馆,安静的给贫民窟的人们送食物,除了偶尔会回答一下女儿“祝明月去哪了”的问题之外,其他的,都和以前一样。
除了有些时候,左舟会想起某个下雨的夜晚。
有个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的人坐在路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那是一种欺骗。
无面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令人厌恶罢了。
从前,他经常一言不发的做出一些让人讨厌的事,现如今,他也一言不发的突然离开,然后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加入了一个贫民窟的人组成的组织。
左舟本身对于贫民窟并没有什么恶感。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破晓这样的盗贼组织会有什么认同感。
在左舟这种一直都在为海格特国奔波的人眼里,盗贼组织就是海格特国的毒瘤。
所以事到如今……
无面……
也终于彻底堕落了吗?
左舟跟着前面那个带路的人,缓缓地进了眼前的这间屋子。
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坐在那里的人。
那个现在,应该叫做“祝明月”的人。
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不过既然能待在这个高楼的贵宾室里,那么他的那身破旧的衣服,眼下看起来反倒有些可笑。
左舟看着对面的那个人。
现在,这个人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像流浪狗似的狼狈。
祝弦月在看见左舟进来的一瞬间,就无声无息的绷紧了自己的神经。
她并没有忽略掉,楚德这家伙在把左舟领进来以后就没有再出去。
当然,这家伙离不离开都是正常的,毕竟身为破晓的人,祝弦月本来也不应该多防备他,就像她在说一些私密话题时,黑夜的老板经常会在场一样。
可是这会,祝弦月的精神就已经绷紧了起来。
她看着对面的左舟,本来祝弦月想着等左舟跟她见面以后,先跟对方叙叙旧的。
说实话,祝弦月的确好久没跟左舟见面了,的确有点想念。
当年,她在左老板的饭馆里待着的那段时间算得上是少有的清静的时间,现如今每天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很少还有当时那种轻松的时刻。
而祝弦月发现左舟的样子明显也比一年前要憔悴了一点。
原本还算得上匀称的身材,现如今都显得有点清瘦了,就连面容看起来都疲惫了一些。
祝弦月一想到这里,就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样?知道海格特国有多难搞了吧?
以前无面还在的时候,左老板虽然也很忙,但远远到不了现在这样。
然而现在,光看着左舟的样子,祝弦月就能够想到左舟一天天究竟有多么的心力憔悴。
祝弦月幸灾乐祸完,眼神又不自觉的飘到了旁边的楚德身上。
麻烦了啊……
如她所料,这家伙现在还没走。
甚至不光没走,就连身边的摄像头都开始微微骚动了起来。
左舟也算得上是漫画里一个蛮有存在感的人物了,在此之前已经很久都没出现在漫画上了,他这么一出现,摄像头当然有点开心。
祝弦月现在别说是跟左老板叙旧了,她压根就不敢提起曾经在饭店里那一茬。
而楚德此时此刻,也的确在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屋子里那两个人。
他看着那边的左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一个想法。
——这家伙,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友善的家伙吗。
那既然如此……
无面当初干嘛不杀了他?
楚德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自己跟无面曾经的最后一次战役。
……那是无面还在战场上时,他们俩的最后一次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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