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除夕夜
在轻功的加持下，一串又一串的灯笼被师兄师弟们挂上了房梁，挂上了阁楼，连同府中的边边角角也没放过，一时间整座公主府灯火通明，金碧辉煌，隐约间点亮了半座通顺城的夜空。
在一阵阵鞭炮声和烟花声中，城里的百姓争相登门拜贺，观望，俨然把这个平易近人的开元公主当做了自己的家人，亲戚一般，逛王府就跟逛庙会似的，打声招呼就能进，找张桌子就能吃，临走时又将自己带来的鸡鸭鱼蛋全都堆在了后院，这也给往来传菜的伙头兵们添了不少麻烦，索性，最后现宰现杀，又将这些鸡鸭鱼蛋变成了一桌桌流水席，送去了前厅……
按理说，王府不该是平头百姓们能随便进的，就算不为安全考量，也该防着贼窃，因为从这里随便偷一样东西出去，下半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
可即便是这样……如此嘈杂，如此混乱，当第二天众人醉酒醒神时，府中的财物不仅一样没少，反而在墙角处还能扫出些铜板和碎银。
可能……
这就叫民心所向吧……
哪怕是平日里再无耻的盗贼，进了这开元公主府也会三敛其行，因为他们都知道，没有当今的公主殿下，便没有如今这太平盛世和免费的私塾，哪怕是说一句公主殿下的不好，都会被全城的百姓如过街老鼠般喊打，就连同行都会加入对其打压的行列，并施以鄙夷。
整座城……他都别想混了……
就连老母和亲戚，怕是也会毫不犹豫地与他划清界限，永不相认。
民心，就是这么可怕……
可怕到处在漩涡中心的言冰，也会在无意间被其灼伤……
大年初一
皇城
御书房……
十几名身着常服的少女，跪地而拜，领头之人拱手相述，将昨夜在通顺城的所见所闻，一一通报。
“陛下，昨夜公主府便是这番景象……陛下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王文正看着手中的密报，面色微沉，却又不言不语……挥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属下，告退……”
十几名少女躬身而退，房门再开时，却又走进四名男子，身着夜行衣，跪地而拜……
“拜见陛下！！”
“嗯，起来答话……”
“是！”
领头的黑衣男子起身后，看到皇上将茶碗又放回桌上，这才拱着手叙述道：“陛下，昨夜齐王并未有何异动，也无访客，张皇太妃那边，亦是如此……”
“啧！既然没有异动，又何必来报！出去！！”王文正面色一沉，吓得众人赶忙低下了头，唯有那当首之人，硬着头皮拱手回话……
“陛下，属下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属下刚刚探听到了一则消息，与齐王有关！”
一听这话，刚刚拿起奏章的王文正愣了一瞬，便将手中的奏折又放了回去，耐着性子说道：“什么消息一气说完，别又问一句说一句，耽误朕的功夫！”
“是！”黑衣男子拱手而应，随即取出一封密报双手递了过去，然后徐徐说道：“启禀陛下，据神机营中的探子回报，言亲王此次在倭国扶持了一名叫加藤清正的蕃主，并将此战中缴获的物资和火器尽数留给其人，不止如此，言亲王还将这名蕃主的两个女儿，许配给了自己的部将，曹远召……”
“啪！！”
“混账话！！！”
一声拍桌，一声怒斥，几名黑衣人立刻跪回到地上，抖若筛糠……
“曹远召何时成了她言亲王的部将！！那是我大梁的部将！！懂么！！！”
“是是！！属一时下口不择言！！望陛下恕罪！！”
“哼！”王文正冷哼了一声，随即长出了一口气，按下了心火，继续追问道：“那此事，又与齐王何干？”
“启禀陛下，这件事，是言亲王在去过琉球之后才定下的……而且……据暗探所讲，琉球国的公主，尚无邪……也被荷兰军兵给掳走了……”
“所以呢……？”王文正目光一寒，打断了为首之人的叙述，冷声说道：“你是怀疑言亲王与齐王暗通，并以琉球公主为质，在倭国布局的同时……还与荷兰勾结……是么？”
“陛下圣明！！属下只说其一，陛下已然猜去其三！属下正是有此猜想！！”
“圣明个屁！！！那荷兰战船被击毁百余艘你又作何解释？？演戏……还需要演这么的大排场么！！？？朕是要你盯住他们！！不是要你凭空网罗罪名！！你这蠢货！！还不给朕滚出去！！”
“是！是！！陛下息怒！！小人告退……告退……”
直到眼看着这群黑衣人连滚带爬地退出御书房，王文正才猛地抓起茶碗摔到了门上！大声怒吼道：“以后没有实证！！便不要再来烦朕——！！！”
“咕咚……”
“周大人！快快，搭把手，把周大人掺起来……”
“咔啦咔啦咔啦……”
只听这动静，王文正就知道，门外为首之人估计是被自己刚才的吼叫声吓到腿软，最后在众人的搀扶下才勉强走远……一时间只觉得更气了……以手扶额，喃喃低语道：“怎么朕的身边除了小人就是废物！！朕何时才能再建一个‘黑锦司’啊……”
“陛下，其实这并不难，关键在于选将，所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啊……陛下您说……是这个道理不……”一旁的林和在给皇上重新换一盏新茶时，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原本只是想博主子一时宽心，没成想却好像被皇上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瞪眼看向了自己，连忙躬下了身子……
“说下去……”
直到听见皇上缓缓说出这三个字时，林和赶忙又抬起了头……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
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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