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先前我曾说夫人极其面熟,如今我终于想起來了在哪里见过你,”

    这样的容貌,只要见过一眼便很难忘记,面前端坐的这个华服妇人,不就是韩府书房墙上那幅画,那个让韩无期恨了这么多年的蛇蝎女人,

    两个人心思各异,敌意倒是丝毫不少于对方,

    施念也笑,“听姑娘这意思,是恢复记忆了,”语中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原本她就认为颜筱梓是借着失忆的由头待在云歌身旁,可如今沒有观众,这位小小姑娘又是演戏给谁看呢,这么想着,她有些不耐烦,直言道:“想來真是有神医相助,短短几日内姑娘已有了这么大转变,当真值得恭喜,”

    颜筱梓淡淡开口:“那神医,便是韩无期,”一双杏目亮得惊人,成功看到施念在听到那三个字时变了脸色,

    “你与无期,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我与他已大婚,”

    “什么,,”施念惊得站起身,满目不可置信道:“你休得胡言乱语,无期怎会看上你这样朝三暮四的女子,”

    颜筱梓并不急着否认,只缓缓道:“即便我有万般不是,无期也知,我绝不会对亲人下毒手,”

    施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无期对她的恨意,她从來都知道,如今听她这话,是已经知道一切了,难不成她真的已嫁给了无期,想起先前龚成告诉她的信息,她蓦然睁大眼,“你……你是宋齐国那前朝公主,”话音刚落,她又不可置信地否决,“不可能,那颜筱梓明明就已经死了,”

    颜筱梓抬头望着她震惊的脸,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我之所以沒死,就是我在云歌府上的原因,夫人,你想为龚浅讨回公道,怕是找错了人,”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寻找解救韩无期三人的方法,她孤身一人,沒办法在短期内刺探清天牢的地形,况云歌早已在府中设下禁制,她不愿打草惊蛇,而如今施念來访,反倒让她看到了一线希望,“无期怎会看上你这样朝三暮四的女子,”施念说这话时眼里透露出十足的震惊,她一直不能理解,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狠心到对自己的儿子下毒,看如今这境况,她莫不是后悔了,

    这厢颜筱梓飞快地打着算盘,那厢施念也在心中将整件事联系起來,若她真是那未死的宋齐国公主,那整件事自然说得通,云歌为她故意陷害无期三人,说到底,无期此刻身在狱中竟是因为她,她心中蓦地一痛,十几年前,她亲手给自己的儿子下了难解的毒,只为逃出韩府;十几年后,她又间接导致他入了胧月国的天牢,

    她究竟做了什么,

    颜筱梓看着她渐渐惨白的脸色,心中越发笃定,她愿意一赌,就赌施念如今还残留着几分母性,

    她收起一脸凌厉,平心静气道:“实不相瞒,我被云歌带回來后丧失了全部记忆,是云歌告诉我我是他未婚的妻子,我才一直留在他别院中,之后我就遇到了无期,若不是无期认出了我,我只怕会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施念脸上怀疑之色仍未尽去,但明显又信了她几分,颜筱梓心中有了底,继续道:“夫人应该也能猜到无期此番是因何入狱,抛开前尘往事不谈,我只问一句,在未來侄女婿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之间,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施念皱着眉看她,分明是自己的晚辈,可颜筱梓的眼中绽放出的光芒太亮,她有种错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强光之下无所遁形,即便她的问題这样犀利,即便自己向來性格冷傲,从不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可她那句话,偏偏就让她避无可避,

    是,她站在哪一边,一边是自己夫君将來倚靠的人,整个龚家的荣辱,就系于他一身,而另一边,却是自己从未付出过母爱,反而一而再再而三辜负了的孩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做出了选择,静下心來,她冷冷注视着面前的女子,道:“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你,你既是无期的妻子,如今却在他入狱之后搬來了云歌的府上,你此刻,又是以什么立场在与我谈论这些事,”

    颜筱梓淡淡一笑,微眯的双眸透露出风情无限,她是天生的美人,一颦一笑间都是难以掩饰的风华绝代,“我如今在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韩无期的妻子,夫人若是知道我原本的身份,便应知道我功夫也不赖,夫人若是选择弥补无期,就请助我一臂之力,”

    施念挑眉看她,“我如何信你,”

    颜筱梓与她对视,杏目中透出湛亮的光,“我的要求不多,我只要天牢的地形图,夫人不必有任何损失,我有把握凭一人之力将他们救出來,”

    这话说得狂妄至极,施念却从她身上看出了王者的风范,

    她想起曾听龚成说过的那些事,那宋齐公主颜筱梓,仅凭一支五万人的队伍,不伤及一人性命,跨越了大半个宋齐国,直取皇城,皇城内的一切她不得而知,但这些功绩,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已足够让人惊艳,

    若是这样的人,天生自王室带來的优越感,便足以让她傲视世间,又何必使这些小手段來离间龚家与端王的关系,退一万步讲,即便她是在用计,龚家如今是云歌最大的靠山,她与无期又是母子,即便云歌因此事对他们生了嫌隙,也应当体谅,

    她向來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不及思考过多,她当即应下:“我帮你,”

    两个同样艳色动人的女子,就在这屋子里达成了一致,

    有了施念的帮助,整件事都会容易很多,

    施念走的时候一脸怒容,当着林伯的面发了火,声称要云歌给个交代,林伯满脸汗地将她送走,回身看颜筱梓时,却见她一脸云淡风轻,

    林伯宽慰道:“姑娘,这夫人脾气不好,她方才若说了些什么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一切自有公子在,”

    颜筱梓无谓地笑笑,“她让我去给龚浅示好,”

    林伯了然,公子将小小姑娘接到府上住着,便已表明了小小姑娘的分量,这龚夫人必定是看到了这一点,不得已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云歌回來时,他一五一十回报了这件事,云歌见到颜筱梓时她在屋里吃着糕点,一脸悠然自在,一点看不出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温柔地将她看住,道:“我听林伯说,龚夫人今日來过了,”

    颜筱梓点点头,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他,道:“无非说的一些我与龚浅的身份地位差异,要我认清形势,否则今后进了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云歌将糕点送入口中,眼神深邃看着她,“你怎么想,”

    颜筱梓与他对望,“端王大人,这似乎不是我该考虑的事,你既然要娶我,自然要为我铺平一切道路,”

    云歌无声笑了笑,眼中光华流转,衬得那张脸愈发的温润如玉,

    这是他熟悉的小小,那样自信,不畏惧任何,也从不将无关的人放在心上,

    他郑重开口:“小小,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颜筱梓眉眼弯弯看着他,点了点头,

    天牢内,

    自施念走后,韩无期愈发的沉默,饶是程复在一旁喋喋不休问他关于中毒的事,他只是不闻不问,竺青阻止了很多次,但见韩无期沒什么反应,便也由着他去了,

    程复不住把玩着手里的两个小瓷瓶,心痒难耐,可恨此刻沒有趁手的工具,不然他一定要将这毒仔细分离一番,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配比竟能得到连韩无期,甚至连原百草谷主都解不出來的毒,越想心里越痒,韩无期不肯理他,他心中蠢蠢欲动,本來在这狱中就百无聊赖,此刻得了宝贝,他一时难以自持,看着手中的两瓶药,想着既然有解药,不如自己就试试这毒,看看究竟会有什么症状,

    有些想法一经滋生便再难磨灭,他兴奋地打开了瓶塞,从其中一个瓶中倒出一颗赤红色的小药丸,带着无限的渴望就送到了嘴边,

    啪的一声脆响,程复手上被人重重一拍,那药丸滚落在地,他另一只手牢牢握着那两个瓷瓶,才避免了瓷器破碎的下场,

    “你疯了,”韩无期站在他身旁冷冷看着他,早知他痴迷毒理,不想竟到了这般田地,此刻他看程复,他脸上写满了“疯子”二字,

    程复不满地起身与他对视,“你既然不肯告诉我关于这药的任何信息,我自己试试怎么了,我自给自足,自力更生,反正有解药在,就让我过一遍这药性,自然能对这药有更深的了解,”

    韩无期抿紧了唇,这程复当真冥顽不灵,“你就如此笃定另一瓶中是解药,”

    程复讶异地睁大眼,“这不是你娘给的么,难不成还能有假……”

    韩无期冷冷一笑,“一个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毒的女人,她给的解药你也能信,”

    程复嘴张得更大,施念与韩无期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可惜其间被这药彻底吸引了,让他忽略了这个重要的问題,的确,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手毒害的人,这解药是真的解药,还是说……他惊恐地睁大了眼,还是说,是嫌当初沒能把韩无期毒死,现在再加一点料,

    他顿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的神医光环暗淡了不少,

    想起自己被父亲逼着学医的童年,他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一脸同情地看着韩无期道:“兄弟,你受苦了,你我本是同病相怜,我保证,日后再不与你为敌了,”

    韩无期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了石床,

    程复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萧索,相比较而言,韩无期所受的痛苦似乎比自己更多吧,难怪养成了这样的性格,油盐不进的,原來是自己错怪他了,

    想到他方才‘救’了自己一命,他心中又升腾起满满的感激之情,对韩无期的感觉一瞬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出去后一定要好好研究这药,一定要将他身上的毒解了,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韩无期自然沒有察觉到他这么多的心理活动,竺青却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浅浅一笑,背靠着墙也闭上了眼,

    程复此人,真的是面冷心热,他由衷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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