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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老哥见吴聪岩不信,急道:“吴大哥,您别我看家大业大,面子光鲜,着实是赚不了多少钱啦!就说这胭脂香料,前些年从广州府拿货,那些从波斯、大食来的香料确实便宜又好使,可如今那里兵荒马乱,路途艰险,自是拿不了货了,现今都往洛阳城里拿货,那里的胭脂本价就高,哪能赚得了多少钱?”吴聪岩道:“这江陵城里就你一家胭脂坊,怎么卖还不是你说了算。”
那罗老哥苦笑道:“若说与人打架争斗,吴大哥您在行,可是买卖这行当,里面的门道可多了去了,咱家去洛阳拿货,路途又远,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搞不好连命也丢了。这一路上来来去去,上下都要打点。就说上前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个‘飞骑盟’,横在扶风、蔡阳一带,手下兵贼数千,动不动便要杀人越货,那架势当真吓人。咱们商队每次经过,这‘飞骑盟’抽成都要达七成,若是不给,那这买卖就没法做了,就说咱罗老九,第一年遇上他们,手下就折损折伤了十几人,那一年我可赔了不少,一年辛苦到头,都给别人忙了。”
他咪了一口酒,似乎说上了劲,又道:“遇到兵匪,有时候还有人情可说,这一路上还有更可怕的,就说今年,罗老九他们一行走山路,还遇上了妖魔,那晚他手下两个兄弟生生就给妖魔吃了,吓得他连滚带爬跑了,连货都没敢要。”
吴聪岩嗤道:“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妖魔?”
那罗老哥道:“吴大哥,你可别不信,若是罗老九一个人说那也罢了,他一起十多人都这么说,说那妖魔站起来几乎有两人高,两个眼睛有铜铃那么大,一只手一伸,就将蝎老三抓住,将他脖子扯断,生生吃了……”
正说着间,包厢的帘子掀起,走进两个人来,吴聪岩赶忙起身,抱拳道:“张公子。”
那罗老哥也赶紧站起身道:“张公子,您来啦!”
那张公子面目削俊,穿了一身劲衣,这时冷哼了一声,直接拉开座椅坐上去。他身旁那人身形精瘦,也跟着坐了下来。
那罗老哥又道:“张公子,我叫罗进范……。”
他说音未落,那张公子一脸不耐烦道:“吴聪岩,找我有什么事?”
吴聪岩脸色一变,怔了好一会,那张公子进来时本就脸色不豫,这时更不耐烦,说道:“到底什么事?快些说!”
过了片刻,吴聪岩脸上才堆起笑容,他心里将那张公子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口中却道:“张公子,是这位罗老哥有话要说。”
这时罗进范突然弯腰跪下,抱拳道:“张公子,您千千万万要帮我这个忙啊,您听我说,前些日我与那卖盐的刘湛起了恩怨,他硬是不愿饶过我,我就想请您帮帮小人这个忙。”
那张公子道:“我能帮得了什么忙?”
罗进范道:“张公子,您可是‘江陵剑派’的人,只要您肯出面,一定能帮得了。”
那张公子正是张之镜,他身旁那人是“林家堡”的子弟林剑杰,张之镜这时皱眉道:“你快说。”
罗进范这才道:“张公子,我在城里开了间胭脂坊,有一日,那刘湛的三姨太来我铺里买胭脂,那日我那婆娘刚与我吵过架,见他三姨太在铺里挑三拣四,却又不买,我那婆娘本就心情不好,自然没给好脸色,他三姨太便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言语,我那瞎眼的贼婆娘脾气又泼辣,受不得气,两人就打了起来,我那婆娘力气又大,不小心抓花他三姨太的脸,这下可不得了了,她找来他相公刘湛跑到我府上,不仅打伤了我的家丁,还将我和我婆娘都给打伤,这还不算,他还扬言说他三姨太花容月貌,脸被抓花,若是不赔个一千两银子谢罪,便要拆了我的罗府。”
张之镜白日里输了比武,本就心情不佳,加之他平日一心练剑,哪里听得进这些市井言语,颇有些不耐烦,但见罗进范跪在地上,倒也不好发作。
罗进范这时又道:“我见那刘湛欺人太甚,可我又打不过他,便找来吴大哥帮忙,可是吴大哥查了那刘湛,才知他平日里嚣张跋扈,除了有帮贩盐的帮手,还有个弟弟叫刘通,正是‘江陵剑派’的弟子。我想请您给刘通说下,给我说个情,如果您愿意帮我,我一定记得您的好处。”
这时吴聪岩也道:“张公子,还请帮帮这位罗老哥。”
说罢朝林剑杰使了使眼色,林剑杰这时便道:“张师兄,看在吴大哥的份上,你就帮帮他吧,也就是举手之劳。”
张之镜向吴聪岩瞧了一眼,想了想道:“好吧!我就给刘师弟说一说。”
他说完起身便走,罗进范赶忙道:“张公子,坐下来吃些酒菜吧?”
他理也不理,径直出了房间,林剑杰也跟着出了房间,二人刚走两步,便要下楼,迎面遇上一人,那人一见他便道:“之镜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张之镜抬头一瞧,是一位同门师弟,也是他的儿时玩伴,名叫张冲,张冲亲热招呼道:“之镜哥,好久未见了!来来来,咱们那正好来了几位师弟,之镜哥你也一起来喝喝酒热闹热闹。”
张之镜心中正烦闷难解,见是张冲,便道:“走,好久没与你一起喝酒了。”
二人随张冲进了一间包间,里面也坐着四五人,都是“江陵剑派”的同门师弟,连忙起身恭敬招呼,二人落座,一桌子的师兄弟们便开始喝酒把话起来,谈论的自然是这几日的比武大会。
初时还对张之镜一番恭维,说到后来,自然落到那晋级的“江陵五秀”五人身上。张之镜听了越发失落烦闷,不停地喝酒吃菜,待酒过三巡,酒桌散去,张之镜已喝得头脑发昏,醉的不成样子。
众师弟要来搀扶,他自觉没醉,当然不依,将众师弟推开,舌头嚅嚅道:“我没醉,林师弟,咱们走。”
林剑杰也已醉得不轻,二人踉踉跄跄出了酒楼,这晚月光甚亮,二人趁着月光在街头乱行而去,早辨不清方向,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处荒僻的街角,见旁边有间废弃的小屋,二人此时内急,踉踉跄跄行到墙角。
这时便听一人道:“师兄,救我!师兄,救我!”
另一个沉哑的声音道:“你找死,怎会跑到这里来了,要是让先生知道了,只怕你活不了。”
那人又道:“师兄,我若是不找你,只怕也活不过几天了。那恶狗追我追了几天几夜不放。”
张之镜此时已醉得迷迷糊糊,也无心听那二人说了什么,拉开裤头便既小解,突地听那
沉哑的声音轻喝道:“谁?”
一阵衣袂飘呼之声直奔而来,张之镜本能一惊,抬手便要抵挡,可根本抬不起手,只觉
耳根一痛,便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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