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厉薄深醒来时,江阮阮已经醒了,正蹙着眉给自己收针。
厉薄深看了眼已经空荡荡的手心,又看了眼面前的人,哑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江阮阮正专注地给收着针,听到他的声音,才知道他已经醒了,迟疑了片刻,还是继续自己的动作。
“看你睡得正熟,我也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就没有叫你。”
说话时,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不得不说,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厉薄深正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小憩,江阮阮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紧接着,便想起了昨天半梦半醒时的那些记忆。
不是做梦,厉薄深是真的照顾了她一天一夜。
意识到这一点,江阮阮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只是,看到厉薄深紧锁的眉心,以及脸上肉眼可见的疲惫,江阮阮到底没有忍心吵醒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厉薄深显然是累坏了,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仍在睡着。
趁着他还没醒,江阮阮索性给自己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简单地做了个针灸。
却没想到,会在最后收针的时候,厉薄深醒了。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江阮阮便觉得心乱如麻。
“这是在干什么?”
厉薄深按了按眉心,缓缓坐直身子,看到她的动作后,眉心微拧。
江阮阮故作镇定地看着穴位上的银针,慢慢往出拔,“我给自己检查了一下身体,觉得针灸可以帮助排毒。”
闻言,厉薄深眼底一片凝重,“你自己给自己做?”
听到他语气里的关切,江阮阮愣了一下,而后回头对他露出个笑来,“不是很复杂的穴位,所以我自己也可以,厉总不必担心。”
话音落下,厉薄深的面色猛地沉了下去。
又是厉总。
他照顾了她一整晚,这小女人居然还是这么疏离。
厉薄深心底隐隐有些火气,但想到江阮阮现在还在生病,又勉强把心底的恼怒压了下去。
一时间,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江阮阮察觉到了男人情绪的波动,心下不解,却也莫名地不敢追问,只能敛眸收拾银针。
过了好一会儿,厉薄深的声音才又沉沉响起,“感觉怎么样了?”
他以为,是因为江阮阮觉得不舒服,才会给自己针灸。
江阮阮不知道他的心思,淡声道:“已经好多了,余毒应该都已经排出去了。”
说完,江阮阮猛地想到了什么,看厉薄深的眼神变了一下。
厉薄深察觉到她的目光,眉心微拧,“有事?”
江阮阮心虚地垂下眸子,强作镇定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孩子们,他们怎么样了?”
她记得,昨天厉薄深把三个小家伙都接了过来。
小家伙们知道她病的这么厉害,一定担心坏了。
江阮阮隐约记得,昨天晚上临睡前,似乎还听到了小家伙们的声音。
甚至,好像还有一道跟她想象中死去的女儿的声音极像的小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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