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不忙了?”
“嗯,今天有空,过来看看,看样子还不错。”
“相当不错,”时迁眉开眼笑,“几位师父也卖力气,咱们的茶也卖得好。”
桌子上摆着茶壶点心,这些都是需要另外算钱。
封天极笑说:“你这种法子,也算是开创先河,小心别的书场过来找麻烦,挖人。”
时迁微一欠身:“王爷放心,小人已经和这些口、技师父签好契约,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随意走。
再说,小人自认为不会亏待他们,他们去哪也不如在主子这里。”
南昭雪赞赏点头:“你办事我放心,若是有事解决不了,不要硬扛。”
“是。”
两人出书场,封天极抬头看到不远处的百战,这家伙鬼头鬼脑,也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封天极脑门的青筋跳了跳:同样是手下,怎么就能相差这么多!
他暗生闷气,往前走得快了些,下台阶时,一个人正冲着他撞上来。
封天极立即侧身要躲,那人伸手就要抓他袖子。
是个女子。
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封天极没有半点迟疑,抬手就把那个女人甩出去。
同时,后退两步与身后的南昭雪站到一处,警惕地看着那个女子。
那女子完全没想到,封天极能这么干,整个被掀翻出去,差点就打一溜滚。
她身上披着月白缎面加兔毛的大氅,头上没戴帷帽,倒是戴了张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封天极皱眉低头看,看到她那双眼睛时微怔了一下。
南昭雪目光正对上那女子抬起的双眼,总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像在哪里见过。
她出来晚一步,被封天极挡住,没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封天极感觉有点复杂,他无心掀翻这个女子,只是看到她手要抓袖子,这才动手的。
但这个理由没法说出口。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南昭雪对他太了解,见他这个神色变幻,隐约似乎竟然有点委屈:“到底怎么了?”
封天极咬牙低声:“她撞上来,还想抓我袖子,我给她推下去了。”
南昭雪莫名有点想笑,看他脸上那丝委屈,更想笑。
轻轻咳嗽一声,掩饰住,下走几步问:“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摇摇头,她上前一步,轻轻福身,声音又轻又快:“王妃,能否借一步说话?”
南昭雪一怔,脸上笑容浮现凉意。
所以,真是故意的?
“你是何人?”
“民女姓宋,家姐是宫中莹贵人。”
封天极走过来,与南昭雪对视一眼。
“我们正要走,你跟在我们马车后面吧。”
“是。”
上马车,南昭雪问:“那个莹贵人为人如何?我对她没有印象。”
“她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没有孩子,也没什么争斗之心,出身不高,父亲好像只是个从五品。”
南昭雪从封天极的话里听出来,他对莹贵人也没什么太深的了解。
沉吟半晌,南昭雪说出一个疑惑:“刚才看她,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没有见过。
也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哪里来。”
封天极看着她怔愣一下,轻轻笑出来。
南昭雪纳闷:“你笑什么?”
“你不知道熟悉感从中来?”
封天极打开角落的梳妆匣,从里面拿出个小镜,递给她:“给,你看看。”
南昭雪疑惑地接过镜子,仔细一照,恍然大悟。
“像我?!”
这个结论一出,两人四目相对,意味深长。
马车没回王府,在一家安静的小茶馆停住。
进屋落座,宋小姐也敢坐,站在屋中央。
封天极开门见山:“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本王与你与你莹贵人,都没有什么来往,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
“还有,本王提醒你,若是想说什么与王妃有关,或者不敬的话,本王就把你从窗子里扔出去。”
南昭雪手按按眉心:这种开场白,让人家还怎么说?
宋小姐双腿一弯直接跪下:“王爷,王妃,请救民女一命!”
这一下,倒让封天极和南昭雪有点意外。
他们还以为,这个宋小姐会仗着与南昭雪有几分相似,会做什么不入流的事。
南昭雪没急着答应:“宋小姐,方才王爷说得很清楚,我们与你们并无交集,不知这救,从何说起?”
宋小姐咬唇道:“回王妃,现在是没有什么交集,如果王妃不救民女,那就要有交集了。”
她向上叩头:“民女并非威胁王妃,民女不敢。”
“究竟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宋小姐垂泪道:“王妃容禀,前两日,民女家中突然接到珍贵妃的帖子,命民女与母亲进宫探望家姐。”
“家姐入宫多年,已经许久未见,双亲十分挂念,得知这个消息,自是喜不自胜。
帖子上说的清楚,让民女与母亲同去。
我们母女不疑有他,去之后见到家姐方知,珍贵妃有意……让民女为王爷的侧妃。
家姐说,王爷与王妃夫妻情深,自是容不下别人,让民女切不可生出歪心。
民女虽然出身卑微,但也一向有志,不想做别人的妾。
哪怕是嫁给清贫人家,只要夫妻同心,贫苦都不算什么。
但我们母女不敢忤逆珍贵妃之意,又苦无他法。
父亲为难,母亲整日垂泪,民女斗胆,这才前来求助。”
原来如此。
封天极在听到“侧妃”的时候,脸瞬间就黑了。
南昭雪笑容微凉:“珍贵妃是以什么名头,想要给王爷找侧妃的?”
宋小姐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直说无妨,本王妃也想知道知道,以免都不知道怎么了这位婆母。”
“珍贵妃说的是……”宋小姐头垂得更低,“王爷过去请安时,满怀心事,她问起,王爷说……
说与王妃成婚以来,一直没能有子嗣,心中十分不安。”
“不过,家姐说,王爷与王妃成婚时间并不长,这并不算什么理由。”
南昭雪意味深长地笑笑:“这样啊……”
封天极见她笑得狡黠,像只满腹算计的小狐狸,就预感到珍贵妃怕是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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